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兄弟,利弊

  田靖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已經兩天了,他找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卻沒能夠找到綠蘿。他認為綠蘿一定是被那兩個姓唐的擄走了,他責怪王靜海與奕度就不該讓那兩個姓唐的離開。

  奕度說綠蘿出走在前,放走唐家叔侄在後,怎麼可能是唐家叔侄擄走綠蘿的,田靖便是一根筋,他認死理,他說綠蘿或是在奕度他們找到唐家兄弟之前將綠蘿擄去的,因為錦衣衛的人滿街去找畫像上的人時就已經驚動了唐家兄弟,唐家兄弟怕事情敗露所以守在附近等待機會擄走了綠蘿。

  又或者是唐家兄弟被放走以後害怕綠蘿指認他們販賣人口的勾當,所以先於自己找到了綠蘿,然後對綠蘿下了手。

  奕度和王靜海都無語了,看來田靖真是讓那綠蘿給蒙住了心智。

  兩人若是再堅持勸說弄不好田靖還會與他們翻臉,這不是王靜海與奕度希望看到的。

  田靖發泄了一通便又出門了,還不讓王、奕二人跟著,他說他就是翻遍整個京城也要把綠蘿給找到。

  「你說田靖這是怎麼了?他就沒有好好想想這或許根本就是綠蘿的詭計呢?」王靜海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

  奕度嘆息道:「你別怨他,換做是你恐怕和他沒什麼分別,你還記得閆華箏剛失蹤的那陣子麼,你不也是整日裡神神叨叨的,現在的田靖就如當日的你一般。」

  聽奕度說起閆華箏,王靜海嘟著嘴:「那不一樣,華箏是好女孩,可是這綠蘿分明就有問題,沒有可比性!」

  奕度笑了:「你瞧瞧你,我才說一句你馬上就這個樣子,在阿靖的眼裡這綠蘿就如同你的閆華箏一般,更何況他自己還親自去查過,他認定綠蘿沒有什麼問題。」

  奕度說到這兒神情肅然:「不過我卻有些擔心田靖會不會去找唐家叔侄,那叔侄二人可是唐門的人,脾氣也並不好,他們能夠忍受我們的盤查是因為我們是公門中人,可田靖卻不是,再者田靖帶了滿肚子的怨氣,若是一言不合他們干起的話,田靖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王靜海也吃了一驚,要真如奕度說的這樣,田靖去找唐家叔侄打架的話田靖肯定是要吃虧。

  「那怎麼辦?」王靜海問道。

  奕度卻沒有回答他該怎麼辦,話題重新回到了唐家叔侄的身上:「蜀中唐門與江南霹靂堂一向不和,一個在暗器上獨步天下,一個在火器上舉世無雙,可偏偏兩家都覺得對方搶了自己的風頭,所以兩家的人常常私下裡會有一些爭鬥,不過倒也無傷大雅。」

  王靜海說道:「哥,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奕度說道:「綠蘿為什麼要咬上唐門?」

  王靜海愣住了,奕度這話還真提醒了他,對啊,綠蘿為什麼會咬上唐門,要誣陷那個唐振海是人販子。雖然對於唐門王靜海知道得不多,但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唐門的人會做出販賣人口這等下作之事,唐門的一些暗器隨便賣出來都很值錢,且蜀中唐門向來有俠義之名,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如今的王靜海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了,他也感覺到綠蘿誣陷唐門一定是有什麼陰謀,偏偏她是咬了唐門一口以後就消失了,便是唐門中人想要找她對質也沒有辦法。她是一走了之了,可是田靖呢?田靖已經為情所困,他甚至相信綠蘿的話,認為唐振海便是那人販子,甚至還做出了他自以為是的假設。

  「海子,你有沒有猜測過綠蘿可能是哪一邊的人?」奕度問道。

  王靜海搖頭,綠蘿的出現有些突兀,他也說不準綠蘿會是哪一方的人。

  奕度淡淡地說:「倘若沒有上次的綁架劫持的話我也說不準他是哪一方的人,不過現在我倒是已經有答案了。」

  「你是說聖門?」王靜海記得上次劫走綠蘿的便是聖門的人。

  奕度點點頭:「沒錯,她應該就是聖門的人,你還記得吧,最初我們收到示警,說有人聖門想要對龍大俠不利,緊接著便是聖主提出約戰龍大俠,可是最後真正的聖主並沒有在莫愁湖出現,龍大俠也沒去,由蔣颯蔣大人易了容代他去的莫愁湖,那個時候龍大俠便算定聖主的目標是當今聖上而不是與他的一站,果然,龍大俠與那聖主在宮中打了一場。」

