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鳥糞有啥用？

  宋唐韻家，朱雪峰收了手，站起身來。

  「兩位放心，她現在恢復得不錯，意識很清晰，之所以會長時間昏睡，還是昏迷時間太長，現在體力太差，精神跟不上，正常飲食，有個一星期估計就能好起來。」

  一對中年夫婦總算鬆了口氣，閨女好不容易醒了，可一天總是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精神遠遠不如楊家的丫頭，這才把朱雪峰請過來確認。

  這個小伙子能把兩丫頭喚醒，現在在兩家人眼裡就是個奇人。

  「那就好，那就好，我是看著小影都能被推到院子裡曬太陽了，我們家小韻還是只能癱著睡覺，心裡著急。」

  「喔，是這樣，小韻頭部受的傷要重一些，醒來也晚一些，身體受到的影響自然也就大一些，慢慢調養都沒問題。」

  「小伙子，那真是謝謝你了，不過你別嫌叔叔囉嗦，小虹說的是真的吧。」

  當著夏雨虹問出這話，宋父也是漲紅了臉，可眼裡那份熱切和希望讓夏雨虹只能嘆息。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哪能騙人，上次我就說過，等你們家案子了結，我送到外地，找長輩去治，準保還您一個活蹦亂跳的姑娘。」

  再次得到朱雪峰的承諾，兩口子才放下心來，閨女目前的情況其實很糟糕，腰部受到撞擊，醫生說這輩子估計都站不起來了，對一個熱愛舞蹈的女孩來說，人生已經沒了光采。

  宋父宋母感激涕零的將朱雪峰三人送了出去，卻不見癱在床上的姑娘眼角一縷清淚流下。

  朱雪峰簡單交代後，已經踏上了飛往羊城的飛機，這是第二次坐這趟航班了，小心觀察了好一會，沒見到那個跟蹤過自己的空乘姑娘，朱雪峰也就放了心。

  鄔倩倩已經安排了車在辦事處等著，馬不停蹄的趕到香江，已經是傍晚時分，還算不錯，第一次過來用了整整四天，這次一天就到了，雖然也是十幾個小時。

  「老爺，這是滙豐給做的資產評估，兩家船廠加設備等固定資產估值161萬，地皮價值估值424萬，一共估值585萬美元，還有29萬的負債和拖欠工人近三個月的工資，也是15萬左右，總計629萬美元。」

  「有其它債務未結清的嗎？」

  債務是後世常用的伎倆，某個企業估價700億，等交易款到帳後，才告知企業還負債1400億，既然收購了企業，企業債務當然也跟著轉移，精明一世的白頭鷹就被阿三的這一手噁心過，朱雪峰不得不防，沒有啥事是昂撒人做不出來的。

  「沒有，這條會寫進合約，現在香江都是四大洋行的地盤，他們雖然利益爭端不少，內部還算溝通交流正常，互相的債務還是比較清晰。」

  晚飯後，清洗完畢的朱雪峰正在書房查看資料，滙豐的評估很詳細，林林總總全都核算過，還是挺專業，香江這塊地方，滙豐的評估報告還是很有權威性的。

  「做的不錯，這合計也就六百多萬美元，怡和洋行哪來的底氣開價九百萬？現在就拖欠三個月工資了，咱們不接手它還得虧下去。」

  現在和後世李首富接手時情況有些不一樣，李首富接手時，船廠和岸上的設施都已經遷走，不涉及工廠設備和固定資產以及工人安置的事，所以在十多年後還能以三千萬美元拿下其中的和黃埔船塢。

  現在的六百多萬美元的購買力可不是十幾年後的幾千萬美元可以比擬的，十幾年後的香江，經過六七十年代的快速發展，聚集了足夠的財富，尤其是無數華人富豪脫穎而出，現在在香江，能掏得出六百萬美元現金的華人還真沒有，也就是說，只要其它洋行不插手，朱雪峰的收購沒有競爭者，這些消息都比想像中的要好。

