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很快去了軋鋼廠勞資科,開具了離婚證明,和婁曉娥一起去了街道辦開了證明,雖然街道辦也經過了調解,尊重雙方意願,還是很快去了民政部門辦理了離婚證。
婁曉娥和許大茂回到菸袋斜街的宅院裡抱頭痛哭,「大茂,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啦?以後我和孩子們怎麼辦?」
「娥子,嘿,嘿,看著我。餓子,聽我說。接下來,我經常要回95號院去住,離著除夕還有幾天,你爸,我岳父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這個時候可別出啥岔子,你和孩子們也貴你父母那住。這裡咱們先騰出來。我會安排好的。以後你去了另外的地方,記住,一定要好好的培養咱們三個孩子。我相信我那邊的兩個大舅哥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千萬別想著和他們爭啥,人好好的就行。我們在京都存著的老物件也值很多錢,咱們不缺錢。還有,你爸把在京都留下的古董字畫全部交給我了,這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所以你一定不要再和人家爭。聽明白沒有,把火火,辛辛,盼盼平安帶好,教育好,讓他們在能回來的時候回京都就對啦。此事至關重要,你一定要牢記。學學我丈母娘,你媽,忍耐,忍耐,再忍耐,只有人安好,才是最重要的。」
「嗯,嗯,我記住了。」
「你爸,和我說了,行程安排是春節初二,所以今天除夕一起過,然後你們直接去天津,在塘沽上船。到時候自己注意,別掉隊了。」
離別是痛苦的。許大茂才知道真到了這一天,才知道骨肉分離,妻離子散的那種痛徹心扉之感。好在他真知道,晚走不如早走。按照婁振華的安排,許大茂知道從塘沽出海,跟著貨輪出發,只要能上船,基本萬無一失。婁家還是有底蘊在的。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婁振華親自駕駛婁家的私家車,在初二當晚離開時,許大茂還是悄悄去送了,
婁振華又是一頓交代「大茂,目前在京的婁家其他物業,我都已經交給街道出租或者捐贈了。你所在的菸袋斜街的房子,戶主登記在其他人名下,放心住著也沒事。他家世經得起查,人很忠誠,你也可以多和他交換意見。」
「爸,我會注意的。你們好好的就成。」
婁曉娥又和許大茂分別,又是一頓哭泣。
「娥子,不哭,帶好咱孩子。我等你們回來。」
婁曉娥從袋裡摸出一個小扁盒子交給許大茂,「大茂,這是我媽留著的家傳寶貝,交給你保管。希望你見到它就像見到我一樣。我會回來找你的。」
……
許大茂看著汽車尾燈遠遠的消失在馬路盡頭時,才知道真的是分離了,長時間的分離了。心裡空落落的,一點精神提不起來。
擔心,那是肯定的。畢竟岳父婁振華沒有和許大茂說清楚他們能百分百過關。
事實上,婁家的底蘊還真不是許大茂或者後世許達茂能夠猜度的。
初二晚上,婁家一行到達天津,很快就在深夜上了塘沽的大型貨船,初三中午時分,許大茂還在95號院後院自家房子裡還睡得有點暈的時候,船已經過了安全線,全速迎著海浪遠離了故土……
一連幾天,許大茂深居簡出,幾乎95號院的人都沒有感到啥不妥的情況下,就已經春節上班開始了。
一切正常。一個多月後,許大茂才漸漸把懸著的心放回肚子裡。按照正常情況,許大茂預測婁家一行六人應該是安全離開了。不然肯定會有人上門找他調查了。
許大茂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這一個多月,許大茂擔驚受怕,吃的差,睡眠又不好,一下子瘦的不成樣子。連李懷德都看出來了,還專門叫許大茂去了他辦公室
「小許,你這春節怎麼回事?人都瘦變形了?」
「廠長,確實有事。我也不知道如何解決。也不知道從哪說起。」
「咋回事?」
「年前,我家確實有些變故。我媳婦和我離婚了,他們突然就搬家了還是怎麼滴,我都聯繫不上他們了,最主要的是我三個孩子也被帶走了。你說我還能有啥心情。我這是茶不思飯不香的,豈能不瘦,不過廠長你放心,工作我還是不會耽誤的。」
「嗯?有這事?」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廠長,你忙,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再去打聽打聽。有新的情況我向你再匯報。」
許大茂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副廠長辦公室,回到自己的207室。雖然原來李懷民的206辦公室條件要比207強一點,許大茂升了科長也沒搬辦公室,依然還在207室呆著。206室歸了吳玲娟使用。
吳玲娟也發現許大茂的不尋常處,這還真忍不住,和李懷德一樣,同一天詢問關心這事兒。
借著公事,吳玲娟進了207,
「許科長,今年上級有新的指示,咱們今年的宣傳工作重點你還是要合理安排下去。」
「吳玲娟,這段時間你多多上心一下,我這腦子裡有些亂,一時半會還回不過神來。」
「許大茂,你這是咋啦?」
「吳玲娟,你也別打聽,一言難盡,過段時間,容我緩緩。手頭的事你安排就行。」
吳玲娟沒過一天,就知道了許大茂的狀況了:離婚了,孩子和前妻失蹤了。
「怎麼這麼狗血,許大茂挺靈活一人,怎麼落得如此下場。怪不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沒了神了。」吳玲娟在自家206辦公室自言自語。
從年前上級《永遠突出政Z》精神的社論,到年後陸續發表了五六期。
過了勞動節,廠里的氣氛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好像部里還下派了整頓幹部作風工作組,一時間宣傳科開始忙活了。
許大茂知道,風暴已經開始起來的前兆出現了。
還好安排的妥當,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呢。
許大茂到現在還在心裡給自家的岳父婁振華點讚:由不得人家是大資本家,到底還是有眼光,有魄力。
只是不知道現在她們有沒有安頓好,三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樣!
血脈相連的滋味確實很煎熬啊。
終於又周末了。
不管了,許大茂心裡真是有些憋屈了,現在也是氣溫越來越高,春夏之交了。
自己也應該重新面對新的生活了。
該幹嘛幹嘛,不然戲份演過了也不行。
許大茂禮拜天一個大早就去了方笑如住處。
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這個大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