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搶

  一次性把錢借夠了，把該置辦的東西都置辦齊了，總好過弄些差不多的將就。

  畢竟，他們以後工資多了，現在將就的東西，是要一點點替換掉的。

  若是如此，那豈不是要花一筆冤枉錢？

  「沈工程師的工資很高的，而且他對象的工資也不低，他們並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咱們要借個幾百塊錢，應該還是可以的！」

  「要還是不夠，我爸媽這邊還有錢呢！」

  閆解成並不是很想跟自家父母借錢，他也是有骨氣的。

  孫愛蓮點點頭，道：「那，等公公回來，真要確定分家，你就趕緊去借錢！」

  「行！」

  「這一點，你就放心吧！」

  閆解成說完話，湊到孫愛蓮的跟前，伸手把對方抱住，「媳婦兒，要不要歇會兒啊？」

  所謂的歇會兒是啥意思，孫愛蓮自然是懂的。

  兩人如今也算是新婚燕爾，正是那啥那啥的時候，雖然這會兒是白天，但他們只要把門關上，那麼，私密性還是挺高的。

  ……

  東跨院。

  沈志平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閆埠貴跟孫愛蓮這小倆口給盯上了口袋裡的票子，他這會兒正跟劉晚晴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

  「沈志平，咱們閨女到底取什麼名字啊？這麼長時間，你還沒想好嗎？」

  劉晚晴趴在沈志平的身上，手指在沈志平的胸口一下下點著。

  沈志平眨了眨眼，嘆了口氣，道：「這事兒，我也在發愁啊！」

  「你發什麼愁？取個名字而已？」

  劉晚晴覺得沈志平就是在找藉口。

  沈志平捉住自家媳婦作怪的手，小聲道：「你知道的，這些年啊，當父母的給孩子取名都很紅，這叫政治正確！」

  「咱們閨女要是取個不那麼紅的名字，你說，會咋樣？」

  劉晚晴聽了沈志平的話，也是沉默了。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不說別的，這四合院裡的前院，閆家幾個孩子，那名字可就相當有特色。至於中院跟後院的幾個，毫無特色，純粹是亂取。

  「要不，咱們隨大流吧！」

  劉晚晴沉默片刻，最終決定保守一點。

  名字嘛，在平常的時候，只是一個代號。

  但在某些時候，這名字可了不得。

  就如古時候，普通百姓的名字，得避帝王諱！

  如今雖然沒有這種說法，但也得跟著潮流走。

  只是，如果取個紅名，這心裡總是那麼不得勁。

  就像是閆家老二閆解放，這四九城裡，名叫解放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那些人數較多的姓氏，同名的人可多了。

  沈，並不算是什麼大姓。

  可未必就不會出現同名同姓的。

  「我再想想，說不定能想個兩全其美的名字，不著急的！」

  為了閨女的名字，沈志平最近可是沒少翻書。

  但是吧，取名這事兒，真的不是簡單的事兒。

  「咱們這才一個閨女，取名就這麼麻煩，這要是有了第二個、第三個，這名字可咋整？」

  劉晚晴也跟著泛起愁來。

  沈志平聽到自家媳婦的話，頭更大了。

  這也的確是一個問題！

  「你說，咱們用孩子出生的時辰、天氣之類的當名字咋樣？」

  沈志平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你是晚晴，小舅子是朝暉，都是一種天氣，咱們倆的孩子，可以照葫蘆畫瓢，你覺得怎麼樣？」

  「好像，可以啊！」

  劉晚晴稍稍想了想，覺得沈志平的這個提議不錯。

  然後，兩口子就開始給閨女拼名字。

  拼來拼去，終於弄出了一個還算動聽的名字：沈晨月。

  本來呢，劉晚晴想給閨女取名晨曦，但是吧，被沈志平給否了，原因是曦字的筆畫太多。

  於是，兩口子就改了下，小丫頭的名字定為沈晨月。

  沈志平是孤兒，也不知道自家有沒有族譜，更不知道按照族譜序齒的話，他的兒女該是什麼輩兒，所以，不講究了。

  「媳婦兒，咱們啥時候生個老二出來啊？」

  終於給閨女把名字定下，沈志平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為老二努力一下，結果被劉晚晴捶了。

