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兵營,亂

  西安城外,拱北大營。

  王靜海與奕度在兩個軍士的帶領下來到了中軍大帳。

  「兩位請稍等,將軍馬上就到。」軍士也不待二人說什麼便轉向離開了。

  大帳里只有王靜海與奕度,王靜海說道:「那潘將軍不是應該住在中軍帳里麼?」

  奕度微微一笑:「也不一定,有時候怕敵人偷營,很多主帥都不會真住在中軍帳,而是在離中軍大帳不遠的某個營帳里。」

  王靜海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奕大哥,剛才一路進來你就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麼?」

  奕度微微一怔,他還真是沒有留意到。

  王靜海說道:「現在快二更天了,可是這軍營里還有很多的軍士在走動,另外這些軍士的神情都很是嚴肅,且精神看上去也不像是要休息了的樣子,相反,好像有些激動,有些亢奮。」

  經王靜海這麼一說奕度再想想還真是這樣,奕度皺起了眉頭:「一般這樣的情況說明他們可能會有軍事行動,莫不是那駱忠已經來過了?」

  王靜海自然回答不了奕度的這個問題。

  奕度說道:「我們必須得小心一些,看來今晚的情況有些不妙!」

  不一會,一陣腳步聲從營帳外傳來,接著便有人掀開帳門走了進來,來的是七、八個軍官模樣的人,都是甲冑在身,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軍官,身材魁梧,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王靜海與奕度站了起來,那中年軍官便率先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他的臉色很是陰沉,望向王、奕二人的目光也很是不善,不待王靜海與奕度開口他便先聲奪人:「來人吶,給我把這兩個人給綁了!」

  這下把王、奕二人給弄懵了,這軍官怎麼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要把自己二人給綁了呢?

  王靜海大喝一聲:「我看誰敢!」

  奕度也抽出了繡春刀來站在王靜海的身旁警惕地望著四周,這個時候誰要真敢衝上來他一定會奮力一搏。

  那些官兵被王靜海這一嗓子還真給嚇住了。

  王靜海望著那中年軍官:「你就是潘將軍?」

  那中年軍官冷笑:「潘越良那個廢物早讓我給殺了,現在在這兒是我說了算。」

  潘越良竟然被殺死了?這麼說來兵中剛剛經歷了一場叛亂,看來駱忠早已經來過了。

  王靜海和奕度對視了一眼,奕度對那軍官說道:「為什麼要殺潘將軍?」

  那軍官哈哈大笑起來:「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可是他偏偏就不識時務,阻了我們的前程!」

  王靜海與奕度現在最急於弄清楚兵營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眼前這個軍官是不是駱忠那一夥的,所以兩人也不和這軍官扯遠了,奕度問道:「你可知道我二人的身份?」

  那軍官淡淡地說:「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奕度笑了:「如果你知道,那麼對於你的膽量與勇氣我無比的佩服,簡直可以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若你不清楚,我覺得我有義務提醒你,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而我們正好就是這樣的人。」

  那軍官像是真不知道王靜海與奕度的來歷,他的目光望向了身後的一個年輕軍官。

  年輕軍官忙說道:「剛才手下人報得匆忙,屬下就只聽到了一個錦衣衛,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錦衣衛!

  中年軍官的臉色微微一變,此刻他才真正留意到奕度手上的那柄短刀,他冷冷地說道:「原來是錦衣衛的人,怪不得敢在本將軍面前如此的囂張。」他的目光移到了王靜海的臉上,從踏入大帳那一刻起,他始終覺得王靜海才是最能讓他忌憚的,王靜海身上散發出一種氣息,雖不是殺氣,卻仍舊讓人感覺到有些壓抑。

