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是最後一個休息天。許大茂一早還是去了方笑如住處。
「你這又跳牆進來，這樣不好，萬一被人看見，說不清楚，引起誤會。」
「這不我想著你可能還睡著，你這不就是睡著嘛。讓你去開院門實在是有些不忍。我給你帶了早點，要不起來吃點再睡？」
「買了啥？」
「包子，油條，要不再給你熬著粥？你這有大米或小米嗎？」
「隨便吃點得了，你給我爐子換個煤吧，順便給我燒水，那櫥櫃有咖啡，你給我泡一杯。那我起來吧，讓你伺候我，我還真不習慣。」
許大茂看著起來梳洗完畢的方笑如啃著油條，包子，喝著咖啡，「你這算中西合璧，你還好這一口呢，咖啡不加奶，味道不咋滴。」
「到哪弄奶去，奶粉昨兒不是給你女兒拿過去了嘛。我年前在黑市淘換的三罐奶粉，給我爸媽拿去兩罐，給你女兒拿去一罐，沒了。將就喝唄，你不還放了糖了嘛，還可以。你今兒來是？」
「這不昨兒光顧著聽你和美芳調侃我了，沒問你父母.弟弟如何了？他們在白水村還好吧？」
「比剛去好多了，現在幫著白水村小學給孩子們上課呢。陳村長還給了工分，可以換口糧。我又給他們留了錢和票，過日子應該沒問題。」
「那就好，有事干，不至於太無聊。」許大茂一下子也不知道從哪打開話匣子，總覺得昨兒方笑如走的時候情緒不是太好。
乾脆點了煙等著她主動找話題。
一直等到方笑如吃完早點，收拾了炕桌，又下炕給許大茂泡了一杯茉莉花茶，
「大茂，我今年想懷個孩子。」
許大茂剛想開口，又聽得方笑如說道，
「後續問題我自己會解決。我昨兒想了想，讓你和美芳姐離婚，對菡菡，萏萏有些殘忍，再說我昨兒還答應給菡菡，萏萏做乾媽了。」
「那你怎麼解決？當下不婚有孕，那是要出人命的。我不能答應你。」
「我會找一個人領證結婚，然後孩子生完再離婚，年前我就已經找好目標了。肯定沒問題，大不了給五百塊錢。」
我日！許大茂對方笑如這天馬行空的想法有些吃驚：現在都有人能答應假結婚的事兒？！他表示懷疑，不過好像也說的通。五百塊就辦兩證的事兒，好像也算一筆生意。總會有人接這單生意的。
許大茂看著方笑如眼神里有那堅毅的狀態，「你確定要和我生個孩子？我可不是的好東西。」
「呦，你還知道你不是個東西呀，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哎……想想日子過得還真快，這一轉眼我都34歲了，再不給自己個機會，說不定以後沒靠山吶。我以前那個孩子已經養廢了，我再不下定決心，真怕沒機會了。」
方笑如突然移了移位置，挨著許大茂，將頭靠在許大茂肩膀上，「想想剛認識你的時候，還真如在眼目前似的，你當時還挺霸道的。怎麼？現在怕了，就當我向你借點種子，你不稀得給嘛？」
「你這話說的，我有說不讓你懷嘛。既然我敢和你好，我總有辦法解決這事兒的。朕准了，愛妃，那就侍寢吧。」
「愛妃？你咋不說娘娘呢。」
「有一句話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一混蛋。有啥好怕的，不就生孩子嘛。魚，我所需也，熊掌亦我所欲也，我偏偏就要兩者兼得。」
「那我是魚呀還是熊掌？」
許大茂轉個身，捧著方笑如的臉，親了一個嘴，「你，既不是魚，也不是熊掌，你是我未來孩子的親媽。」
許大茂這裡軟玉溫香抱滿懷。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間花弄色。方笑如將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
愛意像一次劇烈的燃燒，充滿力量和熱情，一時浪漫滿屋。
許大茂出去轉了一圈，菜市場居然沒啥東西可買，只好又迴轉，詢問累癱在炕上的方笑如，「娘娘，你難道去年沒儲存大白菜嗎？菜市場今兒啥也沒有。平時你怎麼過得的日子？」
「有白菜，我存了兩百斤的，在地窖里，還有臘肉呢，中午隨便下個掛麵就行了。你能者多勞，今兒我還真做一回娘娘，你就伺候我一回哈。」
「嗻，奴才尊懿旨。」許大茂還作勢打了個千兒。
中午飯很晚才吃，一人一大海碗臘肉雞蛋白菜豬油掛麵，外帶許大茂還喝了小二兩。
下午又被方笑如給壓榨了一回，才被同意讓他回家。這是鐵了心的要懷孩子呀，不放過任何機會。
許大茂原本還想讓方笑如乾脆搬去菸袋斜街住，被拒絕了。當然許大茂也就這一說，他知道方笑如肯定會拒絕的。這真不是解放前，被有心人揪小辮子不值當的。
紅星廠管理人員上班第一天，許大茂按規矩拜訪了各領導後，就被隔壁的吳玲娟逮住就問「你欠我的一頓飯啥時候兌現？」直接把許大茂問懵圈。
「姑奶奶，你我都是有家有室的好不好？不嫌棄要不中午食堂請你吃？這個可以有，我自掏腰包讓何大廚給我單做倆川菜，成不成？」
「不行，我要吃第一回你到帶我去的那個烤肉宛。」
「得，行，改天行吧？今兒第一天辦公樓上班呢。說不定啥時候領導就找咱們了。你知道去年過年前，中層幹部調動了，指不定就有事呢。穩住，不就一頓烤肉宛嘛。行，改天，改天。」
吳玲娟這扭著穿著棉褲顯得更大的屁股走了。
事兒倒還真有，李懷德中午請了兩桌子中層吃小灶，美其名曰：春節團拜。
又是喝的暈暈乎乎，許大茂在辦公室正打盹醒酒時，桌上電話響了。
迷迷糊糊的接了電話「誰啊？」
「許，我是何麗華？這麼忙，一個春節假期，也沒見你過來看我一回？好歹我也是你領導吧，你就當拍馬屁，難道你也不稀得過來走動走動？！」
「不，不是，這春節，這前幾天陪著媳婦兒回了一趟鄉下，昨兒才回來呢。」許大茂張口就撒了個謊。他確實沒想過春節去看何麗華。這在年前就把該送的禮物不是送了嘛。這怎麼還打上門來了。
他哪裡知道，就因為許大茂年前給何麗華送了一塊兔子翡翠掛件，讓春節時期回J區大院看望父母時，父母給安排的一場相親給攪黃了。原本何父給何麗華介紹了一個軍官，算是要解決女兒的終身大事。可是，年前許大茂把翡翠玉掛件套在她脖子上的時候，她就不自覺的排斥了別人。
這可把何父給惹毛了，直接讓何麗華滾蛋。
從初二到昨天，何麗華一個人住在西什庫大街的住處沒出過門，憋屈了一個假期。
「那行，你今天下班過來我這裡，不用帶東西，在我這吃了飯再回去。我會做好飯的。」
得，這又來了個催債的：情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