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考試（上）

  聽了李勝利的來回，王瑜也是無話可說，能帶著杜丁王謝走出風雨的這個小白臉，現在看來也不全是陰險歹毒的。

  做事周全，才是王瑜剛剛看到的優點。

  因為跟李勝利接觸不多，王瑜大多數時候，都是以事看人的。

  郎舅倆做過的事，好多都拿不上檯面的。

  要說城裡子弟圈，誰的名聲不好，也是非這郎舅倆莫屬了。

  通過剛剛的言語，王瑜這邊對李勝利的固有印象倒是有些改觀。

  也大致明白了，自家男人肖龍，為什麼服帖這個小叔了，交朋友的時候，這小白臉還是誠懇的。

  「我沒什麼好說的，讓肖虎跟那女人過來吃飯吧。」

  王瑜幫著王前進拍了板，李勝利也沒再多說什麼，起身就出了屋子去叫肖虎、馬鳳霞了。

  「前進，李勝利算是能處的，好好處著吧。」

  聽了二姐的提點，王前進抿了一口茶水說道：

  「我之前就說你們適合鑽一個被窩。

  我要是早點有這麼個姐夫，就不至於現在往下跑了。」

  王前進南下，自覺自愿只占了一點，南下避風頭，才是重點。

  當然，這是對他自己來說的，在眾人看來，他南下做的事，才是重點。

  看著欠欠的弟弟，王瑜也真是有些撓頭，自家這弟弟說他傻吧，他還真不傻。

  但你要是說他聰明，卻經常干傻事。

  這些年，也就是有李勝利帶著，不然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呢！

  「別胡扯，你姐夫的弟弟肖虎在呢！

  他們家裡的事，本就亂糟糟的，你再傳這個，肖龍知道了又不好問我，這不是給咱們家添難為麼？」

  鑽被窩這話，王瑜還是接的住的。

  她跟肖龍的婚姻，也沒啥真感情在的，無非就是各自能看得上，且能過的下去而已。

  弟弟王前進這一說，王瑜這邊還真是有些雜亂心思。

  有些時候，吸引人的可不是錢財外貌，而是腦子裡的想法。

  但想到婆婆跟李勝利之間的不清不楚，想到自己的男人肖龍，王瑜這邊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再者，她也有自知之明，胡亂讓人鑽被窩的，多半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家裡的遺傳，對女人不咋友善，弟弟王前進一副草莽的樣子，還算能拿的出手，自己這邊就不咋拿的出手了。

