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融合

  杜守義想要阻止龔小北,可什麼也做不了。Google搜索這時,場景忽然變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眼前。

  杜守桂戴著藍色的帽子開著工具機。

  過了一會兒,杜守桂人到中年。在京都清晨的街頭,她裹著厚厚的頭巾,頂著寒風, 做著煎餅果子。在她身邊的是個杜守義不認識的中年男人,滿頭花白頭髮。

  『守桂下崗了。』

  杜守義在心裡喃喃道。

  『不對,九幾年守桂應該退休了吧?可能是他男人下崗了。總之,家裡日子不太好過...』....

  晚年的杜守桂出現了。臉上布滿了歲月風霜,讓杜守義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屋子裡冷冷清清, 一旁的牆上掛著張黑白遺像,顯得份外刺眼...

  接著是小當, 槐花, ......一個個身影在眼前閃過。有些要不是聯繫著童年時的那張臉,他根本都不認得了。

  杜守義安靜的看著,心裡十分明白。

  這就是原來的世界,他本該在六一年的那個初夏就離開的。守桂頂替他進了廠,小北繼續著她原先的生活軌跡....

  看多了別人的人生,他慢慢意識到,自己的頹喪從何而來了:是壓力,是責任帶來的壓力!

  前世的他是個涉世不深的知識精英,前途一片光明,生活富足自在。但幾乎一剎那間,他被丟到了四合院,然後要背負起對別人的責任。一個,兩個,三個....

  所有的變化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發生了。生命天平的另一端在不斷加碼,他在這裡用盡全力,努力想要保持平衡...

  他是擁有了海量的財富和『無法無天』的能力。但能力越大真的就責任越大嗎?

  憑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能逍遙自在?....

  看著還在不斷演化的那一個個人生, 杜守義找到了答案。這世界如果沒有他,那一個個他愛著的, 關心著的人兒將會變得如何?

  有些人勞碌一生,孤苦終老;有些人活得很難堪;而他的摯愛,甚至....

  不行,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夢裡,『人生』還在演繹著,但他已經沒興趣了,他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可以了,醒吧。』

  杜守義在心中默念一聲。那一個個人影忽然消失了....

  他一睜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頭頂那片綠油油的靈藤。

  「原來是你在搞鬼。」杜守義笑著輕喃了一句。

  這時龔小北從屋裡走了出來,

  「醒了?」

  在夢裡,杜守義看到的了龔小北原本的人生悲劇。再次見到愛人,他心頭堵得發慌。

  『原來在另一條人生軌跡里,龔小北被人欺負成這樣啊?!』....

  看著他眼神定定的看著自己,龔小北有些慌了,她走到躺椅旁,蹲下身子問道:「哪裡不舒服嗎?」

  杜守義看著她明亮的眼睛,腦中已經千萬個念頭閃過。忽然, 他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又見到你了, 真好。」

  龔小北心頭一顫,她甚至能感受到杜守義那股如『春暖花開』一般的歡喜。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靠著杜守義身旁坐下後,拉了拉他身上的薄毯,道:「再睡一會兒吧,我就在這兒呢。」

  「我睡多久了?」

  「有一個小時了。」

  「哦。」杜守義重新閉上眼,抓過龔小北的小手,輕輕地撫摸著。

  「真舒坦啊!好久沒這麼舒坦了。」

  這時,二哈撲稜稜的飛了過來,落到了躺椅扶手上,歪著小腦袋看著他倆。

  龔小北伸手撫摸了一下它的羽毛,笑道:「二哈一直在替你站崗,誰都不許進來打擾,連小當都被它擋住了呢。」

  二哈聽懂了這是在表功,它高興的左右搖擺,怪笑起來。過了一會兒,它用古里古怪的聲音念道:「長夜將至,我將從今開始守望,至死方休。」

  這是杜守義閒的沒事時教它的『守夜人』誓詞。二哈聰明到匪夷所思,它不但能理解字面意思,還能活學活用了。它滑稽的樣子和語調把龔小北逗得『咯咯』直笑。

  看著小北開心的笑顏,杜守義心中感慨萬千。二哈無意間說出了他心裡的話。可還有一條,

  『你們,那些將小北逼上絕路的你們....我一個都不原諒!』

  ......

