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齊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被震撼到了。
他聽劉海中講過,李東來現在是實驗室的主任,還身兼扶貧車間的主任,在軋鋼廠里的地位僅次於楊廠長。
竟然能夠跟一群保衛幹事打成一片,實在是太難以想像了。
要知道在保定的工廠里,那些廠領導們一個個的眼睛比頭頂還高,別說一個小小的保衛幹事,就算是保衛科的領導出現,他們也不會點點頭,更別說是遞煙了。
這種人情世故,還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轉的。
難怪李東來才進京沒幾年,就在軋鋼廠里成了大領導,還在四合院裡成了一大爺,就連獨霸四合院多年的一大爺易中海也鋃鐺入獄了。
劉光齊小的時候,正是易中海大權獨攬的幾年,他對易中海的能量有著清晰的認知。
李東來走了兩步,感覺到劉光齊沒有跟上來,轉過身看向劉光齊。
「光齊,你幹嘛呢?」
「啊?!」
劉光齊驚醒過來,連忙推著自行車快步跟在李東來身後。
兩人行走在路上,要是不扯點閒話,會顯得格外的尷尬。
劉光齊看看前進的方向,好奇的問道:「一大爺,咱們現在是去實驗室嗎?」
「不,實驗室那邊暫時不缺人手,我帶你到調料廠。」李東來笑道。
「調料廠?那不是軋鋼廠的三線廠嗎?好像快黃了。」四合院裡很多住戶都在軋鋼廠上班,劉光齊也聽說過調料廠的名字.
「現在調料廠歸我們實驗室了,至於是不是快黃了,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兩人說著話,來到了調料廠。
調料廠跟軋鋼廠只是一牆之隔,為了便於管理,李東來讓人在牆壁上開了一道門。
因為小門沒有人經常出入,所以平時是上了鎖的。
他拿出鑰匙捅開了小門的鎖,帶著劉光齊進去了。
此時調料廠已經開始上班了,車間內機器聲轟鳴,空氣中瀰漫著奇特的味道。
李東來自從調料廠正式運轉,也沒有來過調料廠幾次,聞到這股味道,微微皺了皺眉頭。
調料廠產生的廢氣雖然對身體沒有害處,但是也相當的討厭人,特別是遇到大風天,很容易刮到附近的住戶家裡,影響住戶的日常生活。
看來還是得儘快讓實驗室那邊生產出廢氣淨化設備。
這年代雖然對環保沒有要求,但是要是造成了污染,再治理的話,必然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身為穿越者,李東來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對此都有著更清楚的認識。
「光齊,跟我來。」
李東來帶著劉光齊,來到了調料廠辦公樓,上了二樓,敲開了廠長辦公室。
當劉光齊看到開門的人竟然是於莉的時候,一下子驚呆了。
劉光齊雖然不經常回來,也知道於莉是閻解成的媳婦兒,當年閻解成娶於莉的時候,還是劉光齊騎著自行車把她帶回來的。
後來聽說於莉跟閻解成離婚了,劉光齊心中還感慨了好一陣子,於莉那麼賢惠的媳婦兒,閻解成竟然不知道珍惜。
於莉也沒有想到李東來竟然把閻解成帶來了,愣了一下,率先打招呼:「是劉光齊同志吧?」
「於莉,你怎麼在這裡工作?」劉光齊下意識的問道。
李東來笑道:「光齊,於莉同志現在是調料廠的廠長。」
這話就像是一道雷霆在劉光齊耳邊響起,把他的腦瓜子震得嗡嗡作響。
於莉以前是無業婦女,怎麼轉眼間,就成了廠長呢?
好在這一路上劉光齊受到的震撼已經夠多了,他很快便清醒過來。
尷尬的笑笑:「於莉廠長,你好。」
於莉點點頭:「進來吧。」
那廠長的姿態拿捏得死死的,李東來隱晦的點點頭,當廠長的就應該有廠長的樣子,要是面對閻解成,跟以前在大院裡那樣嘻嘻哈哈,如何在軋鋼廠里豎立威信?
