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保衛科

  十月十五號,禮拜二。Google搜索杜守義簽到了樣稀奇東西:六十瓶『科羅納』啤酒。

  陽光,啤酒,現在就缺個大屋頂了,杜守義的目光投向了行政樓

  杜守義不需要救贖,所以最終他還是沒上屋頂,而且現在的行政樓是個是非之地,有事沒事最好都別去。

  昨晚行政樓進賊了,偷走了兩千多塊財務備用金,一些票證,還搬走了一台老大哥產的大電視機。現在公安和保衛科正在那兒勘察現場呢。

  杜守義高低沒躲過這件事,午休時鄧科長親自來找他了。

  「守義,那傢伙逮住了,不過東西沒找到,你來幫個忙。」

  杜守義愣了一秒,「幫什麼忙?」

  「給他來一下子!」

  杜守義聽到這話氣笑了,這是拿他當什麼人了?行刑手嗎?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問道:「上樓頂找過嗎?行政樓樓頂?」

  鄧科長表情一木,道:「你是說東西根本沒離廠?」想了想他道:「有這個可能,走,先跟我去樓頂看看。」

  行政樓是棟四層的鋼筋混凝土建築,因為四樓就是廠長書記辦公室,所以樓頂一般沒人會上去,也沒人注意。

  當從樓頂一塊防雨氈底下起出贓物的時候,四周響起了一片歡呼聲。鄧科長激動的拍了拍杜守義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是怎麼想到的?」

  「您是燈下黑,要是有抽根煙的功夫冷靜一下,您自個兒也能想到。不過,電視機就這麼搬走了?不用公安同志來取指紋?」

  「不用,財務室里指紋早比對過了,冤枉不了他。」

  杜守義想了想道:「那晚上在這兒打個埋伏,說不定還能拿到一個。」

  小偷抵賴無望卻依然拒不吐露藏贓物的地方,可能是怕坐實了判死,還存在一絲僥倖。

  但他要是有同夥

  道理很簡單,經杜守義一點,鄧科長也想到了這點。事不宜遲,他立刻著手安排去了。

  杜守義忽然沒人管了,他索性四處晃蕩起來,踩著廠長書記頭頂看風景的機會可是不多的。

  今天他還得到了個確認:指紋收集鑑定,至少在重大刑事案件中是會得到應用的。

  他的電台,擼子上還留著某個人的指紋呢?要是指紋鑑定還沒普及,那不白忙活了嗎?

  有人說指紋鑑定起源自兩千多年前的中國秦朝,別這麼想問題,有點棒子。

  中國古代指紋鑑定只區分了『箕斗』兩種紋路,其實並沒什麼大用。現代刑偵意義上的指紋鑑定,是由英=國人引入到上海租界巡捕房的。這是題外話,不多說了。

  站在樓頂,沐浴著午後陽光,杜守義還是沒按捺住文青那顆騷動的心,他打開了一瓶啤酒

  到了晚上,婁小娥看著眼前的玻璃瓶,問道:「啤酒里放青檸檬?這是什麼古怪喝法?」

  杜守義呵呵笑了一下道:「墨西哥喝法。你嘗嘗?」

  科羅納口味淡,顏色淡,還有股說不出的『谷臭味』,即使在墨=西哥國內它也不被認為是好啤酒。不過加了青檸檬後多了股清香,掩蓋了那股味道,倒正適合那些不太喝啤酒的人。

  三個人喝著啤酒,吃著晚飯,聊著聊著,說起了白天的那件案子。

  婁小娥有些心不在焉,隨口說道:「兩千塊?還行嘛?」

  杜守義白了她一眼,道:「案值特別巨大。無期起步,弄不好要敲腦殼了。」

  婁小娥也正常過來了,感嘆了一句道:「真是要錢不要命啊。」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問道:「熊明不願去漁村,他想兩頭跑,怎麼辦?」

  「敲暈了帶走,想跑就打斷他兩條腿。」杜守義脫口而出。

  婁小娥笑了,道:「哪有那麼簡單?又不是綁個壓寨夫人?」

  「你千萬別拿他當人。這種擰巴人,你就不能由著他亂來。」

  這次連龔小北都忍不住笑了。猶豫兩天過後,杜守義下定決心明確表態了,這對婁小娥而言是個好消息。

  時間不咸不淡過了兩天,來到了十月十八日,星期五的上午。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高級『車工』技能。」

  杜守義看了一眼,默默的關上空間,繼續聽王隊長在那兒『說書』。

  保衛科只守了一天兩夜,就抓到了來取贓的人,經過昨天一天的審理,公安那裡基本結案了。這起案件偵破得乾淨利落,讓保衛科在公安那兒大大長了回臉。

  而且,丟錢是『過』,但快速抓獲嫌疑人,追回贓物就是『功』,壞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成了好事。杜守義是重要參與人,今天也被叫到保衛科,一起分享一下勝利的喜悅。

  王隊長聊完事情大概經過,開始談正事了。

  「守義,這回你幫了大忙,科里不能不有所表示。科長說了,要是給你請功你肯定不會要,所以讓我來問問你的意見。你看,要不我把閆解放這小子提前招進來?」

  杜守義聽了笑道:「你不去干供銷科長真是屈才了。閆解放的事是你早答應我的,怎麼跟這件事扯上了?要是真想謝我,就把你從我這兒訛走的煙錢都給報了吧。」

  王隊長也笑了,道:「你想得美。要錢沒有,要命也沒

  有。」

  兩個人嘻嘻哈哈之間就把這事定下來了。閆解放過兩天直接上保衛科報導。

  雖然說的輕鬆,但這種情況在六十年代並不太多見。不說閆解放沒有復=員背景,也不說工人和保衛科幹事是兩條編制線。

  單拿工資來說,閆解放現在是十八塊的學徒工資,保衛科最低的科員拿二十三,這就要少奮鬥多少年?剛進廠沒幾天的閆解放,已經拿的比進廠一年多的劉光天都高,再干一兩年就能超過他哥哥閆解成了。這樣開個特例給杜守義酬功,份量倒是可以了。

  雖然為他人做了嫁衣,但這是白揀來的機會,杜守義還是挺高興的。午休時,他樂呵呵的和龔小北說了這事。

  「閆老大會不會有想法?」龔小北聽完說道。

  杜守義實話實說道:「有想法也沒轍,他那個蔫不拉幾的性格,進了保衛科也是受罪。」

  「這倒也是。」小北聽完點了點頭。

  民兵歸保衛科管,民兵里保衛科的人也很多,以她的了解,閆解放確實比他哥哥要合適很多。不過龔小北的話也給杜守義提了個醒,是要找時間和閆解成聊聊,免得他有什麼心結。

  兩個人吃完飯準備去刷碗,剛走到食堂門口,忽然有個姑娘出現在他們面前。

  「您好,龔師傅。」

  龔小北一開始還沒注意,低著頭想繞開。

  杜守義輕輕拉了下她,道:「有人和你打招呼呢。」

  龔小北這才明白過來,「啊?叫我嗎?哦,你好。」

  「龔師傅,您的聲音真好聽,我想」

  也許因為緊張,姑娘說到一半突然打了個嗝,說不下去了。

  看著她滿臉窘態,杜守義玩心大起,想逗逗她了。他有些促狹地笑道:「於海棠,想做播音員這樣可不行啊?第一次面試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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