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依然安排在菸袋斜街。去年八口人，今年九口人一起過年。小許寧給安排坐了高腳小孩凳。這還是許大茂讓人專門定做的凳子。正好現在許寧也會自己坐了。
許小玲儼然想成大姑娘了。許大茂聽許母說這個妹妹現在在學校開始談戀愛了。
許大茂還是出於關懷的心態給自家妹妹上了一課。
「小玲，聽媽說，你在學校找對象了？男方家裡是幹嘛的，能說嗎？」
「哥，我沒有談戀愛，我和同學只是談得來，多說了幾句，出去玩了幾趟而已。」
「小玲，你現在是大人了，談戀愛也是正常，不過哥告訴你，女人結婚就是第二次投胎，而且嫁人不是就嫁男人，而是嫁給男方的一家。你在做出選擇前，多考慮清楚，他們家庭是不是適合你。其實門當戶對還是很重要的。」
「哥，你要這麼說，你和我嫂子也是門當戶對？」
「呃，我和你嫂子，那是我高攀。不過我和你嫂子能走到一起是有家庭淵源的，這個不能一概而論。反正以後過日子是你自己過。慎重再慎重就對了。」
許小玲倒不以為然，不過她很快就被打臉了，只是她現在不知道而已。
因為她的所謂對象除夕夜也在接受家庭的盤查。
許富貴吃了年夜飯，居然還有任務，今晚去電影院要演一場電影。吃了年夜飯就去電影院加班去了。
婁振華和許大茂在溫暖的廳堂聊天。
「大茂，現在當領導幹部了，有何感想？」
「爸，其實我還是沒啥變化，只不過是和廠里領導層關係近了一點，可能得到的消息會更多一點，沒啥太大的變化。該方電影還得是我出馬。不過廠里宣傳科的事務完全就掌握在李副廠長手裡了。畢竟我目前也是靠著李科長，李副廠長的。我現在也就是一枚棋子而已。不過不著急，穩妥的過著就好，做人棋子就做人棋子唄。我總算還有利用價值。」
「你倒想的通透，也是。在自己沒有強大實力之前，也只能這樣了。你那點生意還在做？」
「嗯，也就是單位和單位之間相互調劑，人家信的著我，我也有利可圖，在風險不大的情況下還是要操作的。這也算我機緣巧合得來的人脈資源，說不定啥時候就有大用了。我是小人物，能夠做到遊刃有餘就很不錯了。」
「嗯，你自己注意，不要太過份。曉娥問過我好幾次，她還是擔心你出事的。」
「爸，我知道。我會多加小心的。對了爸，給你看樣東西，你看看你能不能看出點啥！」
許大茂把從95號院拿回來的汝窯和那幅畫又從臥室拿到會客廳里，
「吧，你給看看這幅畫，有沒有一眼？」
婁振華其實不是太懂古董字畫，會收藏卻不懂。所幸以前他是太有錢，有好東西就高價收，自然有人給掌眼。
不過他還是看了許大茂展開的畫卷了。
畫確實很好。
「大茂，我也不太懂這些，你別看我收了很多好玩意兒，我自己不是太懂的。你這幾年學的怎麼樣了？也在收玩意兒嘛。」
「嗯，收了點，收東西太費錢。口袋裡總覺得錢不夠花。學習嘛，還是挺有心得的，在瓷器方面挺有心得的，字畫差點意思。不過大後天我要正式去拜個師傅，是故宮博物院工作的一個老師傅，他同意收我當弟子呢。」
「好事情啊，這個學問專業性強，有人帶和沒人帶那是完全不同的。有時候其實就是那麼一個竅門，說破了一切簡單，不說破靠自己摸索，一輩子也入不了門。那就好好學。如果有資金需要，可以找我。」
「謝謝爸，我會的。」
還別說，普鬱林的收徒儀式還真的有儀式感。
正月初三，許大茂提著菸酒茶去了普家。
果然普家幾乎所有人都在，包括普鬱林的還有兩位弟子：劉素華和孔熙正。
「小許，我老伴兒你見過好幾回了，顏蓁，京劇院的。這是我大兒子，顏冀，他跟著他媽媽姓。我女兒普夙，跟著她媽媽在京劇院呢。我三兒普炬，原來跟著我在故宮博物院呢，現在出去了。還有這是你大師姐劉素華，二師兄孔熙正。」
一番介紹，又是一番磕頭敬茶，然後再是聚餐。
今天許大茂拿來的兩瓶汾酒正好在酒桌上派了用場。一番交談後，才知道大師姐劉劉素華在博物院修復組，二師兄劉熙正在西城區文化館上班，負責區文保單位的具體工作。
顏冀是音樂學院老師，愛人余瓊也是音樂學院的，有兩個兒子，顏君浩6歲，普君洛，三歲。
普夙是京劇院唱青衣的，雖然不算第一青衣，也算是個角兒。愛人董兆豐是京都二中的老師，育有一女董馨，三歲。
普炬今年25歲，和許大茂同歲，居然還沒結婚。現在上班居然在頤和園。
許大茂也是十分慶幸，自己文有普鬱林這個師傅的一脈人際關係，武有張太和這一支的人脈關係，相對於別人來說，還真有點得天獨厚的優先條件。
融入普鬱林這邊的關係，全是有文化，有知識的一邊，幸虧自己功底深厚，不然還真的有些無所適從。
其實許大茂自己多慮了，要是自己過不了這一關，區鬱林怎麼可能收他入門牆呢。
不過許大茂今天突發奇想，他的有些拉郎配的奇想突然冒出來。普炬25，沒婚配，那邊磚塔胡同的胡宛兮不是正好嘛。雖然胡宛兮和普炬差了五歲。五歲不是最好的年齡差距嘛。
自己正想的起勁時，突然肩膀被劉素華一拍，「嘿，嘿，許師弟，想啥呢，出圈了哈。」
許大茂這才如夢初醒：原來這是在普家做客呢。
「師姐，我剛才確實有些走神，不過想起一些有趣的事兒，現在不便說，等以後有機會再和師姐解釋。」
普家的師傅聯誼許大茂收穫頗多。以後能得名師指點，專業方面肯定會突飛猛進。而且自己感覺一下子進入到了文人的圈子裡去的感覺。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真的有所感覺：圈子是多麼的重要。
他一個紅星軋鋼廠的電影放映員，突然跨界到京都的文化藝術圈子裡，很是奇特。許大茂有種預感：以後對他收藏老舊物品是有非常大的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