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陽很快就趕到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哪裡還能安睡,他沒想到竟然有人這麼大膽,秦觀瀾到唐門的第二天便對他下手。
當他聽說刺客是唐清和唐怒的時候他嚇了一跳,這兩個人一個是他最倚重的唐門傑出的年輕一輩,另一個是唐門的武痴,也是唐門練武的奇才,以唐怒對武學的悟性,遲早有一日他能夠達到一個別人很難企及的高度。
可就是這兩個人竟然會跑來行刺秦觀瀾,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們便是唐門的內鬼麼,又或是他們只是受了旁人的慫恿才做了錯事。
「秦五爺,出了這樣的事情唐某實在是難辭其咎!」唐振陽對秦觀瀾拱了拱手,一臉的愧疚。
秦觀瀾卻說道:「這事情怪不得唐爺,唐、秦兩家的這一段恩怨無論是唐家還是秦家的人肯定都有想不明白其中道理的,做出一些偏激的事來也很正常。」
唐振陽走到了唐怒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了唐怒的臉上:「唐怒,你老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唐振陽在唐門可是極具威望,在唐門誰敢捋其虎鬚?
唐怒是打心裡懼怕自己的這個大伯,他吞吞吐吐卻仍舊沒有把唐清給說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扶著唐河來了,唐河直接就跪在了唐振陽的面前:「家主,這事情還是讓我來說吧!」
唐振陽還在氣頭上,他也知道造成今晚的局面唐河也脫不了干係,他冷冷地說道:「好,那你便說吧,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麼說!」
唐河也不隱瞞,就把今晚唐清來找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唐怒在一旁聽到唐河說唐清竟然是為聖門做事的時候他指著唐河大聲叫道:「唐河,你胡說什麼,清哥怎麼會是聖門的人,他怎麼可能會為聖門做事?」
唐河看了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我也曾幫著聖門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家主,我之所以會幫聖門做事是因為我曾經做錯了一件事情,而他們便是用這件事情做文章來威脅於我,事情是這樣的……」
唐河把他當日做的錯事說了出來,其實那也是因為年少輕狂,想想少年人誰沒有過行差踏錯的時候,唐河當日年輕氣盛,為了一點小爭執就害死了一條無辜的性命,唐門的規矩很嚴,按著門規他是要被逐出唐門的,可是他願意離開唐門,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唐河生是唐門的人,死是唐門的鬼,所以為了能夠留下來他只得答應幫聖門做事,而且他也和聖主說明了,他替聖門做事可以,可他只做不傷害唐門的事情,否則的話他是一定會拒絕的。
所以他沒有答應唐清,甚至還勸唐清與他一道向家主請罪,只是他沒有想到唐清最後會找上唐怒,並說服了唐怒和他一起來刺殺秦觀瀾,唐怒還幫著唐清騙了自己的隊牌。
聽唐河說完,唐振陽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來人啊,給我把他倆都綁了,關起來,待明日開祠堂再作定奪!」唐河一臉的坦然,沒錯,他把這一切都說出來以後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不然這件事情就像是壓在他身上的一塊石頭。
他說道:「家主,唐河有罪,唐河願意為此承擔一切的責任,不過唐怒確實是被唐清給利用了,唐怒是什麼人我想我們大家都很清楚,他只是一個醉心武學的呆子,這件事情與他沒有一點的關係,還希望家主能夠饒了他,放過他。」
秦觀瀾算是聽明白了,看來今晚還是有收穫的,至少揪出了一個唐門的內鬼,他也慶幸自己的謹慎,如果當時沒有感受到唐怒身上的殺意的話,估計這杯茶他已經喝下去了,那麼現在他肯定也已經是個死人了。
「秦五爺,你看這事情該怎麼處理?」唐振陽問道,這件事情可是衝著秦觀瀾來的,他當然要尊重秦觀瀾的意見,其實他也很希望能夠放過唐怒,可怎麼也得給秦觀瀾一個交代不是?
秦觀瀾是老狐狸精,對於唐振陽的心思他也猜出了一二,他笑著說道:「怎麼處置是唐門的家事,秦某是外人就不摻和了,不過我看這個唐怒小兄弟確實是個爽直的人,並不懂得作偽,而且他可是個難得的武學之材,所以我懇請唐爺能夠放了他,所謂的不知者不怪嘛,不知道唐爺會不會給秦某這個薄面?」
唐振陽聽了心裡暗喜,這不正合了他的意思嗎?