  鄔倩倩笑了，「還不是兩家洋行見有人接手，想大宰一筆，誰讓咱們現在名氣大，東方航空公司的風聲一露，都覺得東升公司是塊肥肉，想著咬一口。」

  「和對方初步接觸過沒有？你覺得多少能拿下？」

  「對方只是報了個價，我不想讓他們覺得我們很迫切，也就沒再聯繫，要不是老爺你發過話，貴點就貴點也要早點拿下，按我的想法，就是拖他幾年，一是船廠受不了，再一個，按老爺預計的，還有三年房地產會出現大蕭條，到時候估計再少一百多萬也可能拿下來。」

  鄔倩倩說的很有道理，從純商業上來說，三年後拿下來最合適，至少能省幾十上百萬美元，可朱雪峰有別的想法和需求，真不想等，考慮了一會，還是決定先拿下來。

  「明天上午安排去看一下現場，關鍵看看船廠和船塢，要是設備還能用，還能繼續造船，就吃點虧拿下來，要是船廠沒有價值，咱們就不要，只要岸上的地盤。」

  鄔倩倩顯得有些為難，「老爺，兩家洋行都說了，打包一起處理，不單獨買地皮，而且聽說港府的意思也是這樣，想要這塊地方，就得承擔兩家船廠一千多工人的工作，還得解決債務和拖欠的工資。」

  朱雪峰知道，港府這是想解決這千人的就業問題，工資都拖了三個月，再不處理準保要出亂子，這個才是港府最關心的，至于洋行開價多少和它沒啥關係。

  只要地皮能拿下來，千把人的就業在朱雪峰眼裡不是個事，船廠只要啟動生產，這些人遠遠不夠，何況兩家都還有遠洋貨輪，到時候合併在一起，招船員也要不少。

  初步估算，在解決完這千人的就業後，至少應該還能消化三到四千勞動力，既然港府關心這個，那麼幫助解決就業問題應該也是個有力的籌碼，當然，兩家要出售的洋行是不關心這個的。

  朱雪峰想了一會，端起不再滾燙的咖啡喝了一口，鄔倩倩才意識到兩人談話時間不短，咖啡都涼了，起身就要更換。

  朱雪峰伸手攔住，他沒這麼多講究，當然，熱咖啡更好，現在不是換咖啡的時候。

  「你和港督單獨談過這事嗎？既然想讓我們幫他解決這個問題，應該很樂意促成此事，洋行開價明顯不合理，他不表態？」

  鄔倩倩退後兩步坐下，「我借著匯報航空公司進展見過柏利吉爵士，他表示這是商業行為，他不好插手，愛莫能助」。

  對港督的這種態度，朱雪峰有些無語。

  「這個蘇格蘭人很狡猾嘛，又想讓我們幫他解決難題，又不想出面得罪老鄉，就想坐收其成，美得他。」

  因為航空公司的事，朱雪峰見過兩次柏利吉爵士，這個老頭挺有意思，是蘇格蘭愛丁堡人，今年五十六了，為人很幽默，但經歷卻很複雜，有意思的是，他對中華文化了解的不少，也很推崇。

  受不列顛島的指派，已經從事了二十多年的殖民地管理，二戰時期殖民地淪陷，還曾被小日子俘虜虐待過，前些年還在新佳坡就任過總督，現在擔任香江總督也才幾年。（新佳坡還未獨立）

  但這人在殖民地管理上很有點與眾不同，為了維持殖民地的穩定，也為了自己代表的利益集團，很多時候的確能為當地的經濟、文化、醫療建設等多方位考慮，客觀上來說，的確做了不少有益於殖民地的好事，比如去年落成的伊莉莎白醫院，還有正在籌劃的中文大學，以及為了解決香江人口爆炸產生的住房問題而推行的廉租房。

