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燕五被抓,沈百戶

  漢水之畔,洛幫縣郊的一處宅子。

  燕七與瞎子相對而坐。

  「你好象有些焦急。」瞎子說道。

  燕七白了瞎子一眼:「你根本就看不見!」

  瞎子嘆了口氣:「我雖然眼睛是瞎的,可是耳朵卻很好,你的呼吸出賣了你。」

  燕七沒有再說話,抿了一口茶。

  「你在擔心你的那些同伴麼?頂著六扇門這塊牌子,相信你的同伴不會有什麼事的。」

  瞎子這話倒不是在安慰燕七,在大明境內,六扇門的人還真沒有哪兒是不能去的,但是燕七的心裡卻還是有些不踏實。

  瞎子又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方既然連使團案都敢做,會不會真把六扇門放在眼裡也不好說。」瞎子果真心裡如明鏡似的,他說的正是燕七最擔心的。

  「對了,金蓮她人呢?」瞎子突然便問起了金蓮。

  燕七說道:「我讓她走了。」

  瞎子微微一怔:「你放她走了?你這等於是在讓她去送死。」

  燕七淡淡地說道:「那依你的意思我真把她留在身邊麼?」

  「她是棄子,你讓她離開或許她真會死。」

  燕七沒有想到瞎子會替金蓮說話,一直以來兩人都像是釘子釘板子一樣,一開口就抬槓。

  燕七說道:「她處心積慮想留在我的身邊,留下她才真正是遂了他們的願。瞎子,你不會真覺得她是一枚棄子吧?另外你相信『聆雨軒』是單線聯繫麼?你的『天眼』不可能對那個殺手組織一點情況都不了解吧?」

  瞎子又是一聲嘆息:「你還真就說對了,『天眼』確實沒能夠掌握『聆雨軒』的具體情況,只知道『聆雨軒』的主人姓曲,是個女人,另外『聆雨軒』的背後有著一股強大的勢力在支撐它,至於是誰我的人查了很久都沒有結果。不過單線聯繫這一點的話,我也有所懷疑,畢竟它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接單,派單,驗收這一整套的流程並不是單線上就能夠完成的,其中必定有交叉的部分,當然,局部單線倒是有可能做到。」

  「局部單線?」燕七有些不明白。

  瞎子說道:「比如接單吧,有客戶下單,然後單子便以單線的方式向上傳,到最上面某個人那兒,這個過程便是局部的單線,但單子是必須要交到某個人的手中的,那個人再負責派單,也就是派出殺手去完成殺人的定單,殺手殺了人,便要有人驗收,完成這三步以後再反饋給客人,收取尾款。不過就是局部單線也說不通,白白增加了冗餘的流程,這樣看來麼,這個金蓮倒還真有可能在撒謊。」

  瞎子說到這兒頓了頓,問燕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說謊了。」

  燕七苦笑了一下:「這倒是沒有,我只是希望謹慎一些。」

  瞎子說道:「你讓我開始懷疑了,我那一劍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夠殺了她。」

  燕七望著瞎子笑了:「怎麼,對自己的劍法不自信了?」

  「她若不是棄子,又為何要送死呢?」

  燕七眯縫著眼睛:「你說過當時現場除了我們三個還有一個人,或許那個人便是替她保駕護航的。」

  瞎子點了點頭:「又或者那一幕根本就是他們故意演給你看的,而且他們算準了你一定會從我的劍下把她給救下來。」

  燕七也曾這麼想過,看來自己早就被人家給算計進去了。

  「所以我才會放她走,只有讓她走,我們才有可能知道接下來他們會怎麼做。」燕七伸了個懶腰。

  瞎子不再說話,他像是在想什麼問題。

  燕七的心裡卻仍舊有著太多的疑問:「瞎子,如果照我們剛才的推斷,她演這齣戲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接近我,或者留在我的身邊,可是你不覺得如果她的目的真就這麼簡單的話,那根本就沒有理由把你給卷進來麼?」

  瞎子「哦」了一聲,他在細細分析著燕七的話,想想也有幾分道理。

  燕七說道:「那你覺得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瞎子的怪眼一翻:「若是你沒有放了她,抓她來好好拷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燕七可不覺得瞎子說的是好提議,像金蓮那樣的人他很清楚,就算對她動刑也不一定能夠撬開她的口。

  「不過直覺告訴我她還會回來。」

  瞎子的話沒說完,門被推開了,金蓮的聲音出現在了門口:「死瞎子,耳朵果然很靈嘛,我都已經儘可能地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了。」

