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夠讓他走呢,我要為我的師父報仇!」安榮恨恨地說。
這人望著安榮:「以你現在的本事報不了仇,而我說了,我與他家有些淵源,所以不能殺他。你若想報仇,日後憑著自己的力量去找他吧。」
這人說完便要離開,安榮卻拉住了他,這人正待說話,安榮一下就跪到了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頭:「我要拜你為師,跟你學功夫!」
這人愣了一下:「我憑什麼要收你為徒?你滿腔的仇恨,一身的戾氣,我是不可能收你的。」
說完這人便大步地走了,安榮呆在那兒,待反應過來想跟上去,卻聽這人說話了:「先去安葬了你師父吧,若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
安榮這才想起要去找鬼王,他大聲問道:「恩公,總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這人猶豫了一下:「也罷,我若不說你肯定一輩子都會不心甘的,我姓龍,叫龍天宇!」
「可是斗篷山下龍家寨的?」
「沒錯,不過龍家寨能夠記得我的人應該不多了!」這話說完哪裡還有這人的影子。
安榮並沒有把鬼王安葬,而是將鬼王的屍體背到了馬場坪。
他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田靖,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師父便這樣草草掩埋,一定要讓師父風光大葬。
對於龍天宇,安榮並沒有聽說過,對於外面的江湖他知道得並不多。
若是鬼王還活著的話便一定知道龍天宇是誰,但鬼王卻也不知道龍天宇原本竟是從苗疆出去的。
「張遷!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斷!」田靖的嘴唇被自己咬得泛白,他的眼裡閃著淚光。
安榮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田靖說了一遍。
「你說救你的那個人叫什麼來著?」田靖有些好奇地問安榮,張遷已經很厲害了,可在那人的面前卻如被嬉戲的孩童一般,那麼那人豈不是很恐怖的存在?
安榮想了半天卻著實想不起來了,他說道:「他說他姓龍,還說是從斗篷山下的龍家寨出去的,至於叫龍什麼我記不住了。」
「龍家寨?」田靖也愣住了,他可不知道龍家寨有這麼厲害的高手。
他們卻不知道,龍天宇離開苗疆的時候才十三、四歲,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了。
「算了,不管他了,我們先把師父的喪事給辦了再說。師兄,師父可曾留下什麼話?」田靖問道。
安榮說:「他讓我一定要拼死保護你的安全便再沒說什麼了。」
田靖的心情很是悲哀,此刻他已經明白那個張遷之所以會半道截殺鬼王和安榮多半是衝著自己和田家來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師父就不會死。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給師父報仇。
可是他也知道,師父都不是那個張遷的對手,自己又哪能夠報得了仇呢?
他突然想到了王靜海,他知道就連王靜海的功夫都在自己之上。
他當然不會想假王靜海之手替師父報仇,可是他卻想通過王靜海來尋一個名師。
他心裡不由得暗自惋惜,要是能夠找到救下師哥的那個人就好了。
田家的宅子竟然辦起了喪事來,這讓收到消息的曲歌和楊潔都吃了一驚,當他們聽說死的是鬼王時就更是驚駭了。
鬼王可是苗疆第一高手,怎麼就死了呢?
他倆第一時間就去了田家大宅,雖說死的並不是田家的人,卻是田靖的師父,苗疆的第一高手,所以前來弔唁的人也是不少,特別是一些受過鬼王恩惠的人也都聞訊趕來了。
「你來做什麼?」田靖望著曲歌,臉上竟然有著一抹淡淡的殺氣。
曲歌皺起了眉頭,他也感覺到了田靖的情緒不對,他自忖與鬼王的死並沒有關係,怎麼田靖會對自己是這個態度?
曲歌尷尬地咳了兩聲:「驚聞鬼王過世,我與楊潔一同過來祭奠。」
田靖冷笑一聲:「曲歌,我師父的死你曲家脫不了干係!」
曲歌心裡一驚,田靖這話從何說起,曲家怎麼會對鬼王下手呢?就算真有這麼一回事自己也不可能不知道!
