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訪阿依夏,苗頭

  當王靜海看到這個西域女子的時候便明白了,為什麼劉述會為她神魂顛倒,她確實可以算是人間尤物,絕美的姿色,冷艷中帶著幾分憂傷,我見猶憐。

  下人給王靜海和奕度上了茶,阿依夏淡淡地說道:「不知二位來找我有什麼事?」

  王靜海與奕度的身份她已經知道了,也難怪她不給二人好臉色。

  奕度輕咳一聲:「之前你曾到六扇門舉報阿布多詆毀當今聖上,為此阿布多還進了六扇門的大牢,我想知道你舉報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

  「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詆毀當今皇上是大不敬的罪,作為大明的子民,我想我有這個權利與義務吧?」阿依夏說著端起了茶杯。

  奕度笑了:「你說得沒錯,看來是我問錯了,其實我只是好奇,那阿布多可是你的族人,素聞你對來自西域的人都很是關照,怎麼偏偏就不容於這個阿布多呢?」

  阿依夏沉下了臉:「我再糾正一下,阿布多雖然也來自西域,可是他並非我的族人,就算他是我的族人,做了有損於大明及朝廷的事情我仍舊也會這麼做的,理由剛才我已經說了。」

  王靜海看了一眼奕度,看來這個女人並不好對付,人家說得義正辭嚴,對皇上大不敬誰都有權利去舉報的。

  奕度見阿依夏不悅,又問道:「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和滿日邦會同時舉報,你可別告訴我這只是個偶然,據我所知,還是滿日邦將阿布多引薦給你的,另外,滿日邦在舉報了阿布多之後曾去找過劉述劉大人,說是要他兌現什麼承諾,而你與劉大人的關係應該知道劉大人對他承諾了什麼吧?」

  「我不知道,而且我和滿日邦都舉報他真的只是個偶然,可能他的言行連滿日邦也看不過去了吧。」阿依夏矢口否認。

  王靜海說道:「劉大人怎麼會認識滿日邦的,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阿依夏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道:「他們是在別院認識的,不過並沒有太多的交往,至少我沒看到他們有多少交往,你也知道,老爺他礙於身份,是不可能與使團的人有什麼交集的,他還說了我,讓我以後別把使團的人往別院帶,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老爺向來恪守本分,不會幹出有違朝廷綱紀的事情。」

  王靜海點頭:「那你家老爺又是如何生了這樣怪病麼?」

  阿依夏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頭一晚還好好的,第二天早晨我醒來之後他就不省人事,我也找了大夫來瞧病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了自己甦醒了,便變成了那個樣子,傻傻的,不吃不喝,只好強行讓他吃一點喝一點維持著,原本我是想再遍尋名醫給他醫治的,只是他家裡的硬要說是我害了他,非要把他給接回去,甚至還對我……」

  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抬起手來捋了下額頭的發:「不說這些了,如今已經成了這樣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奕度說道:「那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阿依夏咬了下唇:「我能有什麼打算,等著唄,若是老爺能治好那麼日子還能像從前一樣,若是治不好了,等送走了他我便離開中原回西域去,都說西域也是大明的疆土,西域百姓也是大明的百姓,可是我們真能夠如同你們一樣麼?」

  說著便是一聲冷笑:「在中原,我們西域人永遠都要低人一等,如同另類。」

  王靜海和奕度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阿依夏說的是一個事實,中原的人對這些來自西域的人本能的有著一種歧視,有著一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敵意。

  「二位還有什麼事麼?」阿依夏問道。

  王靜海與奕度對視一眼,兩人站起身來準備告辭,王靜海突然說了一句:「對了,我已經找了最好的大夫,不日就要到京城,相信要不了多久劉大人的情況就會有所好轉。」

  說罷便拉著奕度離開了,阿依夏卻愣了愣,等她回過神來,二人已經沒了影子。

  出了別院,奕度問王靜海:「你是有意那麼說的吧?」

  王靜海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沒錯,我懷疑劉大人的病與這個女人有關係,所以我才故意這麼說,你想想,假如劉大人現在這樣子真與她有關的話,那麼她是不是最怕劉大人徹底地醒來?」

  奕度點了點頭:「沒錯,假如真是她把劉大人弄成這樣,那麼一定是劉大人發現了她的什麼秘密,她才想要弄死劉大人。我明白了,你這麼說便是逼著她再出手,她出手的目標無非是兩個,一個是鬼醫孫淦,另一個是劉大人,不過你並沒有告訴她是哪個名醫,她想對孫淦下手的可能性極低,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對劉大人下手。」

  王靜海嘆了口氣:「她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女人,你也看到了,不好對付吧?」

  奕度皺眉道:「確實難對付,我就不明白了,劉大人可謂是人精了,怎麼會著了這種女人的道呢?」

  王靜海卻是一副老成的樣子:「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想想,若是你遇著這樣的一個女人你能保證自己能夠把持得住麼?」