  理由是，閨女還這么小呢，她可沒有精力一下帶兩個小屁孩。

  最起碼，得等閨女能走能說再考慮。

  對此，沈志平覺得很有道理。

  不過，老二可以不著急，但夫妻倆還是要生活一下的嘛！

  ……

  傍晚時分。

  外出釣魚的閆埠貴終于歸來，臉上笑意盎然，心情是真的很不錯。

  閆埠貴今兒的運氣很好，接連釣了幾條大魚，最後售賣給別的釣友，收穫了將近十塊錢。

  這可是他從開始釣魚補貼家用以來，收穫最多的一次。

  因為這個，閆埠貴最後留了一條足有兩斤多的草魚，準備回來改善下生活。

  若是以前，閆埠貴是絕對不會帶這麼大一條魚回家的，但閆解成的表現讓閆埠貴意識到，他的自己對自己好點兒。

  一味地為兒女們考慮，可兒女們未必就一定會回報他。

  當閆埠貴回到家，剛進門就聞到了烤鴨的香味，聞到這香味，閆埠貴就看向了楊瑞華，眼神帶著審視。

  「今兒咋買了烤鴨？有什麼喜事兒嗎？」

  閆埠貴是了解自家媳婦的，若沒有點喜事，楊瑞華可不會亂花錢。即便是逢年過節，家裡吃什麼，也都是會跟他商量著來的。

  「這可不是我買的，是老大媳婦買的！」

  楊瑞華望了閆埠貴一眼，「不過，我跟老大說了，讓他們兩口子分家出去單獨過日子！」

  「他們兩口子又幹了啥？」

  聽到楊瑞華說要分家，閆埠貴就猜測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瑞華哼了一聲，道：「老大說，解放他們兄妹就該是咱們倆的責任，不該用他們的錢養！」

  「……」

  閆埠貴沉默了。

  他從沒想過用閆解成的工資養自己的兒女，他雖然什麼都算計，但他還真沒算計這個。

  「樹大分枝，兒大分家！」

  「分家就分家吧！」

  閆埠貴也被閆解成的這番話給氣到了，這樣的兒子，他真的是不如不養。

  他為什麼想要存錢？

  還不是因為窮怕了，餓怕了！

  早兩年餓肚子的時候，他閆埠貴那真的是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正好，我帶了一條魚回來，你做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就說說分家的事情，就當是散夥飯！」

  對於大兒子的失望，讓閆埠貴的心情異常的失落。

  不過，這份失落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閆埠貴早在上午的時候，就被閆解成給打擊了一回。

  等楊瑞華把魚做好，這才喊了小兒子去叫閆解成、孫愛蓮兩口子過來吃飯。

  當一家人齊聚，閆埠貴沒有像以前一樣分配桌上的飯菜，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吃飯！」

  半隻烤鴨，一條魚！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豐盛。

  不過，閆埠貴開口後，其他人卻沒有動筷子，因為閆家的規矩一向都是要公平分配桌上的飯菜的。

  可今兒個，閆埠貴並沒有動手分配。

  「今兒就不分配了！」

  「這魚，是我釣回來的！」

  「這半隻烤鴨，是你們大嫂買的！」

  「都隨意！」

  「吃吧！」

  閆埠貴看到其他人沒伸筷子，當即開口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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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下，桌上筷子飛了起來。

  你一筷子魚，我一筷子烤鴨。

  僅僅是一兩分鐘的時間，兩個葷菜碗就空了，連紅燒魚的湯汁都被倒了個乾淨。

  閆埠貴跟楊瑞華的筷子先是僵在半空，後來乾脆放在了桌子上，只是默默地啃著手裡的窩窩頭。

  閆解成兄妹幾個跟孫愛蓮把好吃的搶完，這才發現閆埠貴跟楊瑞華一塊肉沒吃到。

  「爸、媽，你們咋不吃啊？」

  閆解曠嘴裡還嚼著香噴噴的烤鴨，在看到自家父母什麼都沒吃到時，還一臉好奇地詢問。

  閆埠貴望了這個小兒子一眼，繼續啃著窩頭。

  閆解成也好，孫愛蓮也罷，此刻的連皮都是臊得慌。

  他們可不是小孩子！

  如果說閆解放、閆解曠跟閆解娣還小，不懂事，饞嘴，可他們倆呢？他們都已經成家了，是大人了！

  「爸，對不起！」

  「媽，對不起！」

  閆解成也放下了筷子，一臉慚愧地看著閆埠貴跟楊瑞華。

  他真的不是不孝順。

  只是，剛才的那一刻，他真的忘了。

  或者說，他以為他爸媽會跟他們一樣搶的。

  孫愛蓮也放下了筷子，臉皮發燙，感覺自己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閆埠貴跟楊瑞華一句話沒說，可孫愛蓮感覺自己的臉皮被打得啪啪作響。

