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佛像、佛龕(下)

  「什麼……什麼兩萬港幣?咱家有這麼多錢嗎?您今天中午又喝酒了,在這說胡話呢。Google搜索」年輕人拼命的沖自家老子打眼色,並朝三藏努努嘴。

  「別在哪裡擠眉弄眼的,這是咱們家親戚,你姐夫就是他的手下,給他幹活的,就咱們家這些家底還沒人家身上的衣服值錢呢。」竇直善聽了自嘲的一笑。

  「咱們家親戚?!我姐夫的老闆?!」年輕人一臉驚訝的看著三藏。

  竇直善不理會自家小兒子的疑問,連忙向三藏介紹起來,「賢侄,不好意思,讓你看了半天的笑話,這是我的二小子孝固,老大孝寬還在上班沒回來。」

  「哪裡哪裡,為人雖然有些許魯莽,但也不失孝心可嘉啊。」三藏微笑著擺擺手,誇讚道。

  「哈哈,他呀,也就剩下這點孝心了。」竇直善笑了一下,對自家小兒子還是滿意的,然後沖他招了招手,「快過來見過你大哥。」

  「大……大哥。」竇孝固畏畏縮縮的朝三藏走了過來,嘴裡結結巴巴的喊道。

  「嗯,旁邊坐吧,我也有些事情正想問你呢。」三藏和藹的點點頭,伸手示意了一下旁邊的空位,也不知道竇婉清在信里是如何介紹自己的,大哥就大哥吧。

  「誒。」竇孝固看了三藏的神色不似作偽,連忙快步走到飯桌邊,從下面抽出一把椅子安靜的坐好。

  「我剛才聽你話里的意思好像是想問你的父親拿錢做生意,你準備做什麼生意啊?」三藏拿起面前的茶杯輕啜了一口。

  「還能做什麼生意啊?吃老本行唄,我想在珠市口找個店面,自己做家具放在那兒賣,也可以接活上門給人家打家具,說了好多次,我爸就是不同意。」竇孝固說完還埋怨的看了看自家老子。

  「這主意聽起來好像不錯啊,伯父你怎麼不同意啊?」三藏疑惑的看著竇直善。

  「賢侄有所不知啊,我們都是做京作硬木家具的,這第一個就得選好木頭,這現在好木頭都在公家手裡,私人手裡極少。

  再一個即使你弄到好木頭了,家具也造好了,材料、人工加上凋工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賣低了虧本,賣高了你又沒什麼名氣,人家不認。

  人有錢人家直接去龍順成訂做,質量有保障價錢又公道,不比你強多了啊,這樣的店鋪保准三個月得黃掉。」竇直善掰著手指頭,詳細的道出了內情。

  「明白了,這還真是一行有一行的門道啊。」三藏聽了不斷的點頭。

  「那咱們可以做些普通的杉木、樟木家具賣啊,誰叫你做那些花里胡哨的京作硬木家具啊。」竇孝固猶自不服氣,弱弱的說道。

  而且干咱們這一行的,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都有自己的業務範圍,不得隨便越界,我都這把年紀了,徒子徒孫一大堆,還越界跑到人家的行當里搶人飯吃,平白讓人笑話。

  咱要干也得干有點技術含量的活計,賺那幾個辛苦錢有什麼意思?」竇直善聽了小兒子的話不以為然,所謂錢是英雄膽,他自從參加工作起,拿得工資就很高,大女兒嫁得又是資本家的兒子,

  眼光一直就很高,再加上大女兒去年又給了他兩萬塊港幣壓箱保本,現在壓根兒就看不上起早貪黑累死累活的幹活賺點小錢了。

  「你這都什麼時候的老黃曆了?還不准越界?現在可沒人管這個。技術活誰不想干啊?可那咱也得有門路才行啊,姐姐姐夫在港城發了大財,

  可還是照樣幫不上什麼忙。」竇孝固聽了不斷的吐槽,他也是被逼的,在鄉下呆了好多年,回城之後也沒個正式工作,一直干臨時工,也找不到心儀的對象,

  自從去年他姐風光的回了一趟家,找他相親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來,他自己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都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好不容易看上一個,昨天還鬧掰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吃了點苦,不要總怨天尤人,人還是得靠自己,我這和你大哥談正事呢,你的事以後再說。」竇直善連連擺手,阻止了小兒子的吐槽。

  「我這裡有沒門路,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來幫我幹活?」三藏目視著竇孝固,試著發出邀請,這是一個懷才不遇而又極度渴望改變現狀的人。

  「幹什麼?我只會幹凋工啊,別的活我也不會呀。」竇孝固搓了搓雙手,有點不自信的說道。

  「會凋工就行,我現在開工廠就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三藏說完把手中的茶杯輕放在面前的飯桌上。

  「不會是臨時工吧?」竇孝固追問了一句,他干臨時工干怕了,只想著上手干大工。

  「哈哈,我費這麼大的功夫找臨時工幹嘛?正式大工,最好的木料讓你直接上手,凋壞了算我的,待遇優厚,工資一百塊錢起步,多勞多得,上不封頂。」三藏聽了大笑,直接開出了自己的價錢。

  「噝,真有一百塊?」竇孝固聽了倒吸一口涼氣,目光灼灼的看著三藏。

  「當然,不信問你爸。」三藏微笑著點頭。

  竇孝固真的側過臉看向自家老子,發出了探詢的目光。

  「賢侄,這一百塊錢是不是太多了?現在八級大工的工資也才一百多,你可千萬別顧著我的面子。」竇直善沒理會自家兒子,看著三藏和藹的說道。

  竇孝固聽了氣得要死,內心暗自吐槽哪有這樣幫倒忙的老子,倒也再無懷疑。

  「不多,不多,咱們就是要用高薪來吸引技術好的凋工,您忘了,咱們是要去東倭賺美金的,一個凋工一個月凋一件咱們就保本,剩下多凋的就是咱們純賺的。」三藏略略解釋了一下。

  「嗯,你這麼說倒也合理。不過開木凋廠千頭萬緒,不是簡單的請幾個凋工就行的,大工、小工、幫工、打雜的等等都得安排好,你已經通盤考慮好了嗎?」竇直善摸了摸下巴的鬍子。

  「這正是我來請您的目的,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從來沒幹過這一行,就需要您這樣的老前輩來替我掌總,我決定任命您來當這個木凋廠的總顧問,全權負責它的籌備事宜,您覺得怎麼樣?」三藏看著竇直善,一臉誠懇的說道。

  「嗯,這個全權有多大?」竇直善略一沉吟,反問道。

  「所有人都聽你的,包括我也一樣。」三藏明白竇直善的意思,他不是為了攬權,只是怕自己不懂裝懂,胡亂瞎指揮,事情沒幹好反倒壞了他的名聲。

  「好,是幹大事的人,你的這個活老朽接下了。」竇直善鄭重的點點頭。

  「太好了,謝謝伯父!」三藏聽了大喜,雙手握住竇直善的大手使勁的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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