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

  答應石鐘書記的邀請後,閻解成跟老謝倆人也就沒有回去,一直在地委會議室待著。

  這會,黃原地委辦公地點還沒有暖氣,倆人緊靠著一個小火爐取暖。

  爐子上的罐罐茶咕咚咕咚的響著。

  罐罐茶是秦隴部分地區的特色傳統茶點飲食。

  當地農家古今相沿的一種獨特的品茗風俗習慣。

  主要用具就是罐子,喝罐罐茶的時候,罐罐里倒上水在爐子上燒。

  同時在爐邊烤上棗,等到罐罐里的水開了以後,將茶葉和烤好的棗,以及捏破殼的桂圓放到罐罐里。

  等茶葉被燒開的水溢出好幾次,也就是棗和桂圓以及茶葉的味道入到水裡後。

  將燒開的水倒進杯子,然後再給罐罐里加水,繼續燒,邊燒邊喝。

  閻解成小心翼翼的翻著爐蓋上的大棗,老謝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

  這種喝茶方式倆人也是第一次,著實有趣的很。

  通過烤制的大棗香氣撲鼻,很容易就將味道溶於水裡。

  據田福軍說:一罐垢痂,二罐茶,三罐不讓丈人噠。

  就是說第一罐,是洗去茶葉,大棗,桂圓等物的灰塵。

  屬於污垢。

  第二罐才是茶水。

  第三罐好喝到就是老丈人在,也不給喝的地步。

  閻解成仔細研究了一下,他們這個罐罐茶用的是青茶,屬於半發酵,特別耐泡。

  所以第一罐茶,倆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喝。

  等到第二罐,老謝很有臉色的趕緊給自己倒上。

  閻解成獨享這老丈人都沒有的待遇。

  「怎麼樣,主任,這第三罐好喝嗎?」老謝有些好奇的問道。

  閻解成笑道:「這味道還是很有獨特的。

  這茶不僅有茶葉的清香,還有大棗的敦厚香氣,桂圓的甘甜酸冽味,層次很多,口感豐富。」

  老謝:「哈哈,我只覺得好喝。」

  下午除了飲茶,閻解成還抽時間給家裡跟羅工寫了信。

  這時間已經到了臘月,眼看今年過年回不去了,所以閻解成這才寫信說明一下。

  離家幾個月閻解成卻沒有想家的感覺,不像老謝那般時常想起妻女。

  這也許就是年輕人與中年人的區別。

  下午四五點,石書記這邊已經收拾東西,帶著田福軍來了。

  幾人去了地委旁邊的家屬區,是一些獨院建築。

  當然不可能是窯洞了。

  是一種類似於四合院的三合院,南邊沒有房。

  這也算是當地特色吧。

  傍晚,書記的餐桌菜很簡單,卻讓閻解成吃得很是巴適。

  石鐘副書記是懂閻解成的。

  一盆清湯羊肉,一盤餅子。

  不僅滋補,還很解饞。

  石書記又詳細詢問閻解成關於鐵路的事情。

  閻解成也沒有繞彎子,將情況詳細說了一下。

  石書記也沒多說,只是說了一句這情況對我們很重要啊。

  肉吃完,閻解成他們也就告別了。

  接下來的日子,閻解成他們按部就班的進行勘察任務。

  1959年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去了,臘月二十五這天,閻解成他們已經到了原西石圪節公社營地。

  閻解成也沒有矯情,說什麼過年之類的。

  整個指揮部大家都是在這種忙碌的狀態下工作,所有人都沒有回家過年。

  這天下午,閻解成他們去雙水村。

  只因為鐵路要通過雙水村,這裡有兩條河交匯,閻解成需要現場看看。

  看著資料,閻解成關於這裡的記憶也逐漸浮現出來。

  雙水村因哭咽河與東拉河交匯而得名。

  村子由金家灣跟田家疙嶗組成。

  石圪節到雙水村,一路沿著東拉河便就到了。

  小劉將車停在村口的石橋前,閻解成跟老謝倆人便下車,自行前往村子裡了。

  倆人走了一百多米,便到了村口第一家。

  閻解成見一個破舊的院子。

  門口一個三十來歲的人,頭上裹著白毛巾,一件破襖子已經無法正常穿了,只得用繩子扎住腰,這會正在和泥巴收拾院牆。

  「老哥,您忙呢,我跟您打聽一個人,你們村田福堂支書家在哪邊?」老謝趕緊上前問路。

  正在這時,院子裡又出來了一個年輕人,跟閻解成年紀差不多。

  跟個二流子一樣,對那人說道:「哥,俄去看書了。」

  「先不急,你先等哈。」

  小年輕這會也看見閻解成他們,也不著急走反而是一臉火熱的看著他們。

  「呀,你們是找俄們村支書田福堂啊。俄這就讓俄弟帶伱們去。」

  說著轉頭對青年道:「玉亭,不急著讀書。趕緊,這些領導是找田福堂的,你帶著去。」

  「好的,哥。」

  閻解成見此,心道:果然。

  這人就是孫玉厚兄弟倆。

  閻解成跟老謝倆人道了謝,便跟著孫玉亭去了。

  「領導,嘿嘿,俄叫孫玉亭,是高小畢業,剛才那是俄哥。」

  閻解成跟老謝也笑著說:「孫玉亭同志好。」

  「俄跟你們說,田福堂支書那跟俄們可是很熟悉的,以前他跟俄哥一起給金地主家放牛。」

  然後又一臉炫耀的說道:「福堂哥的弟弟福軍哥,那可是地委的大領導,俄哥還救過他的命。」

  閻解成知道這傢伙話多,也不在意,老謝就有些反感了。

  卻還得應和著,著實難為他了。

  好在倆家人離得不遠,一會便到了。

  「福堂哥福堂哥,俄來給你帶人來了。」

  還沒進門,孫玉亭就大喊著。

  一會便有一個三十好幾的漢子,戴著詹詹帽走了出來。

  一臉的不高興,說道:「俄說玉亭啊,你這是叫魂著呢。

  咦,俄說你這個歲娃,有事你就進來。

  還學人家城來人,也不看看自己肚子裡有沒有那二兩油。」

  接著看到閻解成他們也是一整詫異,然後立馬換上笑臉。

  說道:「你們奏是京城來的兩位領導吧,俄家兄弟給俄托信了,公社也說是這兩天你們來。

  趕緊到屋裡坐。」

  閻解成笑道:「麻煩福堂哥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們是福軍的朋友,那就是我田福堂的朋友。」

  幾人進了大門,田福堂大喊著:「娃他媽,趕緊給倆位京城來的領導倒茶,這都是俄兄弟福軍的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