  白三兒思前想後了一晚上,越想他越覺得杜守義的狀態有些不對頭,他決定一上班就找個機會去和龔小北說說。這事可大可小,一個大意閃失說不定就是人命關天。

  可還沒等他去找龔小北,第二天一大早,杜守義自己又『活』過來了。

  「班長,新打來的開水,小心。」白三兒拿著暖壺過來泡茶,想就近再觀察一下。

  杜守義靈覺敏銳,感到白三兒有些不對勁後,問道:「怎麼了?遇上難事了?」

  白三兒手一哆嗦,心道:『這話該我問你吧?』不過看著杜守義那明亮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班長已經沒事兒了。

  「沒有。」倒完水他回答道。

  杜守義沒太在意,他拍了下一旁的木箱子,

  「給大爺大娘準備了兩塊重陽糕,你下班時別忘了。」

  「給我家老頭兒老娘的?」

  「你傻了吧?跟你說這個還能有誰啊?」

  白三兒聽著笑開了,「那您什麼時候上家吃頓飯啊?我老娘都念叨好幾回了。」

  杜守義一聽,頭皮頓時一麻:得,又來了!

  他給白三兒通了關係轉正後,白三兒都說了好幾回要請他回家吃飯了。

  白三兒的老娘他見過一回,說話像機關槍,嗓門兒大的讓人腦袋嗡嗡。杜守義沒事可不敢往她身前湊。

  「要謝就謝你姑父吧,他都辦了九十九,我也就最後那一哆嗦。走了,幹活!」杜守義說著背起了工具包,閃了。

  當他剛晃悠到一個沒人的犄角旮旯時。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新豐樓』鍋塌比目魚X20。」

  「叮,恭喜宿主獲得人生成就,本次人生成就獎勵為『霸王色』。」

  這一次獎勵是杜守義完全沒想到的,他站在那裡思量了半天。

  昨晚那一場夢過後,杜守義偶然發現一件事:他不再對鏡子中的自己感到陌生了。

  他已經完全認同和接受了現在的身份。兩個世界的『杜守義』交匯融合到了一起,變成了個『新人』。就好像『黑加白』不再是『黑白』,而成了『灰』。

  想來系統判定的『人生成就』就是指這個。

  帶著一點小小的複雜他點開了『霸王色』。這次感覺有點奇妙,頭上好像瞬間被戴上了一頂冠冕一般,一股莊嚴肅穆從心底油然而生...

  過了十幾秒,杜守義明白了這份『霸王色』的奧妙。

  它和『見聞色』就像一對。一個名為『感知』,是被動接受;一個名為『氣勢』,需要主動釋放。

  它們倆作用範圍,使用方法都很類似,但『霸王色』明顯要弱很多。

  杜守義的這份『極弱版霸王色』一旦發動估計只能『輕微震懾』,卻無法把對方『震暈』。

  也就是說:王霸之氣是有了,但想要虎軀一抖就讓對方倒頭就拜,那是想都不要想了。說它是『氣勢』不如說是種『氣質』來的更貼切一些。

  「夠用了,氣質這方面,必須卡的死死的。」

  杜守義想起這個梗,自己都笑了。

  「心裡的花

  我想要帶你回家

  在那深夜酒吧

  哪管他是真是假

  .....」

  他哼著『野狼disco』,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笑著從『無人區』走了出來。

  在這一刻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在認清『本我』後,他已經被『情滿四合院』的這方『世界意志』完全接受,『位面之子』正式『加冕』了。

  如果他久久無法將『黑和白』混成『灰』色,那他終究是另一個世界的靈魂,在世界意志眼中早晚會成為異端...以生殖隔離為證,世界意志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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