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有情人,相見

  兩匹駿馬疾馳在官道上。

  王靜海跟著龍天宇向著黔靈山趕去,他的心情十分的激動,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夠見到自己心愛的人了。

  「對了師父,有件事情我差點忘了!」王靜海說道。

  龍天宇看了他一眼:「就你事多。」

  王靜海難為情地嘿嘿一笑,龍天宇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愛。

  「說吧,又是什麼事?」龍天宇問。

  王靜海就把蔣颯的事情說了一遍,還告訴龍天宇陳誠正到處找他,想向他求那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肉靈芝。

  龍天宇聽了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王靜海問道:「師父,你該不會是捨不得吧?」

  龍天宇嘆了口氣:「那東西雖然珍貴,對我卻沒有什麼用處,又何來捨不得一說,只是那東西已經不在我的手上了。」

  「啊!」王靜海一臉的驚訝。

  龍天宇說道:「我送人了。」

  這是王靜海沒有想到的那麼寶貴的東西龍天宇竟然就送人了:「我說師父,你這手也太散了吧?那可是難得的寶貝怎麼就送人了呢,送給誰了?」

  龍天宇說道:「你聽說過晉中陳家麼?」

  「晉中陳家?沒聽說過。」

  龍天宇笑了:「以後在江湖上走動得多了你就會知道了,我便是送給了陳家老太爺。當年我曾受過陳家的恩惠,一直都無以為報,想那陳家不愁吃穿,也不缺金銀,這些年來我都沒想好如何報答,正好陳老爺子重疾在身,需要那肉靈芝續命,我當即就把那玩意給他們送去了,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件心事。」

  王靜海一臉的失望:「完了,那蔣大哥就死定了。」

  「這也未必,那東西雖然珍貴,卻不能多用,否則便會起反效果,所以陳家應該還剩下不少,等回去以後我去陳家一趟,又求一些回來便是了。」

  聽龍天宇這麼說王靜海這才又露出了笑臉:「這還差不多。」

  龍天宇說道:「想那蔣颯也算個人物,倘若就這樣死了也太可惜了,錦衣衛里他這樣正直的人確是不多。若多一些像他這樣的人,當初……」

  龍天宇說到這兒頓住了,王靜海問道:「當初什麼啊?」

  「算了,不說了,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其實龍天宇想說的是如果當初錦衣衛能夠多一些像蔣颯這樣的人那麼王靜海的父母也就不會屈死在錦衣衛的詔獄了。

  這也正是龍天宇不許王靜海加入錦衣衛的原因,在龍天宇看來錦衣衛便是害死王靜海父母的元兇,他又怎麼能讓王靜海做錦衣衛呢?

  傍晚時分兩人便到了黔靈山下,王靜海怎麼也沒想到曲迎波便把閆華箏藏在這個離貴州城並不遠的靈山之上,早知道他便直接打上山來了。

  「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龍天宇正色說。

  王靜海的神情有些沮喪:「記住了,不能亂來,如果她願意留下我就乖乖等她兩年,兩年之內不能來打擾她。」

  龍天宇點點頭:「記住就好,我且告訴你,這兒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否則第一個收拾你的人便是我!」

  王靜海歪著頭望向龍天宇:「唉,我說師父,你和那個曲迎波到底是什麼關係,我怎麼覺得你的話里話外對她都是維護的意味呢?」

  龍天宇的目光望向了遠方:「我和她算是故人吧,我倆都是從苗疆走出去的,原本就很要好,只是後來我們選擇不了同的道路。」

  王靜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們倆一定有過那麼一段吧?」

  龍天宇瞪了他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王靜海笑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若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從苗疆出去的呢,你瞞得我好緊。」

  「我瞞你幹嘛,這件事情有那麼重要嗎?」

  王靜海愣了一下,細想來這個問題還真不重要。

  「師父,你是堂堂的大俠,她則是人人痛恨的殺手組織的頭目,你和她走那麼近就不怕毀了你的俠名麼?」

  龍天宇只是一聲輕笑:「我可沒把自己當成什麼大俠,也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俠名,我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至於別人想怎麼說嘴生在他們的身上,隨他們說去。」

  龍天宇的話讓王靜海有所感悟,王靜海又說道:「可是很多應該做的事情卻偏偏又是不能做的事情那當如何?」

  「能不能?怎麼說?」龍天宇沒想到王靜海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饒有興致地問道。

  王靜海說道:「有時候明明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可是那麼做或許於國法、禮法不符怎麼辦?」