  正是有了這些造福於香江人的舉動，才在香江人口中留下了不錯的名聲。

  但不論如何，他歸根結底還是代表了衰落的不列顛，向著洋行是不可避免的，這一點朱雪峰是有心理準備的，雖然兩方在航空公司上有了小小的合作，但歸根結底還是代表不同的利益集團。

  「這次我時間很緊，沒時間和他們蘑菇，明天先看船廠和船塢，合適的話，趕緊安排一次談判，一周之內我必須回去。」

  鄔倩倩默默記下，「老爺，胡先生怎麼安排，他也想見您。」

  這也是這一趟的主要任務之一，不可能不辦，「等這邊的談判時間定下來，抽空吧，要不晚上來家裡談也行。」

  想了想，又否定了晚間見面的決定。

  「有些事還是得去市場看看才有說服力，這樣吧，抽空安排一天，這個行業對咱們以後非常重要。」

  這位胡先生起步很早，但在幾十年後的香江卻再也聽說過這位，估計就是這次索尼危機讓他徹底破產，再也沒有騰飛的機會，朱雪峰相信，在自己的策劃下，這次胡先生應該有不同的結局。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今天一路折騰十幾個小時，朱雪峰扔了報表，看著眼前的麗人，嘴角揚起，鄔倩倩哪能不明白，趕緊說道。

  「還有事沒說完呢，也挺急的，得安排…。」

  朱雪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本老爺坐累了，想去躺著溝通…」

  久不知肉味的朱雪峰，落實完了心頭最重要的兩件事，看著嬌艷欲滴的鄔倩倩，哪裡還能靜下心來安排，輕輕一拉，滿臉通紅的鄔倩倩直接倒在懷裡，朱雪峰一把操起，抱著走向臥室。

  …

  兩人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計劃今天的參觀路線，管家老遠垂手站著。

  「讓他先去歇著！」朱雪峰對這個管家很滿意，但有些事，他還沒資格旁聽。

  鄔倩倩連忙示意，管家一彎腰，離開了。

  「老爺，這兩塊地方不小，真要閒置幾年嗎？」

  「嗯誰說閒置，現在是不合適改變用地性質，不就是工業用地嗎，我有的是廠子要蓋，先在這對付幾年，到時候再集中規劃好工業區，一起搬遷，以後咱們的工業區就集中在一個大園區，不再給人交租子。」

  這兩塊地方以後可是黃金地段，不可能一直留著做工廠，朱雪峰決定順應上世的變化，等船廠和船塢遷走，這裡還是會建成住宅區、商業街和廣場的大型綜合地產。

  「酒店還沒機會蓋呢，又計劃工業園區，老爺你步子太快，我真跟不上。」

  香江市中心現在適合開發的地盤還不少，成規模的都上了港府的發展規劃，留下的都不成規模，一小塊一小塊的，無法成大規模的工業區，除非把靠著羊城的北區、元朗區等等開發出來，但工業現在主要集中在南部，港口和機場等也集中在九龍半島，物流成本顯然不太合適。

  那就只能等到填海計劃開始實施，很多地方才得到大規模開放，朱雪峰很難等這麼久，說不好到時候地價也突飛猛進，到底把工業區安排在啥地方合適，到現在也沒拿定主意，決定先在這兩塊工業區上做點文章。

  「對了，昨天你說還有啥事要急著安排的？」

  鄔倩倩想起昨天的荒唐事，一下子紅了臉。

  「陳東他們來消息，諾魯的採集手續辦下來了，咱們可以一直開採到二十年後，每年六十萬開採費。」

  「才六十萬？他們真同意簽了二十年？」

  朱雪峰很意外，這才比人家貴了十萬，年頭可是二十年！不是說這些人猴精猴精的嗎，都捨不得賣，二十年也才一千二百萬美元，這可比賣還合適。

  「嗯，還有17%的交易稅，隨便挖，每年提前交開採專用費。」

  這才對嘛，多挖多交錢，這夥人還能整出個鳥糞交易稅來，讓朱雪峰很意外。

  「以前也有稅收嗎？」

  「聽陳東他們說，以前沒有，他們巴不得有人幫他們挖走，好建設小島，這是今年去談才新加的，開始這伙島民想定的稅收是25%，可日耳曼人不幹了，按他們去年的規模，這稅收一加，他們還得賠錢，現在降到了17%，我聽說日耳曼人現在興趣不大，要找不到足夠的工人，這生意對他們來說，沒啥賺頭，陳東也是猶豫了好久才答應簽的。」

