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此番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奕度微笑著對王靜海說道。
王靜海翻了一個白眼:「我說奕大哥,你不埋汰我會死啊?」
奕度正色道:「你知道嗎?那個阿依夏已經到六扇門去投案了,六扇門便摸到了秦淮河畔的那個紫竹苑,拿住了十幾個人,據說那紫竹苑的老闆紅姑便是廓闊鐵木爾埋在京城的一個暗樁,專門負責刺探情報的,通過這個紅姑,揪出了好些個朝廷官員,這些官員都是紫竹苑的座上賓,他們被紅姑給收買,出賣了不少朝廷的情報。」
王靜海說道:「活該!」
奕度說道:「另外燕總領他們還查到了他們在大明境內還有一個刺客組織,專門從事暗殺活動,只是那個紅姑也不知道這個刺客組織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她只接觸過刺殺聖上的那一個,便連救走那刺客的人是誰也不清楚。」
「那有個屁用,只是拿住了阿依夏與那個什麼姑依舊不算刺客案真正的告破,除非是抓住那個刺客組織。」
奕度嘆了口氣:「談何容易,蔣大人也說了,那個救走刺客的人對宮裡的情況很是熟悉,不排除此人很可能便是大明朝廷的官員,你說說看,大明朝廷的官員誰會有這等本事?」
王靜海眯縫著眼睛:「此人或許便在錦衣衛與六扇門。」
奕度說蔣颯也是這麼想的,只是這只是胡亂猜測,作不得准,畢竟並沒有任何的憑據。
王靜海說道:「我便想過,那日沒參與護衛的錦衣衛與六扇門的人都有嫌疑。」
奕度點頭:「沒錯,你的思路與蔣大人的一樣,不過蔣大人說了,不能把目光只盯住錦衣衛與六扇門的統領們,還要留意一些平日裡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色。」
王靜海愣了一下:「小角色?」
奕度笑了:「蔣大人說指不定也有人扮豬吃虎!」
王靜海卻陷入了沉思。
奕度見他不說話,輕聲問道:「怎麼了?」
王靜海抬眼看著他:「燕七一直懷疑燕五的死是因為七燕中有內鬼,他讓我暗中查七燕,我就在想這個救走刺客的人會不會便在七燕之中。那日是燕六帶隊,燕一燕二跟著,七燕中只有他們三燕在,燕七與燕五當日不在京城也可以排除,那麼就只剩下燕三與燕四。」
奕度抿了下嘴:「那日此二人的行蹤你可有查過?」
王靜海說他倒是查了一下,那日兩人一個是在自己的屋裡,另一個說是外出去了某處,只是都沒有人能夠證明他們的話,王靜海說不能問得太仔細,怕他們生疑。
奕度覺得王靜海這麼做是對的,若是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王靜海又道:「而這燕七我也對他有所懷疑,當然並不是刺客案,而是當日鬼面人說的那件事兒。倘若燕七真是放走蔣瓛的人,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要知道當時搜集蔣瓛犯事的證據的人便就是燕七!」
「這不矛盾,燕七奉旨要辦蔣瓛,肯定會搜集他的犯罪證據,他要不這麼做那他就是抗旨不遵,這樣他便在聖上那兒交不了差,甚至還會獲罪,所以他要把這戲給做足,做得真切,甚至讓蔣颯蔣大人都對他記恨,但出於某種原因他又不得不設法放了蔣瓛。」
王靜海聽了頻頻點頭,如今他對官場中的這些道道兒也知道了一些,這等手段他自然能夠理解。
奕度繼續分析道:「燕七放走蔣瓛無外乎兩個原因,其一,他與蔣瓛是一夥的,所以他必須得放過蔣瓛,其二,他想賣蔣瓛一個人情,或是他虧欠過蔣瓛,無論是哪一種情形他都可能這麼做。」
王靜海長出了一口氣:「老實說,每次見到燕七我都好想問問他,只是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只會讓他生出戒心,那樣以後再想要揪住他的狐狸尾巴就太難了。」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是田靖。
「田大哥!」王靜海站了起來,田靖沖他笑笑,然後又看看奕度。
奕度問道:「田兄弟是不是有什麼事?」
田靖輕咳了兩聲:「是這樣的,我想找一個人,不過你們也知道我在京城是人生地不熟,且又沒有什麼背景,所以想拜託你們二位。」
王靜海說道:「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麼拜託不拜託的,你就說吧,想找誰?」
奕度也用力地點頭。
田靖這才說道:「找一個人販子,我這有他的畫像。」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了畫像遞給了奕度,奕度看了一眼,覺得那畫像上的人很是眼生,王靜海也湊過來看了看,搖搖頭,他也不認識。