  奕度尷尬地笑了笑,王靜海說道:「男人啊,權利、金錢與美女的誘惑他們大多數人都難以抵抗得住。」

  奕度說道:「接下來便是派人暗中保護劉大人了。」

  「這事情讓你們顧大人去辦吧,你和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奕度問是什麼事,王靜海神秘地笑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回到住處,田靖正在院子裡練武,王靜海從旁指點了幾下,不過他察覺出田靖的情緒有些怪,不像平日那樣,對自己的態度也有些許地冷淡,雖然並不明顯,王靜海還是能夠感覺出來。

  「田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田靖笑笑:「沒什麼,些許是有些累了。」

  奕度說道:「那就先休息一下吧,武之一道切忌急於求成,要循序漸進地來。」

  說著他便往奕度的屋裡去,田靖望著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綠蘿出現在了他的身旁,輕輕挽住他的胳膊:「回屋休息一下吧。」

  回到屋裡,田靖輕輕地嘆了口氣:「你說得沒錯,他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綠蘿安慰道:「或許他們有什麼急事要辦呢,你也說過他們都是公門中人,這些日子京城出了不少的事情,他們自然有他們需要忙的事,我們原本就是暫住在他們這兒的,只要不給他們添麻煩就是了。阿靖,能夠有一個兄弟不容易,你要學會包容。」

  田靖輕輕摟住她的腰:「嗯,我聽你的。」

  王靜海來到奕度的房間,他說道:「奕大哥,田靖的情緒好像不太對勁呢!」

  奕度「哦」了一聲:「許是這些天我們忙著公門的事情冷落了他。」

  王靜海說道:「應該不是這樣的,一直以來他都不會因為我們要辦公事冷落他而有什麼意見,我看應該是那個綠蘿不知道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

  奕度微微點了下頭,他也覺得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不過他還是說道:「沒根據的事情你就不要瞎猜了,要不這樣,一會叫上他們我們一道去外面吃晚飯。」

  王靜海應了一聲。

  奕度又問道:「你還沒說呢,晚上你想要幹嘛?」

  「抓滿日邦!」

  奕度聞言大驚失色:「你瘋了?你可知道那滿日邦的身份,阿布多的事情之後聖上可是說了,以後但凡要動使團的人必須先讓他知道,否則……」

  不等奕度說完王靜海便打斷了他:「行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此抓非彼抓,我可沒說讓你領著錦衣衛的兵馬或是我帶著六扇門的人大張旗鼓地去使團拿人,就我們倆,換一身行頭,將臉蒙上,把他抓出來問了話再將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回去,天知道是誰幹的!」

  奕度沒想到王靜海會如此的瘋狂,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不過他相信王靜海這樣的做法或許真能夠收到不錯的效果,要知道那滿日邦因為有使團的身份,公門是不能輕易對他怎麼樣的,可是這樣將他抓出來便不一樣了,只要不讓他知道是被誰抓的,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便是讓他發現了什麼端倪只要咬死不承認就是了。

  見奕度不說話,王靜海笑了:「只要我們並沒真把他咋的,他還能夠把我們咋的啊?」

  晚飯是在「陶陶居」吃的,那是京城一家比較出名的老店,所有的器皿都是陶器,特別是那酒盞都仿著漢代的樣式,這是一處文人墨客喜歡的優雅之地。

  提出來這兒的是綠蘿,她說曾在上街的時候看到過這店子。

  幾人坐下後小二來給大家倒茶,王靜海緊挨著田靖,他先說道:「田大哥,這些日子衙門口的事情太多,所以都沒能夠好好陪你,你可別往心裡去。」

  田靖淡淡地說道:「兄弟與奕大哥都是公門中人,這個我知道,你們也不用太在意我,我就是個閒人,等我幫綠蘿完成了她的心愿,我便帶她一起回苗疆,只是這些日子住在這兒給你和奕大哥添麻煩了。」

  奕度忙說道:「哪有什麼麻煩,就當是在自己的家裡,想怎麼住就怎麼住,你和海子是兄弟,你叫我奕大哥,那麼你便和海子一樣是我兄弟,弟兄之間哪來那麼多的客套。」

  王靜海也點頭道:「是啊,田大哥,咱們弟兄之間有什麼問題你就直說,假如我與奕大哥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的你便說出來,兄弟之間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田靖抿著嘴,點了點頭,他的心裡有刺,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綠蘿笑道:「看你們說的,阿靖並沒有什麼不滿的,能夠有你們這樣的兄弟那是他的福氣,他啊,只是想家了。」

  王靜海與奕度哪會相信綠蘿的話,現在綠蘿出來和稀泥更讓兩人的心裡生疑,只是兩人又都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勸慰了田靖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