  「不用說這些！」

  閆埠貴慢慢啃完了手裡的窩窩頭，看向閆解成，「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沒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看到一點好吃的，就什麼都忘了！」

  「如今，你也成家了！」

  「有工作了！」

  「以後啊，你跟你媳婦就好好過日子吧！」

  「咱家這情況，你也知道，我工資不高，勉強拉扯你們兄妹長大，家裡也沒攢下幾個錢！」

  「這一百塊，你拿著！」

  閆埠貴從身上取出十張大團結，放在了閆解成的面前，「就當是我跟你媽給你們小倆口分家出去單過的補助了！」

  「爸，我，……」

  閆解成很想說，他不要。

  可他們兩口子分家出去單過，要買的東西太多了，這點錢可不夠。

  最終，閆解成向現實低頭了。

  「爸，大哥跟大嫂要分出去嗎？」

  閆解放有點急了。

  在他看來，自家大哥大嫂都有工作，有工資，他們家的好日子剛來到，怎麼能現在就把人分出去呢？

  別看閆解放年紀小，但對於老閆家的家風，這算計一道，也是頗有體會的。

  「對！」

  「不單單是你大哥，將來，你成家了，也會分出去！」

  剛才的這頓飯，其實也是閆埠貴的一次試探，看看自己的這些孩子都是什麼成色。

  可惜，這一次試探讓他心涼。

  沒有一個孩子在這個時候，能想到他們兩口子。

  楊瑞華沒說話，表情有些木然。

  事實上，若不是努力控制，楊瑞華都要哭了，傷心啊。

  總覺得自家孩子都很聽話，應該很孝順，可事實證明，家裡的這些個兒女，沒一個心裡想著他們。

  「以後，你們倆就自己開伙做飯！」

  「差什麼傢伙，就自己去買！」

  「好了，就這樣吧！」

  正常的分家，都該找個見證人做個見證，但閆家的分家就跟兒戲一樣。或者說，閆埠貴哀莫大於心死，都沒想太多。

  ……

  閆解成跟孫愛蓮從閆家出來，沒有迴轉倒座房他們的屋子，而是直奔東跨院，敲響了東跨院的院門。

  沈志平聽到敲門聲，就快步到了門口，在知道是閆解成兩口子後，沈志平開了院門，就很好奇，不懂這小兩口來找他做什麼。

  等沈志平聽完了閆解成說的話，人都是懵逼的。

  分家？

  這麼兒戲的嗎？

  「解成兄弟，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閆老師這分家，有點兒戲了吧！」

  沈志平看著閆解成，想聽聽事情的原委。

  閆解成嘆了口氣，道：「沈工程師，這事兒，說起來實在是有些不好聽，我就不跟您細說了！」

  「哦，那你們兩口子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沈志平聽了閆解成的話，也就不再多問。

  這是閆家的家務事，他本來就沒道理多管。

  閆解成笑笑，道：「沈工程師，是這樣的，我們這不是從家裡分出來嘛，以後呢，就得自己開伙做飯，倒座房那間屋子太小了，根本不可能自己開伙！」

  「我就想著，跟你借點錢，另外在附近找個稍微大點的房子！」

  閆解成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沈志平聽完了他的訴求，直接嘆了口氣，道：「解成兄弟，按理說，你跟我開這個口，我不該讓你為難！」

  「只是，我現在手上真的沒多少錢！」

  「你知道的，我剛搬過來這邊四合院的時候，這東跨院是個什麼情況！」

  「為了整修這東跨院，我跟人借了一大筆錢，這事兒，閆老師是知道的！」

  「我的工資雖然高，可要還錢，還得維持生活，如今又得養閨女，我這手上能拿得出來的錢，頂多只有兩百塊！」

  如果借錢的人是閆埠貴，沈志平肯定沒二話，可借錢的是閆解成，沈志平就得考慮一下了。

  畢竟，兩人真沒多麼的熟悉。

  再一個，閆解成如今可是只拿著學徒工的工資，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轉正，若是他運氣不好，整個三年轉正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