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讓其先瘋狂一會
機關大院裡,永遠都是藏不住事的。
劉勝利向呂副部長告狀的事,閻解成在第二天便已經知道了。
對於這位劉主任,閻解成還真是不太了解。
只知道對方之前是魔都鐵路運輸法院的院長。
別的,他也就不太清楚了。
不過對方打小報的心態,閻解成倒是大概猜測了一下。
要說人家劉勝利行政級別,確實比閻解成高一級。
可是,這來到學院後倆人卻都幹著主任。
閻解成還是除了院長之外,含權量最大的那個教務主任。
再加上閻解成還是學院委員會委員,這妥妥是他劉勝利的領導啊。
所以,閻解成估摸著這劉勝利心裡不平衡了。
或者就是別有用心了。
閻解成想了想,覺得這個劉勝利有點不對勁。
以往閻解成遇到的幹部,遇到分派工作不滿意,要麼是甘為孺子牛型的,要麼那是直接找領導扎刺型的。
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打小報告的。
這氣質,看著不像啊。
再說了,會有這麼莽的人嗎?
隨便打聽一下,便知道閻解成是部里的紅人。
沒搞清楚之前,誰會輕易出手。
所以,這個劉勝利一定是別有用心。
閻解成想了一下,便起身往學院辦公室走去。
找到辦公室主任,閻解成便直接要求查看劉勝利檔案。
教育主任主管教師與學生,再加上閻解成委員的身份,辦公室主任也就痛快的拿出了劉勝利的檔案。
閻解成接過檔案,也沒有帶走,這點規矩他還是懂的。
直接在檔案室,當著辦公室主任的面開始查看了起來。
劉勝利,1920年出生在金陵城。
1943年畢業於中央大學。
1943年至1945年於重慶國民政府司法部工作。
1945年至1946年下半年,在家務農。
1947年加入我黨。
後面的都是一些職位變化情況,閻解成也沒有仔細看。
看完這檔案,閻解成心裡有一個疑惑。
這傢伙那一年半是真的在家務農嗎?
閻解成看完檔案,便直接往總務處去了。
劉勝利見了閻解成也有一些詫異,不過立馬笑著迎了上來說道:「閻主任,您怎麼有空到這來了。」
閻解成笑道:「我聽說劉主任對我有些意見,所以這才過來準備找你好好聊聊。
大家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好了。
畢竟,都是一個鍋里攪勺的同志,可不能讓誤會越來越深。」
劉勝利也沒有想到,閻解成居然開門見山的直接說了這事。
他頓時有些尷尬的說道:「閻主任,這都是我的錯的,我誤會您了。」
閻解成一臉真誠的拉著劉勝利說起了家常話。
關心了對方的妻兒跟父母。
讓人遺憾的是這傢伙居然父母早亡,也沒有妻兒。
這特麼不就是裸官嘛!
閻解成聽了對方的家庭情況,也不算太出意外。
畢竟,檔案里記錄了他妻子在49年已經沒了。
據說是因為一場疾病。
閻解成跟劉勝利友好的交流後,閻解成也沒有管劉勝利有沒有心裡陰影。
拍拍對方的肩膀離開了。
閻解成通過這些觀察,他還是沒有搞清楚劉勝利這些行為的目的。
閻解成回到自己辦公室,靠在椅子上,仔細的想著這事。
由於他想不清楚劉勝利的真正動機。
閻解成便順著事情發展的方向推演。
閻解成模擬推理了好幾次,都發現這傢伙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自己。
或者說是為了轉移閻解成及學院大多數人的注意力。
他打小報告這事,全學院人其實都已經知道了,大家都在關心閻解成的反擊呢。
閻解成卻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還像往常一樣。
見想像中的狂風暴雨沒有來,這讓很多人都很失望。
時間一長,這些人覺得閻解成也就這樣,被人騎在頭上了都不反抗。
看來也是徒有其表。
劉勝利見狀,也不在掩飾,直接一副與閻解成打擂台的架勢。
劉勝利出手闊綽,見天的在學院辦酒席請客吃飯。
積極的拉攏著學院教員跟學員。