  瞎子嘿嘿一笑:「知道你回來不是耳朵靈,是鼻子靈,你還在外面我便已經聞到了你身上那特有的香味。」

  燕七皺起了眉頭:「你怎麼回來了?」

  金蓮一臉可憐的小女人樣:「你實在不知道該到哪兒去。」

  瞎子說道:「既然沒有去處那便留下吧,剛才燕總領還在說他捨不得你呢。」

  金蓮滿臉的歡喜:「真的?」說話就準備往燕七的身上蹭,燕七忙讓了讓:「你幹嘛?」

  「你就那麼不待見奴家麼?」金蓮的眼睛突然就濕潤了,仿佛她真傷心得欲流下眼淚一般。

  燕七算是服了,他被金蓮給弄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你們剛才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金蓮望著二人,二人自然不會承認,都搖了搖頭。

  金蓮坐了下來,自顧地倒了杯茶,抿了一小口:「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瞎子說道:「還真沒有。」

  金蓮說道:「無所謂了,別人或許不會說,你瞎子就不一定了。」

  接著她望著燕七:「對了,剛才我在街上聽說了一件事情,說是你手下的人與指揮司衙門的人槓上了。」

  燕七一驚:「誰?」

  「好像是燕五吧,好像他們想進一個軍營,卻被攔了下來,雙方起了爭執,最後指揮司衙門的人到了把你的人全都帶了回去。」

  瞎子冷哼一聲:「指揮司衙門竟然敢抓六扇門的人?」

  金蓮說道:「現在已經不是他們敢抓不敢抓的事,人都已經被扣下了,現在你們就想想該怎麼打點救人吧。」

  燕七心裡暗暗冷笑,他還真沒想過要打點什麼的。

  他決定自己去指揮司衙門要人,他倒是要看看指揮司衙門是不是連他這個六扇門總領的面子都不給。不過他又想到一個問題,指揮司衙門不是在省城麼,什麼時候他們的人跑到了洛幫這小縣城來了?而且還抓走了自己的人,莫非指揮司衙門的人就一直守在這兒,只要誰想入軍營就會把誰給控制起來?

  金蓮告訴燕七,燕五他們是自己束手就擒的,並沒有反抗。

  燕七說道:「一定是燕五的意思,我想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說罷燕七站起身來:「我這就去要人,打聽到他們在什麼地方了嗎?」

  金蓮很是細心,她原來早就已經打聽好了。

  燕七點了幾名校卒便要去尋指揮司的晦氣,金蓮與瞎子都說要跟他一道,老實說,把這二們單獨放在客棧他還真的不放心,這兩人若是再打起來怎麼辦?

  洛幫城南的「靜心園」迎來幾個不速之客。

  為首的正是燕七。

  跟在他身後的除了瞎子和金蓮,還有四五個校卒。

  「來者何人?」一個兵士攔住了燕七等人。

  燕七冷冷地問道:「你們這兒誰負責?」那兵士也不敢托大,其實他早就知道燕七的身份了。只是他只能裝做不知道,因為六扇門查案是有特權的。

  「我們這兒是沈大人負責。」那兵士回答道。

  燕七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帶我去見他。」

  那兵士有些遲疑,但一個校卒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相信只要自己說一個不字,那刀真有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一旁的那些軍士都不敢亂動,那兵士無奈只得領著燕七他們往裡走。

  很快燕七他們就見到了那個所謂的沈大人。

  沈大人叫沈鵬,只是一個百戶。

  這樣的小軍官根本就入不了燕七的眼,而燕五幾人的官階最低的都是從五品,也不知道這個沈大人哪來這樣的膽子。

  燕五他們不反抗別人不知道,燕七卻清楚得很,那便是燕五給對方挖的坑,那是給自己留下一個發飆的機會,估計燕五甚至連身份都沒有明白地告訴對方,對方只知道抓的是六扇門的人,卻不知道被抓的人竟是傳說中六扇門七燕之一。

  沈大人見到燕七幾人臉色微微一變,從燕七的身上他嗅到了危險的氣味。

  「你們是什麼人?找我有什麼事?」沈大人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已經猜到了燕七等人的來歷。

  燕七冷哼一聲:「沈大人,你好大的狗膽,六扇門的人你也敢抓?」

  沈鵬一臉的驚恐:「什麼?六扇門的人?您是……」

  「瞎了你的狗眼,他便是我們六扇門的燕總領!」一個校卒喝道。

  沈鵬也是一個會做戲的,聽罷校卒所言,他一下子便跪倒在了地上:「下官沈鵬見過燕總領!」

  燕七一臉的不屑:「我可受不起,沈鵬,起來說話。」

  沈鵬站了起來一臉無辜的樣子:「燕總領,下官真沒有抓你們六扇門的人啊。」

  「是麼?今天早上在朝北大營沈大人是不是抓了四個人?」燕七冷冷地問道。

  沈鵬點點頭:「是有這事兒,幾個不開眼的人在朝北大營鬧事,我正好路過便把他們給帶回來了。」

  「我就納悶了,他們在朝北大營鬧事為什麼朝北大營的人不抓他們反倒是你沈大人抓的人?」燕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