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桌菜水平再高,他再喜歡,他的心底也仍對何雨柱抱有幾分疑慮。
因為他實在搞不明白,何雨柱究竟為何,非要抱自己大腿不可!
美酒下肚,佳肴落胃,呂有樂見何雨柱依舊是一副殷切模樣,終於忍不住了。
「何師傅,你究竟是什麼人?」
在他看來,這人必不簡單。
而何雨柱,卻仍是一副和氣模樣,再次給呂有樂倒上紅酒,道:「呂局長,我說過了,我就是個普通廚子而已。若您非覺得我跟別的廚子有什麼不同的話,那估計就是,我比他們聰明吧。」
「聰明?」
「沒錯。我知道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過得自在,因此,我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您位高權重,能保護我,這對我來說就很足夠了。而我不過是個背井離鄉、遠道而來的普通人,剛落下腳賺錢也不多,更沒什麼能孝敬您的,只能在您面前賣弄一下這番手藝,好歹讓您別看低了我而已。」
「不錯,聽你這麼說,你確實是個聰明人,似乎,也是個實在人。」
呂有樂在港城混跡了幾十年,也算是手握權勢,他見過挺直了脊梁骨寧死不屈的。也見過低聲下氣、卑躬屈膝的,卻從沒見過何雨柱這樣的人——明明是央他保護,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但越是這樣,呂有樂卻對他越有興趣,以至於原本那層防備,也稍稍退去了幾分,
「我自然實在了,我也知道昨天跟您說了……賴氏還有之前那兩位廚子的事兒,您自然對我有所防備。不過您想啊,我就算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告您去不成?」
「那可對我一點兒好處沒有。因為我知道,以您的本事,處理掉一個廚子根本是信手拈來。所以,我知道也就裝作不知道罷了,我只想經營好餐館,過安生日子,若能多賺些錢自然最好!人生在世,還是命重要不是?」
「所以說,你很惜命?」
「自然,我不光惜自己的命,更惜我家裡人的命。港城是個好地方,我攜家帶口到這兒來,可不希望他們跟著我受苦。呂局長,我知道也相信,您能有本事護著我!」
一番話,說得呂有樂竟有幾分感慨,又看了眼一桌子珍饈美味……
給自己留下個專業廚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這廚子現在,根本沒對他顯露出絲毫對抗之意。
更何況,這何雨柱已經把自己的軟肋暴露了,他惜命,更惜家裡人的命。
只要將這些把握在手,諒這廚子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想到這些,呂有樂的嘴角,終於由心地勾起一抹笑意:
「好,何雨柱你是個實在人,手藝又好,你的話我應了!從今往後,你跟你的家人,我保了!誰若敢跟你過不去,就是跟我呂有樂過不去!」
「那何某就多謝呂局長了!」
何雨柱端起酒杯,也含了笑意敬上。
將貓兒相信人的時候,都會將肚皮展露出來,那是它最需要防備的地方。
只有這樣,才能同時博取人的信任與喜愛。
然而呂有樂卻不知道,何雨柱這隻看似溫順的貓兒,肚皮上早護了一層堅固的鎧甲,牢不可破!
彼時,兩人你來我往,何雨柱又說了些笑話逗得呂有樂前仰後合,更添幾分薄醉。
只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呂有樂已然對何雨柱多了不少信賴。又見這人不但有廚藝,說話也很風趣,讓他在這黑白兩道闖蕩多年,偶然偷閒的一天,竟獲得了幾分難得的快樂。
因此,也自然而然對何雨柱更喜歡了幾分。
這時候,卻聽得外頭稀里嘩啦,傳來陣陣碗盤破裂的聲音,有伴隨著人群驚恐的叫喊!
「怎麼回事?」
呂有樂微微皺眉,對自己的快樂被擾亂,頗為不滿。
對面,何雨柱也是一臉茫然:「不,不知道啊?」
這時候正是中午時分,因要招待呂有樂,沒空出去炒菜,何雨柱專門閉店半天。這時候,外頭除了日常守衛的小兄弟,應該沒啥大動靜才對。
「這幫小子不知鬧什麼呢,呂局長您稍坐,我出去看看……」
說著,何雨柱便隨手推開門去。
然而,步子還沒邁開,就見一把大砍刀「倏」得沖他脖頸上砍過來!
「小,小四子?你這是幹什麼,要殺我不成?!」
何雨柱登時站在原地,不敢亂動。放眼望去,外頭連同宋玉明在內的一眾小兄弟,竟全部被控制起來。
顯然,小四子帶來的人聲勢浩大,自己這邊幾個兄弟,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而門口,那小四子卻是一臉不屑,看著何雨柱道:
「我要幹什麼?何師傅難道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看你這餐館開得日子也不短了,聽說還得了個什麼廚王獎章,賺了不少錢吧?給你兩個選擇,要錢還是要命!」
「要錢還是要命?小四子,聽你的意思,是要來收我保護費麼?就憑你,保護得了我嗎?」
「哼!保不保護得了,得先問問我手裡這把砍刀!刀上刻得什麼字看見了麼,玉蘭幫!幫主陳大鵬是我大哥,大哥說了,今天要麼交錢,要麼交命,否則,這把刀就不必放下!」
「若是我讓你放下呢!」
雅間的門緩緩敞開,聽得了一番鬧劇的呂有樂,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門邊。眼神里的寒意,宛如兩把銳利的匕首,在一瞬間射向了門外。
這一刻,何雨柱明顯看見,小四子握刀的手抖了一抖。
「小四子,真不巧,我不想交命,也不想交錢。而且在你之前,已經有人保護我了,怎麼辦?」
何雨柱心平氣靜地淡淡一語,卻在小四子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怎麼會!
何雨柱,怎麼會這麼快攀上呂局長的關係!
看著呂有樂銳利的目光直射過來,小四子頓時慌了。一回頭,本打算在跟來的兄弟們眼中,尋求幾分支撐,卻發現他們早已十分識相、紛紛放開了手,老實地站在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