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個小時過後,趙軍再度悠悠轉醒,發覺自己正躺在紅星醫院的病床上。白色的床單打著粗糙的補丁,那補丁的針腳歪歪斜斜,顯得雜亂無章;白色泛黃的牆壁斑駁陸離,牆皮脫落之處裸露出內里灰暗的底色。空氣中濃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瀰漫著,強烈地刺激著他的鼻腔。
他的腦袋昏沉不已,疼痛欲裂,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在腦內瘋狂攪動,每一下都帶來尖銳的痛楚。
醫院裡,身著白的泛黃大褂的年輕女護士高聲呼喊:「醫生,剛才送來的小同志醒了。」
旋即,四五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以及王主任、何雨柱迅速圍攏過來。為首的中年男醫生滿臉關切,聲音溫和地問道:「你好,同志,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趙軍眼神茫然,只覺得腦袋裡好似一團亂麻,疼痛使他難以思考。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聲音虛弱地說道:「不清楚,醫生,能把我的手機和背包給我嗎?」
眾醫生相互對視,眼神中滿是疑惑,似乎在無聲地詢問:手機?那是何物?這傢伙腦子莫不是壞了?一時間,病房裡陷入短暫的沉寂,唯有趙軍沉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王主任趕忙詢問醫生:「大夫,這位小同志目前是何種狀況?」
其實早在趙軍醒來之前,經過醫生的初步檢查,發現他腦部受傷有淤血,後腦勺有著鴨蛋大小的腫包。結合剛才的對話反應來看,懷疑這些淤血壓迫到了神經,致使他暫時喪失了原有的記憶。
為首的中年醫生告知:「目前來看,應該是頭部受傷,淤血壓迫到了神經,導致暫時失憶,先住院觀察三天吧。」
鑑於趙軍的情況較為特殊,一時也無法從他這裡問出個究竟。為了確保安全,王主任在醫院安排了一位戰士在病房外值守。
王主任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這事兒麻煩了,還得想著如何消除影響,向上頭解釋。」
何雨柱湊上前說:「王主任,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王主任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還有諸多工作要忙,你先回四合院去。」
何雨柱著急地問:「那趙軍這邊……」
王主任擺擺手:「有戰士看著,不會出岔子。你回去告知院裡的人,別胡亂傳播這事兒。」
何雨柱點點頭:「行,王主任,我明白了。」
隨後,何雨柱便離開了醫院。回到四合院,眾人立刻圍了上來。
許大茂問:「雨柱,趙軍情況怎樣?」
何雨柱回道:「沒啥大礙,王主任安排了人看守著呢。」
易中海接著問:「那後續如何處理?」
何雨柱嘆了口氣:「王主任忙於工作去了,讓咱們別亂傳這事兒。」
眾人聽了,這才稍稍安心。
趙軍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眼失神地凝視著白色的天花板,內心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他苦思冥想,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身處那高高的旗杆之上,又為何會被眾人視作敵特,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樣被捲入這般莫名其妙的事件當中的。對於未來的走向,他一片迷茫,全然不知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既來之,則安之吧。」趙軍喃喃自語。他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暗暗下定決心,先養好傷,等恢復記憶了,再去將這一切的來龍去脈仔細弄清楚。
第二天上午,剛改名為四九城第三軋鋼廠(又名紅星軋鋼廠)的李懷德,此時還只是廠里的後期部主任,他聽聞工廠工人的閒言碎語,這才知曉趙軍出事了。著急的李懷德和目前仍是副廠長的楊振華打了聲招呼,在去醫院的途中買了幾斤水果,一路上感慨著趙軍的不懂事與帶來的麻煩,然後騎著自行車直奔醫院。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李懷德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
「小軍啊,叔來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拉過椅子,在床邊穩穩坐下,眼中滿是關切與疼惜。
趙軍看到李懷德,黯淡的眼眸先是轉動了幾下,似乎在竭力回憶著什麼,隨後瞬間亮起,猶如在黑暗中望見了希望的曙光,說道:「您是李叔吧,我現在頭有些疼,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我這是怎麼了?」
李懷德輕輕拍了拍趙軍的肩膀,語氣堅定且溫和地安慰道:「別慌,小軍。你頭部受傷了,別著急,好好休養,想不起來的暫且別想。」
「其他事情叔會慢慢跟你講,現在你還記得往湖裡下的什麼藥嗎?這事至關重要。」李懷德緊接著問道。
趙軍眼中帶著一絲迷茫,回答:「就是湖邊常見的魚腥草啊,沒別的了?」
李懷德皺了皺眉頭,聽聞當時什剎海可是漂起了不少魚,心裡雖有所懷疑,但念及趙軍是老戰友唯一的血脈,暫時選擇相信了他。想到這孩子命運多舛,目前失憶或許對他而言也是一種逃避痛苦的方式,只是不知他能否安然度過這次危機。
隨後,李懷德與趙軍閒聊了幾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最後告知已經多交了些錢,交代護士會定時給他送飯,便匆匆離開了醫院。