「田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田靖瞪著他:「殺我師父的人便是你曲家花坊的合夥者張遷!」
「啊?」曲歌當然知道張遷,只是他卻從來不曾想到張遷居然有那麼厲害,連鬼王都不是他對手。
不過對於張遷其人他知道得卻不是太多,他看得出來張遷一定是很有背景,就連自己的父親,堂堂曲家的大老爺對張遷都是恭恭敬敬。
張遷殺了鬼王,這可是個大事情,且不說鬼王是不是真就是苗疆第一高手,就憑著鬼王在苗疆的威望這次的事情也很可能使得曲家陷入困境。
「花坊?」楊潔也警惕地望向了曲歌,她現在也開始懷疑曲家便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怪不得王靜海與奕度會往這平越城來,弄不好陷害他二人的真是曲家。
曲歌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他心裡暗暗叫苦,如果早知道是張遷所為借他幾個膽子他都不敢一個人就跑來田宅弔唁,田靖與安榮都是鬼王的徒弟,這兩人的功夫比自己厲害得多,他們真要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直接對自己動手的話自己可就死定了。
「你們聽我解釋,我們曲家與這個張遷只是合作做生意而已,他做這樣的事情我們曲家並不知情,你們放心,我這就回去和我阿爸說,讓我阿爸查個清楚,若真是他殺了鬼王我們曲家一定不會包庇。」
「我師兄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還會有假麼?」田靖冷冷地說。
曲歌說道:「便是那樣又如何,你敢保證不是有人冒了張遷的名義殺人想要嫁禍給他麼,安榮,我且問你,在此之前你可曾見過張遷?」
安榮搖了搖頭,在此之前他還真就沒見過張遷。
「也就是說是他告訴你他叫張遷的,對吧?」
安榮沒有否認,曲歌沉著臉道:「就憑他隨口那麼一說你就確信他真是張遷了?」
田靖眯縫起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師兄的腦子不怎麼靈光,讓曲歌這麼一嚇那反應自然就會慢了很多,田靖說道:「曲歌,你也不用在這兒多說什麼,你現在就把那張遷叫來讓他與我師兄當面對質!」
楊潔也說道:「對當面對質,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曲歌一下子便騎到了虎背上,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差人去叫他到馬場坪來!」
走到門口,跟隨同的人耳語了一番,那人便小跑著離開了。
平越城,沈府。
風叔大步來到了王靜海與奕度的房門外,叫了一聲,王、奕二人便從房間裡出來。
「風叔,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風叔嘆了口氣:「確實是出事了,剛收到消息,鬼王死了,現在田家二少爺正在馬場坪給鬼王辦喪事呢,我家小姐和曲家少爺也都去祭奠了。」
鬼王死了?
王靜海與奕度對視了一眼,王靜海是與鬼王交過手的,鬼王的身手雖然不如他,可是他也知道能夠殺得了鬼王的人卻並不多。
「鬼王是怎麼死的?」奕度問道。
風叔回答:「據說好像是被一個叫張遷的人給殺死的。」
張遷這個名字王、奕二人並不是第一次聽了,早在調查使團案時他們就聽說過張遷其人,明教管平章代教主的關門弟子,武功與心智都是一流。只是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對鬼王下如此狠手呢?
「可惜啊,鬼王可是苗疆第一高手,竟然就這麼死了。」奕度嘆息著搖頭。
王靜海說道:「我倆準備去一趟馬場坪,風叔,麻煩給我們備一下馬。」
風叔說道:「使不得,大小姐臨走的時候吩咐過,不能讓你們擅自行動,若是你們有點什麼閃失我可是吃罪不起。」
王靜海冷冷地說道:「我們的安危我們自己會負責,你只管去備馬,馬場坪我們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
見王靜海變了臉風叔也不好多勸,他只得應承了下來。
王靜海與奕度並沒有耽擱,直接就向著馬場坪去了。
而此刻在平越驛站,蔣颯也收到了消息,張遷殺了苗疆的第一高手鬼王!
「大人,這是怎麼一回事?」方漸鴻一頭的霧水,問道。
蔣颯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張遷怎麼就會和鬼王對上了呢,還下手殺了他。更讓蔣颯猜不透的是張遷既然能夠殺了鬼王又為什麼要留下鬼王的徒弟去給田靖報信,他就不怕在苗疆激起苗人的公憤麼,要知道鬼王在苗疆可是很得人心的。
蔣颯說道:「鬼王趕往馬場坪是為了去保護田靖的,張遷殺鬼王,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之前刺殺田靖的人也與張遷有關係?」
方漸鴻微微點了點頭,他覺得蔣颯的分析很有道理,他說道:「可是張遷為什麼要殺田靖呢?為了曲家?」
蔣颯皺起了眉頭,這若是涉及了家族之間的利益,那情況就變得複雜了。
不過很快他便否認了:「不應該,曲家還不敢這樣囂張,鬼王在苗疆已經如一個圖騰般的存在,對鬼王下手那便是將曲家擺到了整個苗疆的對立面去了,我想曲家一定不會做這樣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