奕度接過畫像:「這事好辦,交給我吧,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王靜海卻問了一句:「能告訴我你找他做什麼嗎?是不是想為綠蘿姑娘報仇?」
田靖說道:「報什麼仇,種種因種種果,若不是她被人販子所賣我們也不可能相識,這人販子也算是辦了一件好事,只是綠蘿姑娘的一件傳家的物件卻被他給拿了,我們只是相怵索回那東西。倒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只是對綠蘿而言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罷了,她如今家已經沒了,總得存一個念想吧?」
王靜海與奕度聽了都覺得有些道理,只是奕度卻是留了一個心眼,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到綠蘿,這也是為什麼他接過畫像的原因,他讓田靖放心,他一定會讓錦衣衛的兄弟把這個人給找出來,然後告訴田靖,讓他們索回綠蘿的那傳家物件。
奕度去了鎮撫司衙門,以他如今的身份在鎮撫司衙門裡也有自己的一些手下,他把那畫像讓畫師給臨摹了幾份,讓手下人去尋找此人,一旦找到此人便控制起來及時向自己密報。
交代好了奕度才回了住處,將情況告訴了田靖與綠蘿,二人自是道了謝。
奕度回到房裡,王靜海便也跟著來了。
「奕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王靜海很小聲地問道。
奕度知道王靜海說的便是綠蘿尋那人販子的事情,他笑道:「這事兒合情合理,有什麼好奇怪的?」
王靜海道:「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哪兒不對勁。」
奕度這才緩緩地說道:「這件事情怪就怪在那人販子怎麼就到了京城來,田靖也說了,綠蘿在街上見著這人販子應該是十天半月前的事兒,現在他們才讓我們代為查找他們又怎麼確定這人販子不會已經離開了?要知道,幹這一行的人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呆得太久。」
王靜海說道:「田大哥也說了的,前些日子我們不是事情多麼,這事情他也就沒有和我們說,他們便自己去尋了幾日沒有結果,一直待我們的事情忙過一陣了他們才想到來找我們。」
奕度說道:「我且派人去找,若是找不到便很正常,若是真找到了,嘿嘿,這事兒還就真耐人尋味了。」
王靜海馬上便明白了奕度的意思,人販子確實不會在一個地方呆太長的時間,他們總是干一票便要換個地方,只有這樣才不容易被人發現了報官,在一個地方呆的時間長了很難說不會出什麼事。
奕度便是這個意思,若真找到了這個人販子那麼說明綠蘿對找到這個人販子是信心滿滿,這就不合符邏輯了。
「這人販子有問題!」王靜海說道。
奕度嘟了嘟嘴:「這個暫時還不好說,不過我有一種預感,要不了多久我的人就會找到這個人販子。」
奕度果然沒有說錯,第二天一早便有手下來找他,悄悄告訴他這人販子已經找到了,便在京城南郊的一處農家。
奕度便拉了王靜海一道前往。
兩人跟著錦衣衛的幾個緝事來到了那戶農家小院,門被撞開了,屋裡有兩個男子,一個三十多歲一個二十出頭。
兩人面對突然衝進來的官兵都呆住了,還是那年長一些的先恢復了平靜,臉上帶著笑:「幾位官爺,你們這是為何?」
奕度取出了那畫像對著這年長的看了看果然與畫像上的人長得很是相似,奕度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年長的說道:「我們是過路的商人,在此打個尖歇個腳。」
王靜海冷笑:「果真是這樣麼?」
年長的回道:「不敢欺瞞官爺,這是我的侄子,路上給我做個伴。」
「商人?做的可是那販賣人口的生意啊?」奕度冷冷地問道。
年長的一臉的錯愕,便是那年輕人也嚇了一跳,年長的那人忙苦著臉說道:「冤枉啊官爺,小的著實是冤枉啊!」
「冤枉?回衙門再說吧!帶走!」王靜海喝道。
奕度說道:「且慢!」
奕度走到那年長的面前:「這是誰家院落?主人家呢?」
「這個……」那年長的臉上露出一絲恐懼,奕度一把揪住那年長的領口:「說!」
年長的緊緊地咬住了嘴唇,奕度鬆開他,「唰」的一聲,鋼刀出鞘架住了那年輕人的脖子:「你說!若有半句謊話我便砍了你!」
年輕人嚇得直哆嗦,奕度的刀用力壓了壓,年輕人忙說道:「在,在後院的枯井裡!」
「好啊,竟然還敢殺人!」王靜海怒道。
年長的忙說:「我們沒殺人,只是將他們打暈了扔到了井裡。」
「為什麼要這麼做?」奕度問道。
年長的吱吱唔唔,奕度望向那年輕人,年輕人哭喪著臉:「叔,我們還是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