在大把金錢撒下去後,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現在,學院已經有人開始幫他說話了。
儼然一副跟閻解成掙學院一哥的架勢。
閻解成仿佛在劉勝利的進攻下,節節敗退。
學院裡大部分人雖然看不上劉勝利爭權奪利的行為,可也不好說什麼。
月底,學院開月度會議,閻解成他們這些主任都要參與。
會上劉勝利更是直接抨擊閻解成。
「咱們學院有些領導,年紀不大,官威不小啊。
平日裡對學員極為苛刻,他們都是一些各處的領導,卻還管的像個小學生一樣。
這些難道不是為了耍個人威風?」
閻解成聽到對方發言,就當是放屁,也沒有理會。
沒想到就因為這事,閻解成慫包之名坐實了。
一時之間,劉勝利成了學院的風雲人物。
天天有人登門拜訪,夜夜是高朋滿座。
眾人也是看風頭的,他們見劉勝利這樣,呂副部長也沒有表態,便知道這事被默認了。
所以,他們認為劉勝利即將受到重用。
於是,很多人都選擇提前燒燒冷灶。
直到兩周後,劉勝利沒有來上班,眾人這才覺得不對勁。
這天,紀律司從學院帶走了五名學員,兩名教員,聽說部里也有幾個人被帶走了。
閻解成這些日子沒有做什麼,閻解成只是覺得,一個大學生在家裡務農一年半這有點說不過去。
所以,他便將這些不合理的地方找戴司長去說了。
剩下的事,都是戴司長處理的,他閻解成還真不知道。
他只是聽說,國軍特務一般集訓時間為一年半。
兩天後,凶名赫赫的戴司長出現在了學院裡。
嚇得學院老師學員們都老老實實的。
戴司長找到閻解成笑道:「閻主任,我們這邊事情了了,我們談談。」
閻解成是真的不想談啊,誰願意天天跟這個部門的人打交道啊。
所以,他訕笑道:「戴司長,您日理萬機的,我那敢耽誤您時間。」
戴卓聽了,笑罵道:「你個滑頭,放心好了,都是能說的。」
閻解成這才遲疑道:「真的能說,您可不能坑我。」
戴司長聽了,笑道:「案子都結了,沒什麼不好說的。再說了,你小子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
閻解成撓撓頭說道:「不好奇,一點都不敢好奇。」
見閻解成一副擺爛的樣子,戴司長便也就沒有再理會,直接說道:「這個劉勝利果然跟伱猜的一樣,是對岸的潛伏人員。」
閻解成搖頭說道:「我可沒有猜。」
「他消失的那一年半,確實是在接受中統的培訓。
你可知道他這次為什麼針對你?」
閻解成頓時抬頭挺胸,笑著說道:「那還用說,肯定是因為我對黨忠心,誠摯為民,是國家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他才想著對付我。」
閻解成說完,一臉希冀的看著戴司長,滿臉的膠原蛋白都在說,快誇誇我。
戴司長聽了閻解成這不要臉的發言後,雖然面無表情,可心裡是翻江倒海的。
尼瑪,想吐。
他跟閻解成相識時間不算短,他知道這個年輕人除了有才華,就是有厚度。
可是,這才華沒見漲多少,臉皮卻是一年厚過一年。
他將這原因歸納到跟學員接觸的時間太長了。
這些學員部分是他的老部下,他都清楚各個都是極為不要臉。
明明都是一些大老粗,打了勝仗各個都說自己是諸葛亮。
收回思緒,戴司長繼續說道:「你要是早生幾年,我一定把你拉到我手底下去打鬼子。」
閻解成被戴司長這跳脫的思維給搞蒙了,問道:「領導這是終於發現我有指揮千軍萬馬的能力了。」
戴司長沒好氣的說道:「我就是單純的覺得你的臉皮夠厚,放在隊伍前面,可以擋子彈。」
閻解成聽了,不好意思的訕笑了一聲。
見閻解成不在打叉,戴司長繼續說道:「劉勝利這人就是為了對我們的同志進行拉攏滲透,他搞你,就是為了明目張胆的拉攏人。
這樣大家都以為只是你倆的爭權奪利,來掩飾他真正的目的。
根據我們審查,我們已經有八名同志被滲透了,還有幾人在搖擺中。」
說完,戴司長還感嘆道:「這些同志都可惜了。」
閻解成聽了,神色變得嚴肅,說道:「他們自身意志不堅定,這也怨不得別人。好在發現的早,不然留到後面禍害更大。」