三人進到辦公室里,李東來把閻解成要參加電工測試的事情跟於莉解釋了一遍。
「劉光齊現在是五級電工,按理說能夠勝任車間裡的工作,但是職工技能等級並不能作為評判技能標準的好壞,咱們還是現場檢驗,你立刻安排電工師傅,對劉光齊的技能等級進行測試。」
在有些地方,職工技能等級是比較水的,一個普通工人,在車間裡混幾年,只要是手腳勤快一些,把那幫子老師傅伺候好,就算是技能水平不足,也能通過晉升考試。
「李主任,你放心,電工技術的好壞,關係到我們調料車間能夠保持連續的生產,所以我一定嚴格把關的。」
於莉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連忙神情嚴肅的答應下來。
「那好,劉光齊我就交給你了。」
李東來還有工作要忙,就沒有在調料廠久留,回到了軋鋼廠裡面。
半個小時內。
調料廠車間內響起一陣掌聲。
於莉走到劉光齊跟前,對劉光齊伸出了手:「劉光齊同志,歡迎你加入我們調料廠。」
「謝謝,謝謝....」劉光齊激動的眼淚快掉下來了。
就在剛才,他使盡全身解數,終於通過了調料廠的考驗,這也就意味著他能夠從保定調回來,意味著從此不用在保定當贅婿了。
於莉身為廠長,擁有很大的自主權,看著劉光齊說道:「劉光齊同志,由於你是五級電工,按照咱們實驗室的規定,每個月能拿到六十五塊錢的工資....」
劉光齊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打斷道:「電工的工資這麼高嗎?」
他以前在保定的時候,每個月才能拿到四十塊錢的工資,而且,他之前動過調回京城的念頭,也曾經打聽過,京城工廠里的工人普遍比保定要高一點,但是也高不多,像電工這種技術工人,五級的話,工資也就是在四十七塊錢左右。
「咱們調料廠雖然名義上屬於軋鋼廠,但是實際上歸軋鋼廠實驗室所有,所以工資的發放是按照實驗室制定的標準。」
聽完於莉的解釋,劉光齊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他也聽說過軋鋼廠實驗室的工資遠遠超過軋鋼廠。
「謝謝領導,我以後一定盡力幹活,不會辜負您和李主任的期望。」劉光齊興奮的攥起了拳頭。
每個月能拿到六十五塊錢,跟保定的女人離婚後,只要能夠努力工作幾年,就能再娶一個媳婦兒了,生幾個娃子,也不耽誤他過上好日子。
於莉看看時間也不早了,笑著說道:「今天你還要辦理入職手續,就不再說了,明天你要按時上班,作為廠領導,作為曾經的鄰居,我要提醒你一句,咱們調料廠不養閒人。」
劉光齊聞言重重的點點頭:「廠長,你放心,我劉光齊肯定不會給你們丟臉。」
劉光齊清楚,自己能夠進到調料廠里,找到這麼好的工作,完全是因為李東來。
在京城,五級電工並不稀少,六十五塊的工資,一旦對外招工,相信那些電工能從調料廠門口,排到兩公里外。
於莉以前曾在四合院跟劉光齊當過鄰居,對劉光齊的性子也比較了解,他這個人雖然性子有點軟,但是還是很有事業心的。
「那行,你就先去辦手續吧,要是遇到了困難,可以來找我。」
「是是是....」
劉光齊拿著手續,在辦事員的引領下,辦理了入職手續。
拿著工作證,走出軋鋼廠的那一刻,他興奮的跳了起來。
....