  王靜海點點頭,這事情他是知道的。

  奕度又說道:「明刀明槍的,聖主想要將龍大俠怎麼樣的話只能憑藉自己的真本事,因為龍大俠在,他入宮行刺的目的便沒能夠實現,所以他便扔下了一眾手下人全身而退。再接著便發生了綠蘿被綁架的事情,而這件事情才是真正針對龍大俠來的,綠蘿被聖門綁架,聖門的人便要求龍大俠去了才放人,若只是為了綠蘿龍大俠不一定會出手,畢竟我們都知道綠蘿有問題,甚至也都知道這是聖門欲除掉龍大俠的毒計,可偏偏這綠蘿把田靖兄弟弄得五迷三倒的,田靖是你的兄弟,他的事情龍大俠能不管麼?龍大俠若是不管他不把我們都記恨上了?萬一他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海子,你我的心裡能過意得去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王靜海嘆了口氣:「田靖是個聰明人,怎麼這個時候竟然會如此的糊塗啊?」

  奕度輕笑:「這還真怪不得田靖兄弟,你細想想,當日閆華箏出事的時候你不是一樣的著急?生怕她有什麼事,那個時候你與閆華箏之間又能談上有多了解?甚至可能還不如田靖對綠蘿的了解,畢竟他親自去查過綠蘿的底,他相信自己的調查結果,也正是這樣他才會如此相信綠蘿,只是他不知道綠蘿的底可能是別人有意做了假。」

  王靜海說道:「如今田大哥一門心思都在那綠蘿的身上,該如何是好?我就怕他被綠蘿給傷得體無完膚。」

  奕度收起了笑容,這還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他說道:「綠蘿顯然很可能就是聖門的人,她是聖門故意嵌進我們身邊的一枚棋子,如果她不能成功俘獲田靖兄弟的心那麼她便是一枚死子,可偏偏她把田靖兄弟迷得神魂顛倒,不得不說她確實是一個可怕的人。」

  王靜海微微點了下頭:「可是我們卻不知道該怎麼幫他。」

  「幫他容易,只要找到了綠蘿就行,可這綠蘿顯然是有意躲了起來,她躲起來的原因是什麼?為什麼在我們找到唐振海叔侄這當口她就突然失蹤了,你覺得這是巧合嗎?海子,你想過沒有,如果田靖真與唐門為敵,你該是怎樣的一個立場?」

  王靜海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反而對於那些規矩不怎麼看重。要是田靖真與唐門幹了起來,田靖不吃虧倒也罷了,田靖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他是放不過唐門的。只是這話他不敢和奕度說,奕度這個人循規蹈矩,肯定不會同意自己這麼做。

  王靜海不吭聲,奕度卻把他的心裡所想說了出來:「你肯定會幫著田靖,哪怕與唐門為敵,因為你不會捨棄你的兄弟,你是這樣的人,蔣大人也是這樣的人。」

  王靜海尷尬地笑了。

  「可是你再好好想想,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麼?」

  王靜海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明白奕度為什麼會這麼說。

  奕度這才把自己的擔憂給說了出來:「蜀中唐門是大世家,唐門向來是武林俠義道,便是在江湖上口碑也極好,其實你我都不相信唐門的人會做出那等齷齪之事,只是田靖認死理,如果你真為了田靖與唐門為敵,那麼就不再是田靖誤會唐門那麼簡單了,你是龍天宇大俠的徒弟,還是六扇門的七燕之一,你的行為不僅僅代表了龍大俠,也代表了六扇門對唐門的態度,甚至往大了說是朝廷對唐門的態度。前陣子聖上就在為是不是要對武林下手而糾結,你難道想為聖上對整個武林出手提供契機麼?」

  王靜海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知道奕度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奕度說得沒錯,自己是龍天宇的徒弟,六扇門的首領,自己的所作所為所造成的影響便會很嚴重。

  奕度又說道:「聖上舉棋不定,那是幾個大人以及龍大俠極力相勸的結果,龍大俠他們的努力很可能因為你一時的衝動便成為了泡影。難道你希望朝廷全力剷除武林俠士麼?那樣你將是整個武林的罪人!」

  王靜海長嘆了口氣:「好吧,我該怎麼辦?放開田大哥的事情不管麼?就這樣眼看著他被人欺侮?」

  奕度道:「我可沒說不管田靖兄弟,只是要看是怎麼會管法,至少我們不能盲目衝動,不能遂了他們的心愿,你還沒看明白嗎?他們根本就是想借著這件事情挑起朝廷與江湖俠士之間的矛盾,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而綠蘿便是為他們創造這一契機的人,田靖只不過是他們選中的一個目標,之所以會選擇田靖目的其實很簡單,那便是田靖是你的兄弟,他們算計的根本就不是田靖,而是你,王靜海!」

  王靜海長出了一口氣:「也就是說我們只能看住田靖,不讓他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