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志有些緊張,這也不怪他,無論是誰處在他這份上都會緊張的。
這哪裡是單純的賭運氣,根本就是在賭命,賭的還不只是自己的命,而是所有人的命。
智善和尚將阿志拉到了自己的身旁,指著面前的兩扇門對他說道:「憑你的感覺選一扇吧,別害怕,你的運氣好,不管你怎麼選情況都不會很糟糕。」
眾人都以為智善和尚是在安慰阿志,其實他們並不知道智善和尚說的是實話,他已經看出來了,阿志的運氣很好,那麼面前這兩扇門其中一扇是生門,即使是阿志選不中生門而選了另外一扇門,那扇門不是杜門便是景門無疑,雖說這兩個平門裡肯定都會有些危險,但這危險應該不會那麼要命。
阿志猶豫了一下,終於在兩扇門中選擇了其中一扇。
智善和尚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望向了陳延躍:「打它打開。」
陳延躍卻有些遲疑:「這……」
他想說這也太草率了些吧,萬一阿志失了手那麼大家的命運將會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誰知道智善和尚卻面帶微笑:「別這啊那的,讓你開你開便是。」
陳延躍聽他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上前去拉到了那機關,石門應聲而開。
這門一開,一股子涼氣便迎面而來,那涼氣中帶著一股子霉臭的味道。
「看來這門很久都沒有開過了,先等等再進去。」智善和尚是想等那臭味散去,他也不知道這空氣中會不會有毒,所以他提醒大家記得摒住呼吸。
片刻,這氣味漸漸的散盡了,智善和尚這才率先抬腳走了進去,他很小心,生怕裡面有什麼狀況,誰也不知道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陷阱、機關。
王靜海是最後走進來的,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石門給關上了,免得萬一有人找到了這個入口很容易就追上了他們,至於他們到時候怎麼出去,他相信既然外面有開門的機關裡面應該也會有,雖然他並沒有找到。
「大師,怎麼又是甬道?」大概走了三、四十步,陳延躍輕聲問了一句。
沒錯,他們現在就是在一個甬道之中,而這甬道與剛才他們被困的那個小法陣的那個甬道十分的相像,以至於陳延躍都懷疑是不是又是一個幻陣。
智善和尚笑道:「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放心吧,這條甬道很正常,沒有什麼問題的。」
他這麼說大家的心裡才安定了下來。
大約又走了十幾步便看到了一個岔口,左、中、右三條路,走哪邊?
智善和尚還是把這選擇權交給了阿志,阿志這回就平靜得多了,他看了看,然後指著右邊的說道:「這邊吧。」
智善和尚點點頭,又在前面領路,他走的自然就是阿志所選擇的那邊。
還是甬道。
只是這回只走了二、三十步就看到了一扇石門。
智善和尚用力推了一下,石門開了。
他警惕地先閃到一旁,而那裡面並沒有什麼暗器之類的東西射出他才鬆了口氣。
大家尾隨著他進去,看到了四個石像,這四個石像都是蒙古戰將的裝扮,阿哲先叫出聲來:「這是四怯薛!」
「四怯薛」之前阿哲和大家說過,正是成吉思汗率領的怯薛軍的四個統帥,他們分別是木華黎,赤老溫,博爾忽和博爾朮。
這四個石像看上去栩栩如生,特別是他們的眼睛很是有神,仿佛就在看著王靜海他們這些闖入者。
智善和尚咳了一聲:「不管他,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便是這時,他們身後的那扇石門自己關上了,王靜海的心裡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去推,可是那石門卻是紋絲不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阿哲驚叫了一聲,眾人也聽到了動靜,是那四尊石像中的一尊動了,接著另外三尊跟著也動了,他們從兩個方向攔住了王靜海等人前進的道路。
「大和尚,這是怎麼回事?」
好在那些石像只是攔在他們的面前,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智善和尚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許這是個什麼陣法吧。大家別亂動,容我想想。」
陳延躍卻突然說道:「不,這不是陣法,這些石像應該是傀儡!」
「傀儡?」智善和尚大驚失色,他可是很清楚傀儡是什麼玩意,這四尊石像如果真是傀儡的話,一旦它們對自己等人發動攻擊那真是一件頭痛的事情。
