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鬱悶的三大爺

  晨光初露。

  趙忠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照例拿著毛巾牙刷去院子裡洗漱。

  由於今天要見相親對象,趙永遠又帶了一塊胰子出來。

  準備把好幾天沒有洗的頭也給洗一下。

  所謂的胰子,就是一種含有豬胰臟和草木灰成分的複合洗滌用品。

  那時候少有什麼沐浴露洗頭水,尋常人家裡,洗頭洗澡,都用這玩意兒。

  不過說起來,這玩意兒和以後出現的香皂肥皂,效果差不多。

  還是相當好用的。

  「趙忠義,聽說你今天相親,祝你成功啊。」

  「小趙,媒婆是劉媒婆不?她結束的姑娘俊著呢,你嫂子就是這麼來的。」

  「忠義,你條件好,可得好好挑啊,這媳婦要是挑壞了,可就麻煩一輩子!」

  「……」

  一到水龍頭邊,比趙忠義先到的住戶就紛紛熱情的和他說著話。

  和昨天迷迷糊糊冷冷清清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住一個院子就這樣。

  即便看不爽一個人,遇到對方婚喪嫁娶的,最起碼的表面熱情還是需要的。

  不然你就會被其他人排擠。

  冷落。

  聽著這些好似關心的話,趙忠義嘴角微微揚了揚,對著他們說道:「諸位的話我都聽進去了,到時候我這婚事要是成了,我就請諸位吃喜糖!」

  「就吃喜糖嗎?」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趙忠義回頭一看,發現是閻埠貴。

  此時的他,正悠哉悠哉的拿著一塊已經破了好多洞的毛巾走過來,笑眯眯的說道:「不想著辦幾桌,請咱們院子的住戶吃一頓?」

  「不辦!」

  趙忠義想都沒想就搖頭說道。

  過去結婚,因為條件有限,所以也沒那麼多講究。

  只要雙方覺得合適,估計上午見面,下午就去寫申請書結婚的都有。

  只要彩禮,幾塊錢估計就頂天了。

  有些連幾塊錢都拿不出來的,一筐雞蛋就能把媳婦兒娶回家了。

  至於宴席,那就更不提了。

  夫妻二人吃一碗加了蛋的白麵條,這婚就算結了。

  所以趙忠義準備入鄉隨俗,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

  兩個人後續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不辦?小趙你在開什麼玩笑!」

  閻埠貴剛剛還笑眯眯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小趙,你月收入得有五十塊吧?辦幾桌酒席,花不了你多少錢!」

  「而且喜宴是討喜頭,怎麼能不辦呢?」

  「真的不辦,閻老師你費心了!」趙忠義一邊洗頭一邊搖頭說道。

  這閻埠貴心裡在盤算著什麼。

  他心裡門清。

  若記得沒錯,他有一個親戚就是做專門做宴席的。

  要是自己同意辦宴席的話,他自然能左右逢源,得到一點兒好處。

  「費啥心啊費心,你趙師傅才費心吧!」

  見算計不成,閻埠貴一甩手裡的毛巾,憤憤的離開了這裡。

  回到自己家裡後,閻埠貴依舊是一臉的悶悶不樂。

  昨天想蹭個媒婆錢,為自己兒子尋覓尋覓媳婦,被對方拒絕。

  今天想從宴席上撈點好處,又落空。

  這「雙重打擊」之下,他能高興得出來就有鬼了。

  「行了老頭子,趙忠義不是說了嘛,他到時候會給喜糖,這也挺好的了!」

  三大爺看著閻埠貴這個樣子,也只好沉著眉頭,這麼勸他了。

  「也只能這樣了!」

  閻埠貴微微抿嘴,眼睛骨碌碌一轉,又計從中來:「老婆子,你到時候啊,可以說咱們家人多,多好幾顆糖!」

  「好,我知道了……」

  三大媽跟了閻埠貴多年,閻埠貴的心思她也是心知肚明。

  ……

  趙忠義家。

  他洗漱完之後,和往常一樣,隨便做了一點兒早飯。

  然後去魏春燕房間叫醒了她。

  魏春燕今天穿了一件繡著花兒的藍布單衣。

  看起來精神氣很不錯,一點兒也不像有病的人。

  在吃早飯的時候,魏春燕叮囑道趙忠義:「忠義啊,等會兒姑娘來了,你可得如實和姑娘說明咱們家的情況,可不能坑騙別人啊!」

  「媽我知道了,這話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趙忠義淺淺一笑,順帶把手裡的半個饅頭塞進了嘴裡。

  「怎麼?嫌媽煩啦?」

  「不嫌,怎麼可能嫌!」

  「嫌媽就說,媽就少嘮叨點兒!」

  「真的不嫌。」

  趙忠義齜著牙,起身走到了魏春燕身邊,伸手揉著她的肩頭溫和說道:「媽,你就嘮叨吧,最好嘮叨我一輩子。」

  魏春燕伸手拍了拍趙忠義的手,短嘆了一聲:「好……那媽再爭取多活幾天……」

  「……」

  早飯過後,趙永遠又把屋子裡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累出了一身汗。

  只好脫掉了身上的背心。

  打上了赤膊。

  又拿著毛巾去了院子裡,準備搓個澡。

  等會好穿新衣服。

  此時的四合院,大多住戶都已經去上班去了。

  院子裡就只剩下一些阿姨小媳婦兒什麼的。

  聚在一起聊天解悶兒。

  那些小媳婦看著趙忠義赤膊走了出來,當即就紅了臉,然後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而剩下的,都是一些見過「世面」的阿姨大嬸。

  一點兒也不避諱。

  其中就有二大媽三大媽。

  還有賈張氏。

  在議論著什麼。

  她們站得太遠,趙忠義並不能聽清。

  不過趙忠義也沒興趣聽她們議論什麼。

  自己得趕緊收拾才行。

  不然等一會兒姑娘就上門了。

  春夏之交,水還有些冰。

  趙忠義也不敢在外面久待。

  大概擦拭了一下,就回到了屋子裡。

  然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了昨天買的那件白襯衣和黑褲子。

  過去的人,穿襯衣的話,一定是會把衣角塞進褲子裡的。

  或許這樣會顯得精神一點兒。

  但趙忠義不準備這麼穿,直接把衣角放在外面就行。

  這樣一穿,再配合他俊逸的面龐。

  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文氣兒。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軋鋼廠的那些大學生技術員呢。

  穿好之後,趙忠義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規規整整的在魏春燕面前站著,問道:「媽,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很精神,我覺得我兒媳婦啊,已經在路上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