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三大爺恍然大悟。他親自倒了一杯酒,端給了李東來說道:「一大爺這次多虧了你啊,如果不是你的話,我肯定又要犯錯誤了。」
李東來平時是很少喝酒的,因為他要保持清醒,隨時準備投入到工作中。
但是他這一次還是接過了酒杯,湊到嘴邊去一飲而盡。
三大爺看著閻解放說:「解放,這一次的事情是爹誤解了你。希望你能原諒我這一個糟老頭子。」
閻解放有些感動:「爹,這件事情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不該在搬家之前不通知你,而擅自決定在這裡我向你道歉了。」
在酒桌上,父子兩個冰釋前嫌抱著頭痛哭起來。
旁邊的那些住戶們都看得目瞪口呆,大傢伙這個時候才理解了李東來的用意。
「這才是咱們大院一大爺應該做的事情。」
「是啊,在以前,易中海當一大爺的時候,哪裡會想到這些事情啊,他只顧著自己欺負咱們大院的住戶們。」
「人家李東來當了一大爺講大院裡管理的妥妥貼貼的。」
一場風波就這樣消失了,閻解放和小當兩口子,開始了美好的生活。
第2天一大早。
丁秋楠和李小妹兩個人早早的起來了,做好了早餐之後,吃完飯將李東來送到了火車站。
張清翠早就在外面等著了,看到幾人走過來笑著說道:「嫂子東來哥那麼大的人了,還用得著你送啊?」
「他這個人丟三落四的,這麼多行李,我也怕他拿不住。」丁秋楠笑著說道。
兩人閒聊一陣子,這個時候火車也已經到站了。
李東來拎著東西和張清翠一塊上了火車,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坐火車了,並且這一次買的是臥鋪。
臥鋪火車上並不擁擠。
上了火車之後,李東來就開始掏出張清翠收集的資料,慢慢的研究起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按照資料上顯示,張三喜工程師今年已經50多歲了,自從畢業之後就一直留在魔都。
並且在那裡已經成家了,只不過他常年忙於工作,就沒有生育孩子。
魔都在這個年月也算是大城市了。
再說無線電三廠算是國內數一數二研究無線電的工廠,想把張三喜挖過來,還是比較困難的。
李東來已經做好了打艱苦仗的準備。
另外一邊。
魔都的一個小巷子裡面,住著一戶人家,男人在無線電三廠工作,女人在附近的木材廠工作。
兩人沒有孩子,對外人很和氣,夫妻間也從來不吵架,被譽為街區內最和諧的人家。
只不過今天這個和諧的人家。好像不那麼和諧了。
一大早隔壁的王嬸就聽到老張家傳來了爭吵聲。
她看著正在吃飯的老王說:「老張家是怎麼回事了?這一陣子好像他們兩口子總是吵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矛盾?咱們這幫做街坊鄰居的是不是要去勸一勸呢?」
老王放下筷子,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這事我知道。要是一般的爭吵,夫妻之間不合,咱們當然勸一勸就沒事了,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早上的工作出了問題,最近在廠裡面經常受到批評,他心裡憋著一肚子火呢。
老張家的,現在木材廠的收益不好,每個月也拿不到全額的工資。
心中也不好受,所以兩口子就經常吵架。」
聽到這話王嬸接著問道:「我以前可是聽說過。老張是大專家的,是無線電三廠的技術扛把子,前陣子還不是負責研究的那一個什麼項目嗎?怎麼可能會被批評了。」
老王皺著眉頭說道:「就是因為這個項目才被批評的,據說項目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上級很不滿意,再加上老張是那一種比較硬的性子。三兩句就跟上級吵了起來。」
「那這件事情就麻煩了。」
王嬸也是在廠裡面工作的很清楚,那些領導的作派。
他猜的沒有錯,張三喜這個時候的心情很不好。
前陣子因為項目失敗,他現在已經被排除了新的項目之外,並且還要因為浪費研究資金,向上級做檢討。
但是張三喜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為了研究出晶體收音機,他足足半年時間沒有回家睡覺。
晶體收音機的效果之所以沒有達到預期,那是因為國內的技術,水平的問題。
跟他那個技術研究人員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上級不聽這個啊,他們只想看到成品。
「老張,我現在所以跟你吵架,就是因為你這牛脾氣,你看看你本來就是一件小事,你就要向上級承認了錯誤,給他們一個台階下,把這個罪責擔起來,上級還會接著把研究項目交給你的。」
老張家的看著張三喜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張三喜皺著眉頭說道:「你胡說什麼?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我的錯,我是我為什麼要承擔責任呢?