  龍天宇淡淡地說道:「國法、禮法便一定是對的麼?」

  王靜海呆住了,龍天宇說道:「國法、禮法或許沒錯,但若是執法之人有問題呢?想想前些的錦衣衛的惡行,錦衣衛借著執法之名,荼毒百姓,殘害忠良,若是你,你能忍麼?」

  王靜海聽明白了:「不能。」

  龍天宇說道:「凡事不要問能不能做,當問該不該做?」

  王靜海認真地點頭道:「我記下了。」

  說話間兩人便到了半山腰,便有兩個美艷的女子迎上前來,其中一個對龍天宇說道:「龍大俠,請跟我來!」

  她對龍天宇的態度很是恭敬,卻直接把王靜海給過濾掉了,王靜海也不以為然,他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二人跟著那兩個女子來到了半山,女子告訴龍天宇曲迎波在半山亭里等著他,請他過去,至於王靜海,她會帶著王靜海去見閆華箏的。

  龍天宇又小聲交代了王靜海幾句便向那小亭子去,王靜海跟著兩個女子到了一處宅院之前。

  「你只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以後必須離開,所以有什麼要說的就趕緊吧。」

  等王靜海跨進了院子她們便輕輕帶上了門。

  院子裡,閆華箏正背對著院門的方向,她的心在狂跳,這些日子裡來她很想見馬上見到王靜海,但真正要見著了她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

  王靜海也是一樣,連腿都不知道該怎麼邁了。

  終於他走到了閆華箏的身後:「咳!」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做開場白。

  「你來了?」

  「嗯,我來了。」

  一問一答之後便是短暫的沉默,閆華箏終於轉過了身來,望著王靜海,而王靜海的目光也正痴痴地看著她。

  「你這樣看著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帥?」王靜海很臭屁地問道。

  閆華箏被他的話逗笑了,兩人雖然只是第二次見面,可彼此之間竟然沒有那種距離感,仿佛兩人已經是多年的朋友一般。

  「笑什麼,難道我不帥麼?」他習慣性地摸了下鼻子。

  閆華箏點頭道:「帥,很帥!」

  王靜海難得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他輕聲說道:「我是來帶你離開這兒的,跟我走吧。」

  閆華箏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不行,我不能走,我答應了師父,不能食言。」

  王靜海皺起了眉頭:「你真拜她為師了?你知道她是什麼人麼?」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王靜海又說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答應她?」

  閆華箏說道:「因為我覺得她很可憐,另外我也希望我自己能夠做一點什麼。」

  王靜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了想才道:「可你若留下那我們兩年都不能見面,我會想你!」

  王靜海倒是直接,閆華箏的臉微微一紅:「我知道。」

  「那你還要留下?」

  閆華箏倔強地點點頭:「是的,我要留下,我也會想你,但兩年很快就過去了,不是麼?有道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不會是連兩年都等不了吧?會嗎?」

  王靜海挺了下胸:「怎麼會,我當然能夠等了。」

  閆華箏拉過王靜海的手,王靜海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閆華箏也心如撞鹿。

  「兩年後我去找你!」閆華箏湊在王靜海的耳邊輕聲說道。

  王靜海的一顆心融化了,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閆華箏的溫度與氣息,那種感覺無以名狀。

  半山亭里,龍天宇與曲迎波並肩而立,兩人都在看著遠方的落日。

  「想想挺羨慕他們的,你知道麼,你那徒弟和我這妮子其實只見過一次,竟然就相互傾心,老實說以前我並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鍾情,這次我信了。這妮子一直都很是維護那小子,好幾次我都想出手好好教訓他一下全讓這妮子給攔下來了。」

  「你教訓他就不怕我會找上門來麼?他可是我的徒弟!」

  「正因為是你的徒弟我才會教訓,換了別人我還看不上眼呢!」

  龍天宇笑了:「你呢,還和從前一樣任性。」

  曲迎波聽了心裡先是一熱,接著神情便有些黯淡:「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太陽落下去了,明天還會再升起,可是生命呢?生命一旦隕落了,便再也回不來了,不是麼?」

  龍天宇扭頭望著曲迎波,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上,她沒有掙開,而是抬眼望著龍天宇。

  「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找到解藥的,我不會讓你死的!」龍天宇面帶堅毅認真地說著。

  曲迎波的心裡很是感動,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天宇,對不起,對不起,當年我不該……」她的話沒說完,龍天宇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不讓她再說下去:「過去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