  朱雪峰給過他的預算，這個價錢加上稅收也沒問題，現在香江九龍寨閒置的勞動力數十萬，只要價錢到位，招個幾千人不成問題，估計港府也樂得甩了大麻煩。

  這些人現在每天都要憑港府發放的卡號在指定時間地點領取淡水和食物，雖然每人也就勉強混個半飽，但人口基數太大，對港府也是個沉重的包袱。

  「可是陳東他們專門讓我請示，挖來的鳥糞怎麼處理，我聽說，你沒讓他賣到新錫蘭和袋鼠國去，他們現在準備回來招人，估計年底就能過去，到時候挖來的鳥糞都運到哪去？」

  朱雪峰本來計劃運到自治區，但不太現實，自治區和外界現在的海運根本沒有打通，向西擴張到大海估計得等明年，再修好路就更沒日子了。

  「先不急，他們購買設備和準備安置點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搞定的，再說合同從明年才開始，讓挖了先屯著，要是船廠這邊能談下來，就抓緊時間建個化肥廠，這個很重要，這些鳥糞我有大用的。」

  鄔倩倩很詫異，鳥糞能有啥大用，也就做肥料是個不錯的選擇。

  朱雪峰見鄔倩倩不明白，感受了一下附近沒有僕人，才小聲說道。「這些鳥糞一個是做化肥，自治區和國內都急需，還有一個，這玩意可以用來生產高爆炸藥，這個才是根本。」

  「炸藥？」鄔倩倩大吃一驚，疑惑的問道。「老爺，你說這些鳥糞能做炸藥？」

  「那當然，要不然，我讓陳東他們千里迢迢的挖這玩意幹嗎，化肥雖然不錯，現在也不是買不到。」

  朱雪峰知道，磷酸鹽由鳥糞磷化沉積形成，是製造化肥和炸藥的重要材料。

  「我跟你簡單說一下，鳥糞磷化本身就是一種磷礦沉積類型，是一種比較罕見的成岩過程。」

  鄔倩倩哪裡懂這個，朱雪峰只好接著解釋。

  「鳥糞的液體中富含磷酸鹽，磷酸鹽在石灰石中濃縮和再沉澱後，形成鳥糞磷化化石或原始磷化殼碎片，這些玩意通過提煉，就可以用來做炸藥，明白了嗎。」

  「不明白，學的那點化學早還給了老師，反正就是可以做炸藥唄，知道那些幹嘛。」

  鄔倩倩努力讓語氣顯得輕鬆，但心底卻是有些擔心，老爺要在香江造軍火，這是不是有點太異想天開，港府能同意？瞞著港府做？瞞得住嗎？好像不現實吧。

  看鄔倩倩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擔憂，朱雪峰笑著說道，「想什麼呢？香江這邊只進行提煉和生產化肥，自治區那邊現在有兵工廠，提煉了送過去，在那邊做。」

  「那看來這船廠還真得早點談下來才行，要不然，陳東要真找人去開採，到時候都沒地方存。」

  本來按朱雪峰的備用計劃，大不了先存在空間裡，只是不想空間裡全是鳥糞，裡面可是存著海量的文物，現在意外之喜，船廠和船塢有了希望，倒是可以在香江進行提煉和生產化肥，這裡的生產條件當然比自治區更好。

  至於提煉的磷酸鹽再運回自治區也輕鬆得多，這樣，火箭筒急需的原材料算是齊了，自治區多了一條掙錢的路子，自己也可以還一下王子的人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