劉光齊入職調料車間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大院。
四合院的住戶們都羨慕劉光齊的好運。
這麼多年了,四合院裡的住戶也有在李東來手下工作的,不過都是在扶貧車間裡。
還從來沒有以技術工人的身份,進到過李東來的實驗室。
雖然調料廠只是三線廠,但總歸是歸實驗室管理。
不過他們也僅僅是羨慕,並不覺得不公平。
畢竟他們也沒有電工技術。
就算是走了李東來的路子,進到了調料廠里,也只能是給李東來丟臉。
所以只是羨慕了一陣,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
但是,也有人不知足,
比如賈家的黃艷玲。
黃艷玲嫁到賈家已經有十幾天的時間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熟悉,她覺得自己上當了。
賈家完全不像是棒梗宣稱得那麼好,恰恰相反,還是四合院裡最窮的家庭。
賈張氏整天什麼事情都不干,還要嗑止疼片。
秦淮茹現在是扶貧車間的臨時工,按理說只要能好好工作,每個月也能拿到不少的工資。
像大院裡的幾個貧困戶,每個月都能拿到四十多塊錢。
但是秦淮茹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經常以身體勞累為理由請假,每個月才能拿到二十多塊錢。
而棒梗,更加指望不上了,每天就是在街頭閒逛,讓他找份正經工作,他總是覺得自己是幹大事的,不願意干。
至於小當和小槐花,自從棒梗娶了黃艷玲後,這兩個白眼狼就很少回到賈家了。
黃艷玲雖沒有跟棒梗過長久日子的打算,但是也想著趁在賈家的這段日子,多攢一些錢。
所以整天想著如何搞錢。
當她聽說劉光齊進到了調料車間裡,工資有六十五塊錢的時候,就動起了小心思。
中午,賈家的午飯照例是棒子麵粥,菜是鹹菜,主食是黑窩窩頭。
黃艷玲頓時耷拉下臉:「整天吃這些豬都不吃的東西,棒梗,你不是說結了婚,就讓我過上好日子嗎?」
棒梗見黃艷玲發了火,連忙放下碗筷,上前勸慰:「艷玲,你別著急,我最近正在找工作,等我找到了工資,發了工資,肯定給你買全聚德的烤鴨。現在咱們家裡沒有啥錢,你就先湊合一點吧。」
「都半個月了,你每天都在找工作。」黃艷玲撇撇嘴說道:「也不知道你到底什麼時間能找到。」
棒梗訕笑著說道:「艷玲,不是我不盡力,而是那些工作給的工資實在是太低了,每個月才二三十塊錢,這點錢,怎麼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呢?」
黃艷玲見棒梗入了套,瞪大眼說道:「棒梗,你滿大街的轉悠,壓根就不是回事,好工作早就被人搶走了,還能輪到你啊,得找關係!」
秦淮茹聽到這話,插言道:「艷玲,話是這麼說,咱們家哪裡有什麼關係啊?你要是有關係的話,幫棒梗找個工作。」
這陣子秦淮茹也對這個兒媳婦兒很不滿意。
黃艷玲也就是二十歲的年紀,年紀輕輕的就不工作,整天出去打牌,輸了就發脾氣。
對棒梗動輒打罵。
秦淮茹一直想敲打黃艷玲,只是沒有抓到機會,現在看到黃艷玲又在嘮叨棒梗,終於忍不住了。
如果換做以往,就黃艷玲的火爆脾氣,這會已經跟秦淮茹吵了起來。
但是。
她現在還得指望秦淮茹,於是就把火氣壓了下來。
黃艷玲雙手抱懷,看著秦淮茹說道:「娘,誰說咱家沒有關係了?我可是聽說了,你跟咱們大院裡的李主任是一個村子的,小時候,你們關係還很好。」
「人家劉海中的大兒子劉光齊,就借著李東來的關係進到了調料廠里,每個月工資六十五塊錢。」
「你要是跟李東來張張嘴,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這些年秦淮茹不是沒有打過這個主意,但是她花費了無數心思,李東來從來不伸出援手。
現在上門求李東來,只能是自取其辱。
秦淮茹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李東來那個人實在是太正直了,為了避嫌,他肯定會拒絕棒梗的。」
不得不說,秦淮茹找的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幾乎讓黃艷玲無話可說。
可是黃艷玲也不是一般人兒。
她既然提出了這個想法,早就有了別的計劃。
黃艷玲朝閻家的方向抬了抬下把:「我可是聽說了,調料廠的廠長現在是於莉,只要於莉同意了,棒梗的工作就穩了。」
「李東來咱們指望不上,你可以去找閻解成幫忙啊!」
「閻解成?他不是跟於莉離婚了嗎,於莉能聽他的?」秦淮茹皺起了眉頭。
黃艷玲撇撇嘴說道:「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兩個人是離婚了,但是於莉也不會那麼絕情。」
說著話,她壓低了聲音:「再說了,咱們也不白求閻解成幫忙,只要她能把棒梗帶進調料廠,咱可以給她送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