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順風行船(中)

  第818章 順風行船(中)

  聽賢婿李勝利說完多種多樣的順風船,再加上不可預料的風。

  杜老爹沉思了一會兒之後,說道:

  「勝利,國際法之中,還有一條戰爭罪的!」

  杜老爹說這個,不僅涉及到了劍拔弩張的西南,也涉及到了順風船之一的武器買賣。

  如按照之前計劃跟準備,西南一仗,要殲滅的是占人口絕大部分的有生力量,其中還包括了數量不菲的女人。

  十年泥淖之戰,西南那邊的人口結構已經出問題了。

  這一仗,再將人家的青壯盡數殲滅,於人道而言,還是多有瑕疵的。

  再者,隨便出手大炸彈,賣出去還沒什麼,怕就怕賣出去之後,人家再給弄響了。

  響一下,依照現在的當量,也不是幾十萬人的事兒。

  小當量的還好,真把大當量的弄響了,西南那樣的,可能幾發也就成白地了。

  「爸,許多時候,賣,可能只是一個動作。

  當然逼不得已的前提下,錢貨兩訖,也是賣!

  您要說戰爭罪,這我就不能贊同了。

  遠及清末的咱們不說,就說說島上嗎?

  有多少人,逃脫了戰後的審判?

  又特麼有多少人,審判之後,依舊榮華富貴?

  如今咱們已經是五大之一,戰爭罪,只是咱們手裡的玩具。

  咱想給誰,要看我們的意願,願不願接著都得接,接不住就去死。

  誰想給咱們戴,那就是倒反天罡、大逆不道,天理人情之下,合該滅國的!」

  聽著賢婿越說越離譜,杜老爹起手止住了他的偏激之詞,問道:

  「你說的賣是個動作,這話怎麼說?」

  對於偏激之詞,杜老爹這邊不怎麼感冒,如今說這些太早。

  船行不出大洋,說這些只能是想法,等船出大洋之後,這些才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動作,不是做給北邊看的,人那邊也不在乎不是?

  咱這是做給老美及其盟友們看的。

  咱們依舊有咱們的陣營,他們依舊是咱們的死敵,這也是不容更改的。

  他們的利益點在哪,咱們的大炸彈,就要賣到哪裡去。

  初時的接洽,必須要在現在進行。

  如老尼過來的時候一樣,這時候咱們的大炸彈動了,在技術與資金之上,咱們就是沒有門檻的。

  咱們的大炸彈不動,他們還以為咱是上門乞討的丐幫呢!

  老美跟北邊,不是玩過大飛彈麼?

  咱們的大炸彈丟出去,響也是一樣響的,不愁他們不怵頭。

  核訛詐,他們可以搞,我們就不可以搞了嗎?

  他們的大,我們賣的多,最終的結果也差不多,都要坐下談的。

  談就是咱們的先機了。

  好風憑藉力,好風哪裡來?

  對咱們而言,要訛來,因為數遍了周邊發達,哪一國不欠咱們家的債?

  老話不是說印子錢利滾利麼?

  不給咱托出窮困的泥潭,誰特麼也別想過好日子,因為現在的我們已經有了抓手。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咱們的大三線還在呢!

  到時候憑藉戰滅西南之勢,看特麼哪個孫子敢炸刺兒!」

  聽完賢婿有些扯淡的應對之後,杜老爹也皺起了眉頭。

  這話就不能說沒道理了,而是很有道理。

  坐下談,就得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優勢,費盡氣力的大炸彈,終是鎮國之器。

  先期的努力沒有白費,無論是對北邊還是對老美,這也是底氣之一。

  將這個底氣,變成讓老美底氣不足的籌碼,在杜老爹看來,也是相對可行的。

  「有時間節點嗎?」

  對形勢的預測,自家賢婿這邊也是頗為準確的,至於原因,杜老爹也參考過北邊的往事。

  如果硬往上套,道理是差不多的,有些路顯然是必經之路,有些苦也是躲不過去的。

  「既然前面有了十年,上面也有十年的計劃,咱們不妨也定一個十年敵友轉換的時間點。

  爸,北邊的弊端雖說隱伏,但北邊的國力還是有的,也可以支撐他們囂張一段時間。

  自撤出西南泥淖之後,老美的經濟也是連番受挫。

  咱們之所以矚目島上,那是因為島上抓住了老美陷入西南泥淖的十年。

  如今全球近三成的產品出自島上,就是例證。

  現在老美衰退,島上登頂,兒國附屬的關係還在,老美能讓島上真的買下他們嗎?」

  再次點出兒國位置,李勝利將問題推到了杜老爹面前。

  看了一眼循循善誘的賢婿,杜老爹無奈說道:

