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一點希望,滿日邦

  原本王靜海的話讓劉夫人的臉上露出希冀,可顧長風的話一出便讓她的希望一下子破滅了,她也聽說過佛醫與鬼醫,劉述曾在她面前把這二人說得玄而又玄,仿佛真有能起死回生的本事,當時她只是當一個笑話聽了,不曾想現在她是這般希望能夠找到此二人,救回自己丈夫的性命。

  「唉!」劉夫人輕聲嘆息。

  王靜海看了她一眼,咳了一聲:「那佛醫我也沒法子找他,可是鬼醫不日便會進京來。」

  顧長風與劉夫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們沒想到王靜海竟然還能夠與那鬼醫攀上關係。

  王靜海說道:「顧大人可曾聽說鬼醫答應替蔣颯療傷的事?」

  顧長風用力地點點頭,這事情他也略知一二,好像這事情還真與王靜海有些關係,他說道:「那他什麼時候能到京城?」

  王靜海道:「前番已經讓人去捎信了,肉靈芝不是已經找到了麼,也該他兌現自己的承諾了。」

  劉夫人擔心地道:「這萬一他不來呢?又或者他來了不肯替我家老爺醫治呢?我可是聽說過他的規矩。」

  王靜海淡淡地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相信他是一個識時務的人。」王靜海的心裡再清楚不過了,對付孫淦那樣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講,只需要一個橫字,再說了,孫淦不敢不來,否則以後他就不需要再在江湖上混了,哪怕他是鬼醫,一下子把錦衣衛與六扇門都得罪了,這後果他還真是得好好思量思量。

  顧長風自然也明白王靜海的意思,便在他看來孫淦也沒膽耍什麼花招,他安慰劉夫人:「放心吧,那孫淦不敢不替劉大人醫治,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劉夫人的情緒有些激動,原本她對劉述的生死已經沒了什麼想法,但王靜海的出現卻讓她看到了希望。

  這劉夫人也是一個聰明人,前日顧長風才隨了御醫來探視此番又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

  她問道:「顧大人,你與這位小兄弟今日來不只是為了探視吧?」

  顧長風看了一眼王靜海,這一趟的主角可是王靜海。

  劉夫人便回過味來,也望向王靜海:「這位小兄弟,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王靜海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我來呢就是想問一些關於那個阿依夏的事。」

  聽王靜海提及阿依夏劉夫人的臉上隱隱有些忿忿然:「你是說那個來自異域的狐狸精麼?打從她一出現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人,顧大人,你也知道,我並非那等小肚雞腸之人,便是尋常我也常勸我家老爺納個妾,這些年來我沒能夠為劉家添一男半女我這心裡也很不好受。可若老爺他找一個良家女子我是歡喜的接受的,可偏偏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個了這麼一個貨色來。」

  顧長風輕輕點頭,對於劉夫人的話表示認同,的目光望著王靜海,那是在告訴王靜海他也曾聽劉述提起夫人讓他納妾的事情。

  王靜海說道:「劉夫人,西域也是我大明的疆土,您為什麼會那般排斥西域女子呢?」

  劉夫人輕哼一聲:「你說得沒錯,西域是我大明疆土,原本我也不應該排斥於她的,便是她不懂禮教我也覺得可以慢慢來,可是她卻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仗著老爺寵愛,她甚至連處處與我為難,當著老爺一套,背著老爺又是另外一套,我不是那嚼舌之人,還是忍不住把這事情向老爺說了,老爺倒好,說我容不下她,那便給她另覓別院。」

  王靜海說道:「也就是說一開始劉大人並不是背著夫人與那阿依夏來往,而是先將她領入了府里的?」

  劉夫人點了點頭。

  王靜海與顧長風對視了一眼,顧長風說道:「原本我也以為夫人不知,看來外面的人是以訛傳訛。」

  王靜海接著問道:「打那以後是不是劉大人便很少再回府上?」

  劉夫人的神情有些尷尬,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王靜海說道:「那夫人你呢,是不是因此而不滿,繼而與劉大人發生爭執什麼的?」

  劉夫人搖頭:「這倒沒有,與老爺一起也是十幾年了,對於老爺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老爺雖說被那狐狸精迷了心,但對我卻還是很在意,否則也不會讓那女人搬出去了。我就想吧,既然老爺喜歡那就由著她,只要她能夠為老爺生個一兒半女的也算是件好事。可是沒想到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便聽聞聖上被西域人行刺的事情,接著那女人竟然還被六扇門給帶去了,我便想這個女人肯定有問題,老爺是錦衣衛指揮同知,這地位也很是敏感,假如那女人真是帶著什麼目的來接近老爺的話,一定會給老爺帶來天大的麻煩。」

