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處長！」×2
鄭山和楊小軍領命，很快就帶著一隊保衛員走了。
李衛國這邊也沒閒著，留了一小隊的巡查科保衛員在現場負責善後之後，便領著劉恆他們把魏向民和胡廣坤兩人押回了保衛科。
回到保衛科，李衛國當即就喚來了猴子、大壯和邵剛，讓猴子和大壯帶著胡廣坤去隔壁審訊。
而他則是帶著劉恆和邵剛，提溜著魏向民進了另一間審訊室。
進了審訊室，打開燈，劉恆和邵剛都是業務熟練的老保衛了，不需要提醒的，三下兩下的就押著魏向民鎖到了審訊椅上，完事了這才攤開筆錄本跟在李衛國的旁邊坐了下來。
做完準備工作，李衛國瞥了一眼還在故作鎮定的魏向民，也不囉嗦，叩了叩桌子，直接開門見山道：「魏向民，魏副科，說說吧，配電室爆炸起火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沒有啊，李處，我是冤枉的，五車間配電室的檢查工作都不歸我管，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您辦案也總得講究證據吧？」魏向民苦著一張臉叫屈道，還是堅持了原先的那套說辭。
雖然他不知道李衛國為什麼會在人群里一下子就盯上了他們哥倆，不過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麼扛過眼前的這一關。
而且幹了這麼多年的保衛工作他很清楚保衛科的審訊手段，不承認他頂多就是吃點苦頭，保衛科也不敢玩得太過。
一旦承認他就絕對是死定了，出了人命的案子廠里廠外都不會放過他，鐵定就是西郊靶場走一遭。
所以只要李衛國沒有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來，哪怕是拼著今天在審訊室里挨幾頓毒打，他也會堅持這套說辭。
李衛國一看他的這副德性，就知道他是什麼打算了，犯了事的人都有僥倖的心理，一般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尤其是像魏向民這種幹著執法工作的幹部，套路他都懂，想要他自己主動承認那是輕易不可能的。
好在李衛國也早有打算，壓根兒就不指望他自覺，這麼問也只是例行公事先禮後兵而已，這樣等會兒下起手來才不會心慈手軟。
想到這裡，李衛國索性也不再跟他廢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後，伸手進兜里就掏出一張兩市斤的棉花票和一張紅五元遞給了旁邊的邵剛。
「邵剛，找個人去供銷社給我買點棉花回來，另外你再去辦公室泡三杯茶，哦，對了，記得再找一把剪刀過來。」
邵剛聞言一愣，不知道他突然要這些東西幹什麼，不過領導有令，他還是很忠實地執行了，雙手接過錢票，應了聲「是」就起身走了出去。
邵剛一走，旁邊的劉恆就有點沉不住氣了，這審訊才剛剛開始就停了下來，弄得他有點不上不下的感覺。
「處長，咱這」
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李衛國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的，只是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釋，伸手進兜里掏出大前門就給他分了一支。
「別急，先抽根煙，等邵剛把東西都準備齊全了，他會主動招的，呵呵.」
劉恆疑惑地接過他遞來的香菸，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不過在看到他這副氣定神閒胸有成竹的樣子後，最終還是按捺住了。
也罷，著急也沒用，既然自家領導有安排那就先等等看。
想來自家領導不會無的放矢就是了。
想明白事情的劉恆索性也不著急了，掏出火柴先給李衛國劃了一根，然後自己也跟著點起了香菸安安靜靜地抽了起來。
邵剛的動作很快，拿著錢票出去安排了一名保衛員去供銷社買東西後，很快就帶著李衛國要的東西回來了。
三缸泡好的高碎，還微微冒著熱氣，外加一把帶有些許鐵鏽的老式剪刀。
「處長，您要的剪刀找來了。」
邵剛將找來的剪刀放到他面前，同時將手裡的三缸茶水放下，準備給李衛國和劉恆各分一杯。
李衛國見此輕笑了一聲，抬手阻止了：「好了，都放下吧，這茶可不是給我們喝的。」
不是給我們喝的？
那泡來幹嘛？
邵剛和劉恆聞言俱是一愣，不明所以。
不過很快，李衛國就用實際行動給他們做了解釋。
只見李衛國抬手褥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比量了一下長短後，拿起剪刀就在自己頭上不起眼的位置剪了一撮下來。
