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回到熱軋車間後,就到鍋爐房找到了王海,問起了這其中的具體情況。
王海隱瞞了自己刺激李副廠長的那部分,把其餘的部分都如實的向陳主任做了匯報。
陳主任聽完後,氣憤不已,怒氣沖沖的對王海說道:「王海啊!照你說的,那秦淮茹不但假傳聖旨,想占你家房子。還是她自己闖進你家,不小心踩中了你放在家裡的捕獸夾,才骨折的?」
「是啊,陳主任,當時這事我們廠煅工車間的劉海中師傅就在現場,他可以做證。而且秦淮茹昨晚在我家門口,說自己代表廠里讓我騰房的時候,她是很大聲的沖我屋裡吼的。當時又不是很晚,四合院裡還有很多街坊沒睡,他們也都可以為我做證。」
「瑪的,一個臭婊子無法無天了,假傳聖旨想占人家房子不成,就硬闖別人家。這特麼死了都活該,她還有臉想讓人家賠她錢,賠她姥姥。」
「王海,這事你別怕,既然你現在是我們熱軋車間裡的人,那你的事就是我這個車間主任的事。王海你聽好了,在你工作時間,如果保衛科讓你去,你就推給我。我是你的車間主任,工作時間你能不能離開工作崗位,我這個車間主任說了算。」
陳主任的好意,王海聽出來了,陳主任這是怕李副廠長跟上次一樣,動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和關係,讓保衛科再對王海下一次毒手。
能遇上這麼個有擔當的好領導,王海為自己慶幸。但王海也知道,光靠陳主任的仗義,自己終究還是躲不過李副廠長的魔爪的。
既然躲不過,那索性就不躲了,從來就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想明白了這些,王海感激的謝過了陳主任的仗義,並說自己以後一定會小心的,然後他就去拉煤了。
下午三點準時下班,王海在廠里的職工澡堂洗完澡,沒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京都火車站。
王海之所以去京都火車站,那是因為自打結識小混蛋後,王海就把二狗子那邊的貨源,大部分交給了李奎勇和小混蛋銷售。
而他自己這邊只讓李奎勇定期送一部分過來,以掩人耳目,他主要交給易大媽銷售的,還是他自己村裡的那些自產的東西。
李奎勇他們自打開始涉足銷售後,為了買賣東西方便,也為了能有個正經職業掩護身份,省的成天被那些街道幹部盯著,時不時的來家裡動員去建設農村。
他們就在街道里註冊了蹬三輪的活,早上投機倒把,其餘時間主要貓在火車站,幫下火車的那些旅客拉人拉行李。所以,這個點李奎勇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京都火車站。
王海坐公交車來到京都火車站,尋到李奎勇他們平時等活的地方,果然看見李奎勇和另外兩個兄弟,躲在一個避風處,圍著一個煤球爐在那兒烤火。
王海走近了,李奎勇聽到腳步聲,抬頭見是王海來了,他忙高興的站起來,衝到王海面前,對著王海的胸口就是兩拳,王海也還手,於是兩人很自然的就在那兒笑罵著摔起跤來。
鬧過了以後,王海和李奎勇來到煤球爐邊繼續烤火。
李奎勇向王海問起了為什麼今天會過來。王海也不隱瞞,把今天和昨晚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李奎勇。
李奎勇和另外兩個小夥伴,一聽王海受了欺負,也都氣壞了,囔囔著要去滅了老賈家和那個李副廠長。
見兄弟們都不怕擔風險,願意幫自己的忙,王海很欣慰,這階級感情絕對不是後世的那些玻璃材質。
兄弟們都願意,那李奎勇就問王海道:「小海,你打算讓兄弟們幫你做到哪一步,什麼時候動手?我和弟兄們配合你。」
見李奎勇這麼問,王海想了想說道:「賈家都是女人和孩子,動他們沒啥意思。你安排人把她家那根獨苗棒梗,給收拾一頓,殺雞儆猴,讓那對黑心寡婦,腦子清醒清醒就是了。」
「至於我們廠那個姓李的副廠長,我想好好幫他松松筋骨。到時他如果肯服軟,保證以後不再來招惹我,那咱就饒他一條狗命。如果他不識時務,放不下他那官架子,那咱們就請他先走。畢竟,你死我活的事,心軟不得。」
聽了王海的話,李奎勇拍了拍王海的肩膀,感慨道:「這世道,咱小老百要想活出個人樣,這條爛命就得豁得岀去啊!「
「行了王海,自你上次被那個姓李的副廠長給陷害了後,小混蛋就吩咐我跟兄弟們留意那個姓李的了。他說你跟賈家的那個臭婊子住一個院,而且你們還那麼大的仇,那個臭婊子一定會再找機會害你的。而那個姓李的副廠長,就是賈家那個臭婊子手裡的刀。」
「所以,小混蛋猜那個姓李的副廠長,一定會為他的姘頭,再次害你。而你現在手上已經有了人命,你絕對不可能再象上次那樣,窩窩囊囊的打落牙齒往肚子咽,你一定是會還手的。於是小混蛋就吩咐我跟兄弟們,把那個姓李的底子摸清楚,一旦你開口,兄弟們就動手。」
王海上一輩子,都窩在廚房給人燒菜,連普通朋友都沒幾個,更沒有能過命的朋友了。現在看著李奎勇那剛毅的臉,他覺得自己這一世比上一世值。
江湖兒女,生死兄弟,說客套話就沒勁了。於是王海也不說什麼感謝見外的話,直接向李奎勇問道:「那你們把那個姓李的底摸清楚了嗎?」
「差不多吧!那個姓李的平時除了上班,一般都在外面鬼混。他的姘頭除了你認識的,你們院的那個賈家臭婊子,你們廠食堂的那個劉嵐。另外還有他老婆供銷社的兩個女服務,以及那種大院裡的一個女人,由於那種大院有當兵的把守,我們也就沒法查那個女的到底是幹什麼的,是什麼身份。」
「那個姓李的副廠長,他幽會姘頭的地方,我們跟到過兩處,一處是供銷社的副食品倉庫,另一處就是一座獨立幽靜的四合院。」
「而更絕的是,我們在跟姓李的時候,還無意間發現,姓李的他老婆,跟姓李的一樣,在外面也有好幾個姘頭。也就是說,姓李的和他老婆,明著是夫妻,實際上平時都是各玩各的……。」
李奎勇說到這裡,就開始罵這對狗夫妻不要臉,而他身邊的那另外兩個兄弟,也是對這對狗男女是各種大罵。
夫妻倆只在雙方老人和自己孩子面前,裝一下恩愛,平時各玩各的。這種事在這個思想保守的年代,簡直是匪夷所思,普通人根本就接受不了。
可在王海的上一世,夫妻倆各玩各的這種事太普通了,尤其是對於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家,這種事簡直就是標配。
所以面對這種現象的時候,李奎勇和他的兩個小夥伴,簡直就象是看到了外星人,而王海則談定的一逼。
在跟李奎勇談好後,小夥伴們也懶得再擱這兒等那一毛兩毛的了。王海請客去東來順涮羊肉鍋子,李奎勇則去叫小混蛋。
王海和那兩個兄弟在東來順等了十幾分鐘,李奎勇和小混蛋就領著另外三個納過投名狀的兄弟來了。
大家都知道是什麼事,也不多廢話,只管好吃好喝的,吃完了晚上就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