  顧長風說道:「誰說不是,錦衣衛可是聖上的近臣,遠的不說,便是掌握的朝廷的機密事兒就不少。」

  劉夫人說道:「於是我就想去給老爺提個醒,誰知道老爺一門心思都在她的身上,竟然還主動跑到六扇門去要人,唉,也是那女人沒被查出點什麼,要真查實與行刺聖上的案子有關係的話便是我家老爺也脫不了干係。」

  王靜海說道:「對了,使團入京後劉大人可曾與使團的人有過什麼接觸?」

  劉夫人一怔:「沒有,小兄弟不會真懷疑我家老爺吧?」

  王靜海擺擺手:「夫人多心了,我並沒有懷疑劉大人,只是那阿依夏與西域人交往甚密,我曾聽說劉大人也曾在她那與西域人打過交道,便想看看劉大人有沒有將這事情說與夫人知道。」

  劉夫人說道:「他哪會說與我知道,我一直都在提醒他這些西域人招惹不得,這萬一被人拿來做文章後果就不堪設想,他也一口答應我了。哦,對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來,那是聖上遇刺沒多久,還真有一個西域人來我們府上找老爺,當時我問老爺那人是誰,他說是使團的人,說是有關於聖上遇刺的線索要告訴他,接著他將那人領進了書房。」

  劉夫人的這話讓顧長風的臉色大變,這個情況看來他也不知道,沒等王靜海開口詢問他便先問道:「你還記得那人是誰嗎?」

  劉夫人說道:「那人長什麼樣子我沒見著,當時他蒙著面巾,不過我好像聽老爺叫了他一聲,好像叫滿什麼日?」

  顧長風說道:「是不是叫滿日邦?」

  劉夫人這才說道:「對,對,就叫滿日邦,你瞧瞧這都是什麼名字啊!」

  顧長風已經顧不上王靜海了,他問劉夫人有沒有聽到二人到底都談了些什麼。

  劉夫人搖頭,她說她不知道,一般劉述在書房談事的時候她都不會去打擾,劉述是錦衣衛指揮同知,經常會做一些機密的事情,從來不告訴她的。

  王靜海說道:「那人呆了多久才走?」

  劉夫人說約摸就是一盞茶的功夫,那人來得匆匆,去得匆匆,不過從那人離開時的樣子來看好像他們談得並不好,劉述的臉上有慍怒,而那人說話的語氣也很強硬冰冷。

  王靜海問道:「那人走的時候說了什麼?」

  劉夫人道:「聽不太明白,他說我們的官話時語調很奇怪,不留神很難聽懂他在說什麼,不過後來我問了老爺,老爺說他是想撈點錢,老爺沒有答應,老爺說他說的線索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那人看著就像是個騙子,對了,老爺還說這個姓滿的傢伙哪怕就是在使團里的名聲也相當的糟糕,他的話不足為信。」

  顧長風沒有再說什麼,陷入了沉思。

  王靜海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片刻他問顧長風:「這個滿日邦是什麼人啊?」

  顧長風嘆了口氣:「滿日邦是西域大使烏合台的助手。」

  王靜海淡淡地問道:「顧大人,這個滿日邦隨使團到京城以後有沒有做過什麼?我是指不尋常的舉動。」

  顧長風先是一愣,便馬上便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阿依夏曾揭發阿布多有問題,偏巧就在阿依夏揭發阿布多的同時,這個滿日邦也到錦衣衛來告阿布多詆毀聖上,還害得阿布多入了六扇門大牢,後來是烏合台出面在聖上面前替他說情這才讓阿布多躲過一劫。」

  顧長風自顧說到這兒人也呆住了,他發現這兩件事情一旦聯繫起來確實有些不尋常。

  他望著王靜海,心道這小子還真是有點腦子,他卻並不知道王靜海這是歪打正著,王靜海只是跟隨陳誠有些時候,對於一些事情喜歡刨根問底,其實他哪知道阿布多的事情,接著他問了一句便把顧長風剛才的想法給擊個粉碎:「阿布多又是誰?」

  顧長風這又所阿布多的事情向王靜海說了,王靜海說道:「這就有些意思了,阿依夏與滿日邦都去揭發這個阿布多,如果說滿日邦與阿布多因在使團里有過什麼矛盾與摩擦這麼做倒還說得過去,可阿依夏卻是為何?她不是一向都很關照西域來的這些老鄉麼?」

  顧長風被王靜海給問住了,顧長風說道:「據我所知,當日阿布多去別院與阿依夏認識還是滿日邦帶著去的呢。」

  王靜海聳了聳肩膀:「看來這個阿布多根本就是被人給耍了!阿依夏與滿日邦之間有問題,還有便是滿日邦為何會來找劉大人,倘若真如劉大人所說的是來為刺客案提供線索,劉大人為什麼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劉夫人的臉色變得難看,她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讓王靜海對劉述產生了懷疑。

  「小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靜海忙說道:「劉夫人,你可別多心,我只是在分析他們之間的關係,你想想,也很有可能劉大人會變成如今的這樣便與那所謂的線索有關,確切地說與那滿日邦和阿依夏也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