他瞪了一眼唐怒:「還不快謝過秦五爺!」
唐怒雖說不聰明,如今也聽出來唐振陽這是原諒了自己,他有些不情願,可還是衝著秦觀瀾道了謝。
唐振陽讓大家都散了,命人繼續緝拿唐清,自己則留了下來。
「秦五爺,讓你受驚了。」唐振陽再一次向秦觀瀾道歉。
秦觀瀾卻說道:「唐爺不必再將此事記在心上,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不過唐爺,今晚的事情卻是給我們敲了個警鐘!」
唐振陽「哦」了一聲,他還不知道秦觀瀾為什麼會這麼說,秦觀瀾解釋道:「無論是唐門還是霹靂堂,肯定都有些人被聖門的人所掌控,而他們掌控我們家族裡這些敗類的手段應該都差不多,要麼是抓住了他們的什麼把柄,要麼就是利用他們的欲望之心,這樣看來,我們的家族裡內鬼可就不只是一個、兩個,就拿唐門來說吧,唐河與唐清都與聖門有關係,而秦家呢,我擔心也與唐門的情形差不多。」
唐振陽點點頭,他也認可秦觀瀾說的這話,他說道:「恐怕還不只是我們兩家,這些江湖門派,隱世家族甚至都有可能讓聖門給侵蝕了,聖門之勢不可小覷,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禍亂江湖。」
秦觀瀾說道:「那唐爺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唐振陽抿了抿嘴唇:「唐某還真沒想好,秦五爺是不是有想法了?」
秦觀瀾說道:「想法倒是有,只是並沒有成形。」
唐振陽好奇地說道:「說來聽聽!」
秦觀瀾說道:「如果我們所有的人都擰成一股繩,集我們的力量應該是可以和聖門抗衡的,現在看來我們如果再不發力的話便只能一直都被動挨打,以其這樣,倒不如我們主動出擊!」
唐振陽聽了半天沒有說話,對於秦觀瀾的提議他是認同的,秦觀瀾說得沒錯,進攻有時候才是最好的防禦,總是這樣被動挨打也不是唐門的風格,只是這繩又該怎麼擰?江湖人並不團結,這一點想必秦觀瀾也應該知道,而且一旦結盟,那這個聯盟誰說了算?再說了,江湖各幫各派和隱世家族一旦走到了一起,朝廷又會是什麼樣的態度,自古以來俠以武犯忌,歷朝歷代,武林都是朝廷最為忌憚的,哪一個皇帝都不希望自己的朝廷以外還有著這樣一股強大的武裝力量!
「唐爺,你好像並不贊成我的意見?」
唐振海這才回過神來,他一臉的苦澀:「這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秦五爺,你想過沒有,武林本就是一盤散沙,各有各的打算,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真的組成了一個同盟,那麼朝廷會允許我們這樣的同盟存在麼,好,朝廷可以睜一隻睜閉一隻眼,但是我們又能保證這個同盟真能夠是一條心麼?萬一有人再生出什麼心思,又萬一有人利用這個同盟做出危害了大明的事情,你覺得朝廷還會不聞不問麼?」
秦觀瀾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這一點,不過很快他的神情恢復了鎮定:「唐爺說得沒錯,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那這樣如何,這個同盟暫時就我們秦、唐兩家,這樣一來涉及面不會廣,方便我們的管束,二來我們兩家都已經捲入了這場風波之中,便是想躲也躲不過去的。」
「嗯,若是這樣唐某覺得可行,只是具體該如何辦?」
秦觀瀾聽到唐振陽同意了自己的提議,他說道:「至於如何辦我想最好是讓兩家管事的人都坐到一起拿出個章法來大家議議,大家集思廣益應該可以找到一個妥善解決的辦法。」
唐振陽點點頭:「好,若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秦五爺給秦大先生修書一封,咱們先初步定一下在什麼地方商議,都有些什麼人。」
兩人達成了共識之後唐振陽便離開了,秦觀瀾對於這個結果也很是滿意。
唐振陽回到住處並沒有馬上睡去,他把唐門幾個負責的都叫了來,將今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有的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而有的人卻才聽說。
「諸位,這件事情雖然沒有釀成大禍,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我們唐門竟然有人淪為了聖門的走狗幫凶,這說明了什麼?唐河與唐清在唐門的地位有多重要你們都知道吧,可就是他們還出了這檔子事情,那麼唐門那些其他的人呢?」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像唐河與唐清那樣的人會背叛唐門,他們可是唐門年輕一輩中手握著唐門重權的人,要是多幾個這樣的人,那麼唐門還有什麼安全可言,甚至隨時都有可能被聖門給攻破!
「大哥,看來我之前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外門子弟堅決不能予以重用!」唐門長老唐振山說道,這唐振山便是唐恨與唐痴的父親,雖然不是唐門三傑,可在長老中卻有著很大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