有了第一次放下懸棺的經驗,這一次陳延躍他們的動作倒是挺麻利的。
雖說他們的心裡依舊有著一種恐懼,可是這種恐懼比起之前就要減輕了許多。
就在他們開始解那鐵鏈的時候懸棺又有了動靜,就像之前在那石室里一樣。
陳延躍幾個原本還很是麻溜的動作一下子僵滯住了,一齊望向了智善和尚和王靜海二人。
智善和尚微微皺起了眉頭,王靜海的臉色也有些變化。
之前那棺材裡是一隻大黑貓在搗鬼,那麼這具棺材之中又有著什麼呢?
智善和尚淡淡地說道:「繼續,別停下,不會有什麼事的。」
王靜海衝著陳延躍他們也點了點頭。
陳延躍等錦衣衛緹騎的心裡雖說打著小鼓,可是王靜海與智善和尚都這麼說了他們也只能繼續著手中的活兒,不過他們的心裡也在想著,有王靜海與智善和尚在場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危險才對。這一路上他們可是早就知道了此二人的厲害,幾乎沒有什麼問題是他們解決不了的。
別看這些錦衣衛緹騎很多人的年紀都比王靜海和智善和尚要大得多,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年齡根本就說明不了什麼。
那懸棺很快就放了下來,王靜海依舊走在頭裡,用他手中的那把繡春刀起開了棺材釘。
那棺材說來也奇怪,一旦放到了地上之後便再沒有了那些動靜。
王靜海很快就把那些棺材釘給拔了出來,然後慢慢地掀開了棺蓋。
當他用火把照過去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情。
智善和尚輕聲問道:「怎麼了?」
王靜海沒有說話,他的手抓住了棺蓋的一角,用力一推,那棺蓋便開了大半,這個時候又是「喵」的一聲,一隻大黑貓從那棺材中跳了出來。
而智善和尚這時候也看清了棺材裡的樣子,竟然和之前看到的那具棺材一模一樣!
智善和尚又望向那隻黑貓,便是這黑貓也與之前看到的那隻一般無異。
王靜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智善和尚也好像呆住了一般,其他的人更是面面相覷,這也太詭異了,怎麼會這樣?
阿哲說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延躍也道:「難道這些隨墓里的屍體都被人換成了黑貓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智善和尚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繼續向前吧。」
見到智善和尚這個樣子,王靜海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智善和尚看了王靜海一眼,又掃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他說道:「還不好說,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王靜海見智善和尚不說他也不再多問,他知道智善和尚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接著他們打開了那扇石門,又經過一條不長的甬道,然後來到了下一個石室,而石室里的情形竟然與之前的兩個一模一樣。
陳延躍這一次不等王靜海和智善和尚說什麼就準備與手下人去解那鐵鏈,智善和尚卻道:「不用解了,我們繼續再往前走。」
就這樣他們一路前行,大約過了三、四個石室,均是同樣的情況。
在第六個石室里智善和尚便停了下來,沒有再讓大家繼續向前。
而智善和尚此刻臉上的神情卻十分的嚴肅,這也平日裡他的那副模樣判若兩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王靜海問道。
陳延躍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不對啊,按理說隨墓應該就只有四個。」
智善和尚微微點了下頭:「確實不對,其實我們根本就在一個地方打轉,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我們便是走上十天半月都是在同一個石室里遭遇同樣的情況!」
王靜海相信智善和尚的話,但他卻很想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莫非這就是鬼打牆?」陳延躍問道。
智善和尚苦笑:「若是鬼打牆便也罷了,怕就怕是我們被人給困住了。」
王靜海瞪大了眼睛:「困陣?」
智善和尚搖搖頭:「這不像是什麼陣法,更像是障眼法!有人用手段蒙蔽了我們的眼睛,甚至我們的心。」
王靜海眯縫著眼睛:「而我們看到的和所做的一切實際上根本就不存在,這些只不過是我們的幻像,是這樣嗎?」
智善和尚這回沒有否認:「我想多半是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王靜海道。
陳延躍也說道:「能夠布置出這樣的幻境那可是高人。」
「當然是高人!」智善和尚也說道。
如果不是高人怎麼可能讓他們十幾個人都看到同樣的幻像,而他們還在這幻像中還能夠做這許多的事情,比如放下懸棺,看到黑貓等等!