  「海上之盟、宋金之約,戰場上打不贏的,桌上也是談不贏的。

  好了,你就別對我循循善誘了。

  既然確定了兒國地位,你也說過老美必然收割島上,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嗎?」

  瞥了一眼面前的賢婿,杜老爹這邊意思也明確,他明白雙方的地位,想要知道的是以後的關係。

  「爸,全球三成商品的供應,可不是兒戲。

  老美吞下島上三十年蓄積的財源之後,跟北邊的對抗之中,必然會取得最終的勝局。

  老美贏了,北邊敗了,咱們起來了,您說這敵我之變,還遠嗎?」

  李勝利的話,讓杜老爹轉頭北望,當年的老大帝國,已經跟這邊漸行漸遠。

  與賢婿之前的預測一樣,西南那邊自老美抽身,捋順內務之後,就開始有所針對了。

  想著北邊的種種弊端,想著如今面對的各種麻煩。

  師出同源的兩處,問題也是差不多的,藉助雙方對抗的間隙,掙的己方發展的時間。

  也如賢婿說的一樣,這是迫在眉睫之事。

  雙方體質不同,最終的結果,必將也是陌路。

  爭取一切可以利用的優勢,為發展謀得寶貴的時間,也確實是必須要做的事。

  賢婿剛剛所說的核訛詐,也湧上了杜老爹的心頭。

  當年會談,藉助對老尼的提醒,這邊不僅多了一個朋友,也多了許多的技術。

  因為保密的原因,當初的許多技術,都沒有公布,現在看來,這一步卻是走的差了,至少耽誤了五年的時間。

  如今機會又擺在了面前,如賢婿說的一樣,順風船是有了,可風卻是不可捉摸的。

  以大炸彈定風,這事如果做成了,杜老爹也在想,可不可以藉助對抗,為這邊掙出跟島上一樣的十年發展期。

  到時候這邊如果能生產全球三成的產品,那局面,想想都能樂醒的。

  「勝利,接洽的事,我們如今不好派人參與的。

  畢竟杜鵬丈人那邊,已經有了訪大洋彼岸的心思。

  這次的行程,回來的時候,可能還會經過島上。

  對於島上的發展,他也是念念不忘的。

  現在看來,我們還是有些高估他們的技術跟科學了。

  如今看來時機,才是最該把握,也最不好把握的東西。」

  聽著杜老爹的明悟,李勝利點了點頭說道:

  「爸,門檻的事兒,您也千萬別忘了。

  尤其是對於島上的企業而言。

  我們十億人的大市場,如今就跟北大荒一樣,棒打狍子瓢舀魚。

  要謹防島上那邊,藉助我們這邊空白的大市場,轉嫁他們被收割的風險。

  咱們的發展紅利,如果被島上得了,那就會是咱們將來的競爭對手,而且還是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市場,不是不讓他們進,但對島上的企業,我們就不能一視同仁了。

  他們既然出了全球三成的產品,那進場之後,他們就得給咱們三成的收入。

  爸,這可不是利潤的三成,而是收入的三成。

  他們賺與不賺,與咱們無關,咱們要的只是三成。

  畢竟他是欠著我們血債的。

  當然這三成咱也不白要,他們的廠子在哪,這三成就投在哪裡好了,這叫完備營商環境麼!

  對島上的企業,任何稅收、地皮福利也不能給。

  還是那話,咱們是他們的債主,而他們欠下的也是血債。

  要麼給錢、要麼滾,只有這兩個選擇。

  爸,您別急著開口,如果這樣的條件他們也答應了。

  您說,他們是在想什麼?

  狼子野心依舊在,而老美的收割他們也看在了眼裡。

  如果三成收入的入場券,還不能擋住他們進來的腳步,您想,他們有多看好咱們的市場?