剪下的頭髮也沒亂扔，而是直接剪碎成細碎的發渣全都丟進了三杯茶水裡。
細碎的發渣丟進茶缸後，很快就和茶水融合到了一起，隨便用食指放進茶缸里攪和均勻後，李衛國拿起其中一杯就起身走向了魏向民。
「魏副科，來，我請你喝茶！」
看著李衛國遞來的這杯加料的高碎，不單止邵剛和劉恆愣住了，連魏向民也是一臉的懵逼，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就算是要羞辱人也不是這麼羞辱的吧？
「李李處您這是要幹什麼.？」魏向民勉強擠了個僵硬的笑臉，心裡直犯嘀咕。
然而李衛國卻是沒給他過多的思考時間，只是冷冷一笑，便將茶水放到了他的面前。
「不幹什麼，請你喝茶而已，魏副科，你不會不給面子吧？」
「你要是不喝的話，那我可就讓人把你的嘴強行掰開灌下去了！」
看著滿臉陰沉步步緊逼的李衛國，魏向民臉上僵硬的笑容逐漸凝固，心裡直打突突，他不知道李衛國要到底幹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如果不喝的話，一會兒李衛國真會收拾他。
考慮到好漢不吃眼前虧，一杯加了料的茶水而已，不算什麼，羞辱就羞辱了，總好過李衛國給他上手段，於是猶豫了片刻，他還是點頭認慫了。
「.好.我喝」
見他認慫，李衛國頓時就笑了，也不廢話，拿起茶缸就遞到了他的嘴邊。
魏向民沒辦法，形勢比人強，索性仰頭一閉眼，張開嘴「咕咚咕咚」一杯加了料的茶水就喝了下去。
待他喝完，李衛國瞅了一眼喝完的茶缸，見頭髮渣大部分都讓他喝下去了，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於是也不再折騰他了，回到座位後就安心地坐了下來，然後掏出香菸點了一支，悠悠哉哉地抽了起來。
見李衛國這怪異的舉動，邵剛徹底看不明白了，撓了撓腦袋，好奇地問道：「處長，咱這是.？」
聽邵剛張嘴發問，一旁的劉恆也是一臉好奇地看了過來，不怪他倆好奇，實在是這種審訊方式聞所未聞，頭一回見審訊不問話而是請人喝這種茶的。
李衛國玩味地笑了笑，也沒打算跟他倆玩猜謎，指著面前還剩下的兩杯加了料的茶水便給他倆科普道：
「這叫做『發水』，又叫「司法奶茶」，是香江那邊監獄特有的刑罰手段，我也是跟一位老公安學的。」
「它是為了折磨嫌犯的同時又規避刑傷投訴而衍生出的一種酷刑，把剪碎了的頭髮混在茶水中給嫌犯喝下，碎頭髮吃到胃裡會附著在腸胃的內壁，很難被消化，也很難被排出，而且碎頭髮的兩端又很尖銳，附著在腸胃內壁上會戳傷腸胃黏膜讓人腹痛欲死。」
「一兩根頭髮吃下去可能沒什麼感覺，但是數量一多，呵呵你們就看吧，不出半個小時，不用我們問，他會自己乖乖交代的」
劉恆和邵剛兩人一聽，眼睛頓時大亮，奶茶是什麼茶他們可能沒見過，也沒喝過，但是折磨嫌犯的同時又規避刑傷投訴他們卻是聽懂了，說白了這不就是不留傷勢的審訊手段嗎。
這個好啊！
漲知識了啊！
聽到這裡，劉恆和邵剛兩人都來勁了，看向剩下的那兩杯「司法奶茶」，忍不住的就是一陣好奇，同時看向魏向民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期待。
他們現在非常迫切地想看看這杯所謂的「司法奶茶」到底是什麼效果，是不是真有自家領導說得那麼帶勁。
然而劉恆和邵剛兩人來勁是來勁了，但是身為小白鼠的魏向民可就傻眼了。
剛才他還以為李衛國只是想借著審訊的機會羞辱他一下呢，哪成想這杯茶居然是這麼殘暴的刑罰手段，這還是他自己喝下去的。
這下完了！
「嘔~」
魏向民乾嘔了一聲，想把喝進去的茶水吐出來，但是沒用，乾嘔完全吐不出來。
於是他也顧不得許多了，趕緊低頭伸出手指想去扣喉嚨催吐。
但是好不容易才忽悠他喝下去的茶水哪那麼容易讓他吐，劉恆和邵剛見狀，反應極快，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三步並兩步衝過去，揪住他的頭髮就一把給他拽了起來。
腦袋被拽地高高昂起，頭皮都快被拽掉了，而雙手又被手銬死死地鎖在審訊椅上無法動彈，魏向民當即就癲狂了，不顧一切的就大聲嘶喊了起來。
「啊！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你們這是非法刑訊！迫害革命同志！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去告你們！！」
「你們特麼的@#￥%」
魏向民就像瘋了一樣，不停地掙扎拉扯著銬在椅子扶手的手銬，想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