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一走,就迎來了夏日。
正午時分,日頭有點兒高了。
胖乎乎的劉媒婆一腳走進了四合院的大門,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姑娘,你跟緊點兒我,不用緊張的。」
「我不緊張,只是劉媒婆你走太快了而已。」
回應劉媒婆的,是一個雀兒一般的聲音。
「快不快的也就這院子了,你跟緊點我!」
劉媒婆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然後繼續往院子裡走去。
而她身後,則跟著一個穿著粉色印花單衣的女子。
一蹦一跳的也走到了院子裡來。
……
院子裡,剛剛趙忠義看到的那群大媽還在扎堆。
聊的亂七八糟。
其實今天,他們主要目的也不是什麼聊天閒聚。
而是在等趙忠義的相親對象。
不然的話,為什麼兩個不住在中院的大媽,會一直守在中院呢?
「喂喂喂,來了來了……」
這時,二大媽扒拉了一下旁邊的三大媽,看著四合院大門處,一臉興奮的說道。
「我倒要看看這姑娘長啥樣!」
三大媽連忙把目光投了過去,面色微沉。
「就這啊?」
當劉媒婆和那姑娘落入她眼帘的時候,立馬崛起了嘴,猛搖著頭說道:「這姑娘要屁股沒屁股,一看就知道不能生養,能行?」
「我也覺得夠嗆,這姑娘估計那趙忠義看不上……」
二大媽也搖了搖頭,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在不遠處的賈張氏看到這個姑娘之後,更是眉高於頂,嘴巴撅得都能掛她的夜壺了。
不過她並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只是在旁邊默默的看著某個方向。
三大媽估計是得了閻埠貴的真傳。
她肯定是不希望趙忠義這次相親能成功的。
因為只有不成功,她家老頭子才能繼續想辦法撈點油水。
所以看到這個姑娘之後,她本來還沉著的臉,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
「我覺得這保媒拉縴的活兒,不止這劉媒婆能幹,我們也可以啊!」
她看著二大媽,一臉的意味深長:「剛剛我可看到趙忠義在收拾一條魚呢……」
「是啊,那條魚老大了。感覺這不管成不成,小趙都還能招呼我們一頓好吃的!」
「我就是這個意思,我有一個遠房的侄女,不過才十七歲,但已經是膀大腰圓的……」
「這麼說我也有一個外甥女,她今年可已經二十歲了……」
「……」
一旁的賈張氏認真聽著二大媽三大媽的話。
心裡也慢慢有了合計。
……
趙忠義家。
劉媒婆一臉笑意,坐在木凳上。
而她帶來的姑娘則站在她身後,低著頭,不發一語。
魏春燕給二人倒了一碗水,說道:「我兒子還在廚房裡面忙活呢,你們得再等一等。」
「等會兒飯做好了,咱們再邊吃邊聊。」
魏春燕說這話時,眼睛裡的光全部都聚在了劉媒婆身後的那個姑娘身上。
劉媒婆是老油條了。
她自然發現了魏春燕的動作。
於是在接過水碗之後,便一把把她身後的姑娘給拽了出來,眯著眼睛說道:「我說妮子,你來之前可是很勇的,怎麼到了這兒,就蔫了呢?」
「誰蔫了!」
姑娘一聽劉媒婆說這話,立馬襯起身子,一臉的不服氣。
她走到了魏春燕的面前。
抬起了頭:「阿姨你好,我叫鄭若楠!」
「我在南城紡織廠上班。」
「家裡有父母雙親和一個妹妹,但他們不住城裡,回農村去了。我雖然是城市戶口,但在城裡沒房子,是住單位宿舍的。」
「鄭若楠……」
魏春燕微微嘟噥了一下這姑娘的名字後,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意:「這名字,一聽你小時候就很皮實吧?」
「是啊阿姨,我就是因為太皮了,我爸才給我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挺好的!皮點好,活潑!」
「……」
話匣子一打開,鄭若楠倒是一點兒約束勁兒都沒有了。
在正屋裡東看西看,面對魏春燕的問題也是沉著應對。
不過魏春燕也是極其知道分寸的人。
她問的問題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涉及隱私的,她一概不過分。
不然問多了,姑娘尷尬,會不自在。
就這樣聊了一會兒。
趙忠義終於是端著一個大鋁盆子子走了出來。
還冒著滾滾熱氣。
屋裡的幾個女人見狀,連忙給趙忠義讓出一條路來。
把鋁盆放好在飯桌上後,趙忠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目光不由自主的挪到了鄭若楠身上。
面色有些清瘦,眼睛倒是很大,兩羊角小辮晃來晃去,平添一絲俏皮。
身上的淡紅色單衣也十分整潔乾淨。
甚至一點兒褶皺都沒有。
估計也是為了相親,新買的。
不過腳上的布鞋上面卻打了好幾個補釘。
「她叫鄭若楠,基本情況你媽媽已經知道了,你想知道什麼的話,咱們坐下來慢慢聊吧?」
這個時候,劉媒婆走到了二人中間,略帶催促道。
因為此時她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了桌子上的那個大鋁盆裡面。
「好,那咱們先吃飯!」
趙忠義對著鄭若楠咧嘴笑了笑,然後開始分發碗筷。
今天做的,也一盆酸菜魚。
魚是系統給的,一條七八斤重的黃河大鯉魚。
酸菜等其他配料是昨天去糧站買的。
這魚太大,趙忠義花了些時間才做好,不然早出來了。
其實黃河大鯉魚這種東西,最好吃的,還是用來炸。
可炸費油,而且鍋也沒那麼大。
最後只能選擇做出酸菜魚了。
「好……吃飯……」
鄭若楠聽到趙忠義的招呼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然後落了座。
其實鄭若楠和劉媒婆的情況差不多。
此時她的眼睛,也死死的盯著桌子上那盆魚呢。
她一個人在城市裡生活,身邊又沒有親人。
自己的工資一半都寄回給父母了,所以一個月剩不下什麼錢。
自然也就別提什麼吃肉了。
「魏家妹妹,忠義,我就不客氣啦!」
率先動筷子的是劉媒婆。
她才不管這一鍋東西是不是掏空了趙忠義的所有家當。
真要管這些,她這一身肥肉估計也就沒剩多少了。
「嗯……不錯……這魚好鮮好肥啊……不像是這個季節的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