陳延躍點點頭:「沒錯,他們應該是傀儡,當日大汗死之前就提出讓怯薛軍替他守墓,他還希望四統帥也加入其中,可是四統帥可不是普通人,他們怎麼可能願意困死這墓穴之中呢?所以他們便讓人做了這四個石像,以自己的精氣血注入,成為了與他們戰力相若的傀儡。」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也是你那盜墓的老爹告訴你的嗎?」智善和尚問道。
陳延躍有些不好意思了,智善和尚的話也說得太過直接。
陳延躍回答道:「這倒不是,這個我是聽一個朋友說的,我那朋友可不得了,他的祖上曾是三國時魏國國君曹操手底下的摸金校尉,知道什麼是摸金校尉吧?」他這話一出,王靜海等人都搖頭說不知,只有智善和尚說道:「那不是曹操專門用來盜墓的一支軍隊麼?」
「沒錯,他祖上便是干那行的,他身上都還保存著那支軍隊的標誌性信物,摸金符。」
他這麼一說對於他的傀儡說大家又多信了幾分。
「如此看來我們面前的這四個石像十分的厲害?」王靜海問道。
陳延躍說道:「如果真像我那朋友說的那樣,那麼這四個石像的本事並不低於真正的四怯薛,要知道那四人可都是怯薛軍的勇士。」
王靜海說道:「大和尚,要不我們繼續往前走吧,能不招惹這些石像就儘量不要招惹。」他可不想在這兒對著這四尊石像浪費時間。
智善和尚站在石像前仔細地看了看,他說道:「好,我先試試能不能出去。」
智善和尚來到了那石壁面前,抬手輕輕在那石壁上敲打了幾下,因為在這石壁上他並沒有找到什麼機關。
這下好了,他們前行無路,後退無門。
「怎麼辦?」王靜海問道。
智善和尚沒有說話,他還在觀察著。
王靜海還想說什麼,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石像竟然一下子動了,直接滑到了智善和尚,石像的手抬了起來,就準備朝著智善和尚的頭上砸去。
「小心!」一個緹騎一下把智善和尚給拉開,智善和尚根本就不曾想到石像會突然發難,接著另外幾個石像也動了,他們的目標並不都是智善和尚,一時間本來就不是很寬敞的石室內亂成了一片,十幾個人被四個石像攻擊著。
王靜海冷哼一聲:「不就是傀儡麼,我就不信你們真那麼能耐!」
說著王靜海的拳頭就向著一尊石像打去,他的拳頭很硬,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他這一拳原本是對準了石像的頭的,可是石像竟然在他的拳頭將至的時候偏了一下,那一拳打在了石像的肩頭,「啊!」王靜海叫了一聲,他沒想到這石頭竟然是這般的堅硬。
這一拳讓王靜海呲牙裂嘴,想想他那拳頭也只是尋常骨肉,怎麼能夠與這石頭硬碰?
一時間,十幾個人竟然讓這石像逼得亂了章法。
有了王靜海的前車之鑑誰都不敢再與石像硬碰硬了,大多都在閃躲。
「大和尚,你倒是想想辦法啊,再這麼下去累也讓它們給累死了。」王靜海有些急了,他這樣的身手都還被弄得這般的狼狽,其他人可就沒少挨那石像的打,被石像打中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若是不小心被打到了頭的話說不準就一命嗚呼了。
智善和尚也急啊,他也在躲閃著,他同樣是想不出什麼辦法。
這四個石像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不管他們怎麼跑怎麼躲,它們都能夠準確地找到他們並實施攻擊。
「姥姥的,真是邪門了,不就是個傀儡麼?怎麼還這般的靈活?」
陳延躍被石像砸了一下後背,疼得他怒罵道。
他這話倒是讓智善和尚想到了什麼,他一面應對著石像的攻擊,一面仔細打量著這些石像。
他要弄明白這些石像到底為什麼能夠準確地追上他們精準的打擊。
突然智善大叫一聲:「眼睛,他們的命門在眼睛上,只要打掉他們的眼睛他們就不會再攻擊我們了!」
「你是懵的吧?」王靜海問道。
智善也不打話,面對著向他迎面攻擊而來的石像他猛的一個閃避,然後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伏魔杵,直接就向著那石像的眼睛扎去。
只聽「喀嚓」的一聲響,那被他扎中了眼睛的石像一下子便散了架,那石像的頭滾到了角落裡。
智善和尚長出了口氣,看來自己猜得沒錯,這石像的眼睛還真是它們的命門。
王靜海也來了精神,他想到了剛才自己想去打那石像的頭時石像竟然躲開了,原來它是不想讓王靜海打中他的眼睛。想明白這一點王靜海便奪過了身邊一個緹騎的刀,挺刀就向著石像的眼睛攻去。
石像想躲,可它的速度哪裡能夠與王靜海比,只聽到「喀嚓」一聲,這個石像也一下子便停了下來,頭滾到了一邊。
如法炮製,四個石像最後都停止了動作,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原本沒有門的石壁上出現了一道石門,石門緩緩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