王靜海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和尚,少說這些沒用的,就直說吧,你能不能破了這幻境?」
智善和尚咳了咳:「先別著急,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王靜海不說話了,智善和尚接著說道:「大家都小心一點,我們現在除了這個幻像,對外面的一切都是沒有感知的,而我們所處的環境並不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若是此刻有人偷襲的話,我們幾乎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
智善和尚一臉的凝重之色,王靜海等人聽了他的話之後心裡一驚。
阿哲反應很快:「意思就是我們現在甚至根本不知道我們身處何處,便只是在幻境裡瞎忙活?」
「沒錯,或許我們如今正置身一個大廳里,沒有被幻境所困的人能夠清楚地看到我們,甚至能夠聽到我們在說什麼,但我們對他們的存在是一無所知的。你想想,若是這時有人想要殺了我們,哪怕我們的身手再厲害也無濟於事。」
「好了,趕緊的,別再說這些沒有營養的了,想要活命就只能夠打破這個幻境!」
王靜海急了,智善和尚看了他一眼:「別慌,越是這個時候便越不能亂了自己的陣腳。」
說是這麼說,可是王靜海能不急嗎?這十數人都是跟著自己的,便是自己不怕死他也不願意就這樣稀里糊塗地送了性命。
阿哲輕聲問道:「大師,這個幻境是這墓穴早先的布置還是後來有人故意布下的?」
智善和尚原本在想著如何才能破了這幻境,這個時候聽阿哲這麼說他想了想道:「這個還真不知道,如果是墓穴里早布置好的那麼或許還好破解一些,總之不過是九宮八卦的排列,可若是後來有人故意布下的話……」
智善和尚說到這兒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
王靜海也發覺了智善和尚的變化:「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智善和尚扭頭望向王靜海:「東瀛的陰陽術中便有一個婀娜夢境,它能夠讓處於同樣境遇下的人產生同樣的夢境,而這些夢境中的人卻認為自己並不是在夢中,因為在那夢境中所發生的一切都十分的真實,真實到讓人不容置疑。」
陰陽術?大家的心裡都想到了這一次東瀛不是來了兩個陰陽師麼?難道這是他們做的手腳?而自己等人便是被困在那個所謂的婀娜夢境之中?
王靜海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根本就是在做夢,而我們便是中了東瀛陰陽師的婀娜夢境?」智善和尚微微點了點頭,他便是這麼認為的,因為除了這樣他再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來解釋他們所遭遇的這一切。
王靜海道:「那麼如何破這婀娜夢境呢?」
智善和尚抿了抿嘴,卻是不說。
王靜海馬上便想到了一定是破解的法子很危險,不然智善和尚也不至於這麼為難。
阿哲說道:「大師,你趕緊說吧,我們必須得從這夢境中出去,不然大家都會有危險!」這話原本就是智善和尚說的,現在阿哲又把它說與了智善和尚。
智善和尚嘆了口氣:「其實破解婀娜夢境的辦法並不難,難的是我不能確定我們到底是不是真在婀娜夢境之中。」
王靜海一把抓住了智善和尚的胳膊:「大和尚,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賣關子?」
智善和尚一臉的苦澀,他說:「我並不是在賣關子,婀娜夢境雖然厲害,但要破解卻很簡單,但方法卻很是危險,那便是殺死入夢的某一人,你們也知道,所謂的婀娜夢境其實便是由陰陽師所主導的一場夢,如果夢中的人死了,那夢境也就結束了,便如我們十幾個人,只要有一個人在夢中被殺死,他脫離了夢境,那麼這個夢境對我們所有的人就都失去了作用。」
王靜海說道:「那還等什麼,大和尚,來,你把我殺死!」
智善和尚白了一眼,他也知道王靜海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助大家脫困。
「你就不怕死?」智善和尚問王靜海。
王靜海笑了:「不就是夢境麼,便是死也只是死在夢中。」
智善和尚這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便是我要說的另外一個問題,那便是直到目前我們都不能夠確定我們是不是真的所處婀娜夢境,如果我的判斷錯了,我們並不是真正在婀娜夢境之這中的話,那我們便只可能是在現實之中,假如我們在現實中,那麼被殺死的人還能夠活過來麼?」
眾人這才聽明白了,怪不得智善和尚剛才說要破這夢境並不難,可是卻很是危險。
如果確實是在夢境中,那麼就算是夢了也不過是個夢而已,可如果是在現實中,那麼死了就是死了,哪怕你之前再厲害也不可能再活過來,這也是智善和尚最糾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