當夜深人靜,如水的月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病床上。趙軍望著那片月光,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穿越前的生活。父母那親切的音容笑貌,如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逐一浮現。那曾經充滿溫暖、承載著無數歡聲笑語的家,如今已化作遙遠而又模糊的回憶。每每想到這些,他的心中便猶如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不由得湧起一陣酸楚。
「唉,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趙軍在心裡默默念叨著,他清楚地知曉,自己已然無法再回到過去,當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努力生存下去。他緩緩閉上眼睛,在心裡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別怕,趙軍,一定要堅強,一定要適應這一切。」
與此同時,在四合院中,眾人正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趙軍的事情。
許大茂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撇了撇嘴,陰陽怪氣地說道:「這趙軍平常看著挺正常的呀,怎麼突然就做出這麼離譜的事兒來啦?我看吶,他就是腦子進水了。」他的臉上掛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情,仿佛趙軍的倒霉事能給他帶來無窮的樂趣。
賈張氏雙手叉腰,站在院子中央,尖聲尖氣地接話:「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被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給附身嘍。哼,這就是報應!」她的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似乎在暗暗盤算著什麼。
易中海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都別瞎說了,等趙軍傷好了,自然會弄清楚的。大家都是一個院裡的,別在這亂猜。」他的聲音沉穩有力,試圖平息眾人的紛紛議論。
「喲,一大爺,您就會做好人。」許大茂嘟囔著。
「都散了吧,別在這瞎議論。」易中海揮了揮手,眾人這才漸漸散去。
醫院裡接連輸了兩瓶點滴,趙軍的身體逐漸康復,腦部的淤血應該也在緩緩消散。他開始嘗試回憶原主的記憶,可依舊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
趙軍正坐在病床上發愣,窗外的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突然,他的頭部一陣劇烈疼痛,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瘋狂啃噬他的大腦。緊接著,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片段如潮水一般洶湧地湧入他的腦海。
趙軍原本只是 2023 年一名普普通通的動植物檢疫專業大學畢業生。短短數月內,他先後遭遇了人生中最為沉重的打擊——父母離世。這接二連三的噩耗,猶如無情重錘,一次次狠狠敲碎了他原本完整的世界,讓他的心支離破碎。
生活於趙軍而言,瞬間變得毫無色彩和溫度,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永無止境的黑暗與冰冷。在這沉重的絕望籠罩之下,他選擇登上華山,期望在高山之巔尋得一絲心靈的慰藉,或是讓呼嘯的山風將內心的痛苦吹散。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趁人最為脆弱時,再給予無情重擊。那天,華山的天空陰沉沉的,厚重的烏雲仿佛要壓下來,讓整個山峰都顯得格外壓抑。山間的霧氣瀰漫,模糊了道路,也模糊了趙軍的視線。就在這樣濕滑且迷濛的險道上,趙軍一個不留神,失足落崖。身體急速下墜的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狂風在耳邊呼嘯,陰冷的氣流肆意侵襲著他。無盡的恐懼和絕望瞬間將其緊緊包裹。
當趙軍再次恢復意識時,他發現自己竟穿越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喲呵,這是啥情況?我竟然穿越了!」趙軍忍不住吐槽。隨後,他的腦海中不斷湧入陌生的記憶和信息,逐漸了解到自己身處一個平行世界的四合院。
他還發現,穿越而來的自己不僅獲得了「毒仙」系統,還有一個能隨精神力增長的時間永恆空間。目前這空間只有 10 立方米大小,其中一半還被一些瓶瓶罐罐占據著。
「這都是些啥玩意兒啊?我還沒搞清楚這些藥物有啥作用呢!」趙軍皺著眉頭嘟囔道。不過好在得到系統新手福利時,身體得到了強化。記憶中顯示,一年內身體會達到目前這個時間武術宗師相當於修真築基先天的狀態,而且能免疫大部分毒藥,基本做到百毒不侵。
「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些,才把我召喚到這世界來啦!」趙軍自言自語著。
他緊緊閉上眼睛,雙手抱頭,努力整理著這些混亂的記憶。「哎呀,別想那麼多了!既然來了,那就好好干!命運從此改變,我可不能退縮,我趙軍可不是膽小鬼!」他在心裡給自己加油鼓勁。
趙軍深知,自己必須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找到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來吧,新生活,我倒要瞧瞧能有多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