戴司長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只是,這些同志都是經過戰爭洗禮的,好不容易到了今天,卻沒能抵抗住敵人的糖衣炮彈,讓他著實感到惋惜。
戴司長走後,閻解成便召開學院教務會議。
開始整頓教務,這些日子在閻解成有意無意的縱容下,很多人跟著劉勝利跳上跳下,整個學院被搞的烏煙瘴氣的。
所以,如今需要好好整一番頓。
會上閻解成點名讓六名教員做了自我批評,同時給予了記過處分。
這些人雖然沒有跟劉勝利有什麼實質的往來,卻也借著劉勝利搞起的風頭,謀劃自己的利益。
撥亂反正,閻解成自然要對這些人開刀。
讓他們明白這學院誰說了算。
讓他們清楚,在這裡閻解成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你的你不能自己搶。
隔天學院委員會上,在呂副部長的默認下,閻解成也是拿下了後勤處主任。
這傢伙這次與劉勝利一唱一和,處處難為閻解成。
會上對於後勤處主任的人選,閻解成直接提議老謝謝根石同志擔任,大家也都沒有什麼異議,一致舉手表決通過了。
至於總務處主任的人選,閻解成並沒有任何提議。
畢竟他是拿後勤處主任這件事樹立威信的,呂副部長也是默認的。
可要是在參與到總務處的事,就真的不合適了。
總不能將這學院變成他閻解成的一言堂吧。
這不僅別人不同意,呂副部長也不會同意,我們的體制更不允許。
這些瑣事處理好,都已經是12月底了。
閻解成也恢復了白天上課,晚上開車的悠閒日子。
他以為這種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1964年元旦前夕,他被呂副部長召去部里。
等到閻解成到了呂副部長辦公室,老呂同志這才停下自己手頭的工作。
說道:「小閻同志,你可知道什麼是地鐵?」
閻解成心道:這我太清楚了,畢竟前世就在某家地鐵公司待了十幾年,最後連命都給搭上了。
閻解成嚴肅的說道:「1863年英國人在倫敦修建了世界上第一條地下鐵路,他的作用主要體現在民用跟戰備上面。」
呂副部長接著說道:「那你說說按照我們目前的技術,修地鐵有什麼困難?」
閻解成聽了這話,心頭叫道:全是困難好不好?
「部長,按照我們目前的技術來說。
首先,地下隧道的挖掘便是最大的困難。」
閻解成想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以京城這邊舉例,這裡第四紀地層由不緻密的沙礫卵石和砂質粘土組成,排列較為鬆散,不適合開挖地鐵隧道。
第三紀地層是以礫岩、黏質頁岩和泥質砂岩構成的,儘管可以修建。
但如果該地層被地下水侵蝕破壞,就會形成不穩定岩層,給地鐵軌道的安全帶來不確定因素。」
「那你的意思是這種情況,不能修地鐵了?」呂副部長用沉重聲音問道。
閻解成想了一下說道:「只能全部埋設於第三紀地層,並要設計出不同的隧道埋設深度。
關鍵是我們目前缺少先進的勘察設備,以及沒有專業的盾構機。
所以,如果修建地鐵,估計一公里隧道需要五六年時間去挖。
隧道通了之後的通信,防洪,還有供電能力這些都需要綜合考慮。」
呂副部長聽了閻解成這話,也沒有什麼反應。
閻解成說的這些困難,其實他都是知道的。
今天叫閻解成來,只是考察一下閻解成對於地鐵的認知水平而已。
見閻解成說的跟以前毛熊專家說的一致,這水平顯然已經超出了部里絕大多數專家。
所以,他便心裡有了決斷。
這個任務看來還得閻解成出手。
所以他便嚴肅的問道:「如果,我們要修地鐵,讓你負責,這些困難能不能克服?」
閻解成沒有立馬回答,想了一會,點點頭說道:「可以的,無非就是慢一點。」
呂副部長聽了閻解成這話,也算是有了一些把握。
呂副部長心裡也是很悲憤,因為前幾年國家是在困難,京城地鐵的項目一直在擱置中。
現在經濟略有好轉,這項目又要上馬,可毛熊的專家早都撤了,部里一時之間居然不知所措,沒有能力修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