  爸,還是那話,不僅僅是島上,欠我們血債的多了。

  所以,外資入場,咱們收他們的入場券也是必須的。

  獅城,彈丸之地而已,不足為鑑。

  興許我們三成的入場券收了,咱們的市場,還能成為大資本紛至沓來的所在。

  有些時候,白給的沒好貨,錢要的越多,格調反而越高不是嗎?」

  李勝利的三成收入做入場券的話一說,杜老爹這邊就想開口反駁了。

  如賢婿說的一樣,三成收入可不是三成利潤,三成利潤那是無關痛癢的,但三成收入,就有可能連本上倉了。

  聽著賢婿的後續補充,杜老爹這邊也不能完全接受這樣的入場方式,自提身價不是不成,但提到三成收入上,就顯得有些荒謬了。

  「勝利,你說島上藉助我們轉嫁風險,理由何在。

  這是涉及引資跟發展的大事。

  你這三成收入做入場券一說,弄不好就會把我們變成國際上的笑柄。」

  想了一圈,杜老爹依舊覺著三成的收入,是及其荒謬的。

  真要是這麼做了,想及一些清末的典故,杜老爹看李勝利的眼光都變了。

  這事真要是做了還做不成,笑柄,不足以形容的。

  「爸,這道理就簡單了,無非『發展潛力』四個字。

  設立這樣的門檻,主要還是要把發展紅利留在國內。

  三成之外,外資進場之後,資金的出入也要受限制。

  資金必須待夠了一定的年限才能立場,不然我們的市場,就會成為資本熱錢的淘金場。

  而我們的發展紅利,就會被他們資金裹挾而出。

  這茬,您不妨看一看大洋彼岸的拓荒史,跟淘金的舊事,島上的發展歷程也要參照一下的。

  如今我們是窮困,市場也不發達,就跟一個羸弱之人差不多,雖說有一定的筋骨,但筋骨並不強壯。

  這時節,就不好病急亂投醫了,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將來就不好收拾了。

  以西南一仗立威,以手裡的大炸彈為要挾,咱們的發展紅利,也要儘量爛在咱們的鍋里。

  寧可投機倒把大行其是,也不能讓外資無秩序的進入。

  同樣的道理,投機倒把也會積累大量的資金,這種資金也是一樣不允許流出國門的。

  紅利,只能留在咱們自家鍋里,想要咱們的發展紅利,必須留下應有的代價。

  我們從來也不是個自有的市場,不是嗎?」

  說到資本裹挾紅利、資金管理,杜老爹這邊就撓頭了。

  之前南封鎖北抵制,資金流動無非都是國內的,外部資金流動,倒是跟賢婿所說反著來的,盡搞資金突圍了。

  話說到這裡,杜老爹也不得不拿起紙筆,開始記錄了起來。

  現在說這些,已經算是慢了,但好在還及時。

  想著賢婿這邊的滔滔不絕,杜老爹拿著筆頭一指,說道:

  「再說一下資金管理,咱們之前是沒什麼經驗的。」

  資金管理,也是李勝利的盲區,浮光掠影的說幾句倒沒什麼。

  真來個詳解,他就要露怯了。

  「爸,這茬,還是有所借鑑的,需要驕陽他們來給您補足。

  我以為,任何一個廠子落地,收入跟稅賦都要監控的。

  這點咱們就要跟老美學一下了,在他們那邊,別說你是做正經買賣的,就是攔路短道的。

  收入到了一定水平,也必須要繳稅,而且人家那邊也可以做到實際有效的監控。

  我們這邊也該是一樣的結果,收入、稅賦監控住了,資金想要外逃,抓不住好說。

  抓住了就別提什麼頂格處罰了,直接抄家就好,這就是咱們發展的敵人了。」

  聽著自家賢婿只說大面,杜老爹倒是輕鬆了一些,真要是說了細則,他聽不懂,那才是真正的尷尬呢!

  「這些事做在了前面,就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了。

  建議很不錯。

  只是我不知道,這樣的舉措出了,會不會影響我們的發展。

  如今許多事說迫在眉睫已經有些不夠了,火燒眉毛才是。

  如你所說,西南戰事一開,又是一筆巨大的投入。

  我覺著,多幾個搭順風船的倒也沒什麼,關鍵是咱們能否藉助對抗產生的風,發展起來。

  能發展起來,一些小節也無須在乎,發展不起來,反而自己限制了自己,才是所有人的憾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