當初領導們在立項的時候就搞錯了,依照我們現在的能力,壓根就不適合生產晶體收音機。
我當初已經提醒過他們了,他們絕不聽。現在搞出了問題,反倒壓在我自己身上。我絕對不同意。」
「你啊你啊,真是三頭牛都拉不回來。」
老張家的長長的嘆了口氣,收拾了東西,轉過身,跨上帆布包,到木材廠上班去了。
張三喜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中也是一陣的煩悶。
她看到時間也接近上班時間了,也挎上包來到了無線電三廠。
剛進到研究室裡面,王新民就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悄悄的走了進來。
「師傅。今天咱們無線電三廠的新項目要開始了,他們這次研究的電晶體收音機使用的是以前被咱們淘汰的那個方案。」
聽到這話,張三喜的臉色大便冷聲說道:「那個方案完全沒有辦法成行,我不是已經上級說明了嗎?他們怎麼還一意孤行呢?」
當初在研究電晶體收音機的時候,張三喜根據國內外的研究成果,歸納出了兩個研究方案。
其中一個就是他後來使用的方案。
雖然說使用這個方案研究出來的收音機效果沒有達到預期,但是還是可以使用的。
被淘汰的方案雖然聽起來技術水平要遠超過第1個方案。
但是因為國內的生產水平,將來生產出來的收音機肯定沒有辦法達到標準。
另外,被淘汰的那個方案研究所需要花費的成本,是第1個方案的數倍。
張三系也是綜合考慮之後,才捨棄了第2個方案。
現在聽說他們淘汰的方案又被廠裡面撿了起來,他當時就著急了。
王新民聽到張三喜的聲音越來越大,連忙提醒到:「師傅你小點聲,這件事是我瞞著項目組的人告訴你的,你千萬別讓人知道了。你忘記了現在主持項目的可是周鴻章工程師。」
周鴻章跟張三喜是同學兩個人一塊,從大學畢業之後加入了無線電三廠。
按理說兩人都是老同學,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很好,。
恰恰相反,因為張三喜在廠裡面一直穩穩的壓周鴻章一頭。
而周鴻章這個人又是一個善於嫉妒的人,所以兩個人平時在廠裡面勢同水火。
後來上級提出要上馬電晶體收音機項目,周鴻章和張三喜作為廠裡面數一數二的研究員,具備擔任設計師的條件。
最終上級選用了技術水平更高的張三喜,這更是引來了周鴻章的不滿。
為此他還特意申請退出了項目組,並且在廠裡面放出謠言說張三喜曾經貪污過研究經費。
當然了,這些事情是子虛烏有。
上級領導仔細調查過之後就發現周鴻章是在誣告,所以還把周鴻章批評了一頓。
另外這一次研究出來的電晶體收音機其實已經接近預期了。
但是周鴻章發動了場內的一些技術人員,向上級表示張三喜在研究中懈怠導致收音機並沒有達到標準,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這一次新的項目組由周鴻章擔任領導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把張三喜排除了出去。
張三喜聽到這話嘆口氣說道:「難道我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周鴻章,浪費廠裡面的資源吧?
你也知道,因為上一次的電晶體咱們廠元氣大傷,現在電子管收音機的訂單是越來越少了,車間內已經幾乎處於半開工的狀態。
要是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個月,咱們廠的工人就只能拿到保底工資了。」
「師傅我清楚你的顧慮,但是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並且你就算是去向上級反映上級,也不會相信你的話的,我開始聽說了周鴻章現在跟咱們的劉副所長關係很好,這一次周鴻章之所以能擔任研究小組的組長,就是劉副所長親自點的名。」王新民擔心的說道。
張三喜說道:「徒弟我知道你是為師傅好,你是不願意讓我在涉及到這些事情中。但是我這個人有自己做人的原則,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咱們研究所大量的研究經費被浪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咱們無線電三廠的工人沒有生產任務,沒有辦法養家餬口。」
說這話,他站起身就要去找劉副所長。
無線電三廠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研究,一部分是生產,而劉副所長是統管研究這方面的最高領導。
看到他這樣做,王新民連忙上前想要攔住他:「師傅。你明知道你就算是去找領導也不有什麼結果的,反倒惹的一身騷。上一次你之所以會批評,就是劉副所長在後面使的壞。」
「徒弟啊,有的時候即使知道有些事情做的不對,還是要去做的。」
說完,張三喜挺起胸膛,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王新民看著他的背影,常常的嘆了口氣,揉了揉眼睛。
他這個師傅啊,實在是太傻了。
另外一邊。
張三喜離開了研究,大樓來到了辦公區域,他走到2樓,輕輕的敲了敲門。襪子
等到裡面有回應之後,他推開了門。
劉副所長坐在辦公桌的後面,抬起頭看到張三喜進來,他頓時皺起了眉頭。
「張研究員,這個時間點你不在實驗室裡面搞研究,跑到我辦公室來幹什麼?就是你這種懈怠的態度,才導致上一次研究項目的失敗,你竟然一點都不吸取教訓你對得起咱們廠對你的期望嗎?你對得起咱們那些工人嗎?對得起這些領導嗎?」
劉副所長見到張三喜氣不打一處來,對著他就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批評。
張三喜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樣子了。
也沒有生氣,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劉副所長的面前笑著說道。
「劉所長,我以前是犯了錯誤,但是現在我要談的事情是新的電晶體研究項目,我聽說了,你這次研究使用的是我上一次淘汰的那一個設計方案。」
聽到這話,劉副所長的臉黑的跟墨水一樣。
「張三喜我警告你,你現在已經不是研究小組裡面的成員了,沒有權利干涉研究小組的研究,另外那個設計方案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咱們無線電三廠研究院的。你如果要是拿這個做文章的話,就算上級也不會理會你的。「
張三喜笑著說道:「劉副所長,你可能是誤會了,我並不是因為設計方案的歸屬權才來找你的。
而是那個方案本身就有漏洞,當初我之所以沒有選擇他,也是因為那個漏洞。到時候我就害怕咱們研究所研究出來的電晶體收音機完全沒有辦法生產,那麼咱就只能白白的浪費資金了。「
聽到張三喜一口一個劉副所長,劉副所長的臉色更加黑了。
在研究所裡面,就算他是副所長,任誰見了他都得喊一聲劉所長.
這個研究員認為自己的技術水平高,就沒有把領導放在眼裡面,劉副所長早就喜歡整他了。
現在看到張三喜竟然還敢這裡大言不慚,劉副所長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說道:「張三喜。你難道忘記了嗎?上次就是因為你的設計失誤,才導致了咱們的項目失敗,浪費了那麼多的資金,咱們還被上級批評了。
你現在竟然還敢聲稱新的拆遷方案也有漏洞,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你就是嫉妒周鴻章同志。
沒錯,周鴻章同志的技術水平可能是有點不如你,但是人家思想就不高。
自從成了項目組的領導之後,人家每天都待在項目組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