  「他是六扇門的協領王靜海王大人,聖上親自封的正五品協領。」奕度不慌不忙地說道。

  雖說現在他們被人家給困住了,他甚至相信帳外也集結了不少的兵士,可是他卻沒有一點的懼怕,和王靜海在一起,他已經不知道什麼叫懼怕了。

  中年軍官的心裡又猛地一顫,這兩個人一個是錦衣衛的,另一個是六扇門的,無論哪一個確實都不是能夠輕易招惹的。

  他只是秦王親兵的家將而已,就品秩而言雖然高過眼前二人,可是那又怎麼樣?如藍玉,那可是大明朝的一員猛將,手下兵士十數萬人,最後還不是死在了錦衣衛的手裡。

  他有些動搖了,是不是該跟著那些人一條道走到黑。

  便在此時卻聽到一個聲音傳來:「別讓他們給跑了,只要殺了他們誰又知道這事情是你們做的呢?」

  說話的人不是駱忠還能是誰。

  駱忠的心裡很清楚,既然和一步已經踢出去了,那麼這開弓就沒有回頭箭兒。

  他很慶幸,幸虧自己來得早,若是自己來晚一些,現在控制住大局的人便是王靜海與奕度他們了。

  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王、奕二人給殺了,雖說這樣做有些冒險,但若不這樣做那麼自己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駱忠的話可謂是一言驚醒夢中人,那中年軍官的眼裡滿是殺機,他也動了除掉王、奕二人的念頭,在眼前這兩個年輕人必須得死,否則自己就將有無窮無盡的麻煩,甚至還有可能會招惹上殺身之禍。

  無論是錦衣衛還是六扇門那都是他不能輕易招惹的。

  王靜海望著駱忠:「駱管家,我們又見面了。」

  駱忠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啊,只是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相見。」

  奕度嘆了口氣:「駱管家,收手吧,這個時候收手一切就都還來得及,真要釀成了大禍,那對你和駱家而言就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中年軍官此時大聲喝道:「來人,給我把這兩個冒充公門中人招搖撞騙的傢伙給拿下!」

  他可不希望駱忠被王、奕二人說服,因為要是那樣他的罪過也不小,以下犯上,謀害主帥就足以讓他滿門抄斬了。

  他這一喝,也讓駱忠驚醒了,他笑道:「二位就那麼篤定你們能活著離開這兒麼?」說罷他退到了一邊,讓這些軍士上前捉拿王、奕二人。

  王靜海大聲說道:「你們想造反麼?」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了老王妃的書信:「我們是奉了老王妃之命來的,難道你們連自己主子的話都不聽了?」

  聽他提到了老王妃,幾個年輕軍官便沒有再動,他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離了秦王府他們就什麼都不是了。

  那中年軍官見情勢不妙,大聲說道:「別聽他們胡說,他們又哪會真有老王妃的信?再說了,就算是有老王妃的信,誰知道這信是不是他們逼著老王妃寫的?我們是軍隊,只認調兵的兵符,其他的一概不管。」

  他的話還是把一些人給鎮住了,他說得沒錯,在軍中便是這樣,只認兵符不認人,哪怕是他們手裡拿著老王妃的書信也沒用,除非是見到那枚兵符。

  可如今那枚兵符卻落在了駱忠的手上,否則的話駱忠也不可能在這軍中生出這許多的事情來。

  王靜海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殺了自己主帥的人是鐵了心與駱忠一條道走到黑,他便又從身上取出了聖上御賜的那塊玉佩,拿在手裡他便又說道:「老王妃的信件不好使,那這個呢?」

  那中年軍官是有見識的,看到那玉佩心裡暗暗吃驚,據說這玉佩可是能夠調動大明境內的一切軍事單位協助配合行動。

  中年軍官心裡隱隱擔心,早知道是這樣的一潭渾水他就不會摻和進來了。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做都已經做了,對於他而言現在便是騎虎難下。

  駱忠也沒想到王靜海手裡還握著聖上給他的在大明境內調兵的印信。

  中年軍官咬咬牙:「還不快動手!」

  那些軍士也不再猶豫,一下子就把王、奕二人給圍住,兵刃亮了出來,其中一個還一挺刀向著王靜海的心口扎來。

  王靜海也不含糊,從知道他們殺了潘將軍,王靜海與奕度就沒想過這件事情能夠和平處置,更別說那駱忠也在。

  所以王靜海早就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就在那刀距離他的心口不到三寸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那人的刀柄,手上用力一振,那刀應聲脫手。

  王靜海並沒有停下,而是向著那些圍上來的人一頓老拳猛揍。

  王靜海出拳的太快,以至於很多人都沒有反應地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被王靜海給干翻在了地上,只是眨眼之間,帳里站著的也就只有王、奕二人再加上那中軍軍官和駱忠了。

  王靜海蜻蜓點水飛到那中年軍官的面前,他盯著那軍官的一張臉,那中年軍官讓他看得發虛,中年軍官算是看出來了,以人家的身手真要做什麼憑自己手底下這些人還真攔不住。

  「你待想要怎麼樣?」中年軍恨恨地問道。

  王靜海沒有回答,只是看了彎度一眼。

  奕度輕咳一聲:「這位將軍如何稱呼?」

  中年軍官回答道:「我是潘將軍的副領,我叫嚴子洲。」

  奕度說道:「你只要依著我們說的做便是了,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駱忠傻眼了,他沒想到嚴子洲會被王靜海他們給唬住,這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