  「你特麼還真想啊？

  別自找麻煩哈，你要是給他強上了。

  就憑他那小肚雞腸的勁兒，在你這吃了虧，不得折騰我啊！

  王瑜，要守婦道！」

  見二姐王瑜有些不置可否，王前進登時就毛楞了。

  他就是嘴上滑溜一下，促成二姐跟李勝利之間的事。

  就沖二姐王瑜的長相，就算是坑害自家小舅子了。

  「別胡沁！

  不過這李勝利倒是真有些吸引人，也不怪杜嬌陽那混混對他死心塌地。

  丁家的丁嵐，純純的大小姐一個，驕縱的厲害，在他那也是乖乖巧巧的。

  前進，記著跟他多學學這類拿捏女人的本事。

  你這人，只怕一個馬鳳霞也是不夠的。

  別忘了，伱是他的姐夫。

  他給你介紹女人，你就不想想裡面是什麼事兒？

  這怕是知道了你的本性，在幫他姐呢！

  以後外面的女人千好萬好，你千萬可別負了韓秀琦，會死的！」

  談及李勝利的心思，王瑜這邊也面色嚴肅的給了弟弟王前進提醒。

  李勝利這個小舅子，做事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了。

  將來自己弟弟要是負了弟妹韓秀琦，以李勝利的性子，怕是會有莫測之禍降身的。

  「我特麼就是想，也不敢的！

  二姐，你是不知道這孫子的手段有多可怕，女人遇上了崩漏，男人遇上了拉血。

  你就是騸了我，我也不敢跟韓秀琦離婚的。

  再者，韓秀琦待我也不錯，街上那些貨色，也特麼沒啥好貨。

  記著我那小相好麼？

  現在想起來我特麼還咬牙呢！

  用著我的時候，哥哥、哥哥的叫。

  特麼轉身就把老子給賣了。

  那賤貨即便到了草原，也沒饒了我，幾次調查，都把她那些個糟爛事兒，往我身上推呢！

  經手過這類貨色，我也是看明白了，還是李勝利這孫子有選人的眼光。

  以後我特麼就跟他混了……」

  說及女人，王前進這邊也是一陣咬牙切齒。

  因為之前探視的事兒，最近又有人提起了他的那個小相好，那是有明確命案在身的。

  結果，草原那邊的攀扯也厲害，直接說當年事，是他王前進指使的。

  跟一個女人糾纏近十年，王前進才知道當初李勝利狠辣的好處。

  不是李勝利的手段，讓那小相好面首無數，這道關只怕就是他王前進的生死關。

  「知道就好！

  下去之後收斂點，你知道這姓馬的女人，會不會把你做的事報給你舅子？」

  再次提點了一下弟弟，聽的旁邊門響，王瑜也就按下了姐弟之間的話題。

  看著帶人進屋的李勝利，王瑜這邊也起了好奇心。

  一頓飯吃完，離開之前，李勝利又單獨拉住了王前進說道：

  「老王，高考報名的事，通過函授班再傳達一下。

  赤腳醫生參加高考這事，讓自訓班的留守人員跟進一下。

  今年沒參加，或是有志於明年高考的，將教材給他們郵寄下去。」

  高考對絕大多數人而言，無疑是個躍遷的機會。

  但現在也是被實際條件所限，招生的人數有限。

  除了招生人數之外，大學生的補貼，也是個負擔。

  一個大學生就意味著一個工廠的初級工，糧補上還要優於初級工。

  小一億適齡青年，如果有一成接受高等教育，就是一千萬人。

  按月花銷三十算，一年三百六，總額就是三十六億，差不多也能占到總收入的一成了。

  這就是現在的客觀條件，有了接下來這次高考開頭之後，這條躍遷之路上，也必定是千軍萬馬的。

  「我說老李，都讓他們去參加高考，赤腳醫生的人心不就散了嗎？」

  對高考，王前進這邊是不怎麼感冒的。

  赤腳醫生自訓班，以及下面數不過來的赤腳醫生，在他看來，就是自己做出來的成績。

  既然是自己的成績，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下這個通知，王前進打心裡是不情願的。

  「孫子，你這次下去，一樣也要宣傳一下的。

  赤腳醫生，就是之前的村醫。

  現在是青年們來擔任，後續還要交接給村裡的。

  現實條件決定了，大多數地方，赤腳醫生只能是個副業。

  你都要下去做買賣了，怎麼好不允許人家考大學？

  下去說的時候，也要重點提一提下一年的高考。

  現在，大傢伙的準備都不充分，下一年是個不錯的機會，差不多的分數就能上大學的。

  等到後年，大傢伙都有了準備，就需要成績突出了。

  再往後，加上歷屆的高中生，高考，對大多數而言就是天塹了。

  今年這次，我只是預估，並不敢百分百的確定，所以傳達的範圍有限。

  但下面準備的不充分，也是實情，錯過了機會的人，難免會有怨言，你遇上了也要好好給人家解釋一下的。」

  說完傳達高考報名的事，李勝利這才帶著肖虎跟馬鳳霞走了。

  聽了個大概得王瑜，向自家弟弟問道：

  「前進，高考這事，李勝利也提前說過？」

  王瑜原本就是大學生，不需要參加高考，但高考也確實是許多青年人的軟肋。

  上大學跟上班也是差不多的，不僅包吃住，還有各種補貼。

  可能現在這年月，不願意上大學的，也就丁嵐、肖虎這類人吧？

  「嗯，頭著好幾年就說過。

  那時候說的是，閒著沒事就多看書，沒壞處的。

  你弟妹他大姐，也早就在五六年前就開始學高中課本了。

  這段時間，他又請人專門給韓秀琦、丁嵐他們上課。

  就是不知道這次出的卷子，會不會跟之前一樣了。

  如果一樣，她們就算是掏上了。

  正好我要下去，韓秀琦在城裡上幾年大學，算是正合適。」

  聽到李勝利的準備，至少在五六年之前，王瑜臉上的好奇也就更多了。

  「他說的赤腳醫生呢？

  過你們自訓班的人，他都說過這事？」

  聽著二姐王瑜絮絮叨叨的問題，都不是他感興趣的，王前進這邊就有些敷衍了。

  他心裡還想著馬鳳霞呢，哪有閒情逸緻，跟二姐這個煩人的貨蘑菇。

  「嗯，背書的時候，就說了。

  要是背醫書背的腦子亂了，就背背高中的教材。

  這不正常嗎？

  你也別多問，我看你也是耐不住了，別沒事兒找事兒哈……」

  本來還想追問一下的王瑜，被弟弟王前進堵了嘴，就不好再問下去了。

  想了一下李勝利前後的布局，對這個男人，王瑜越發的好奇了。

  「王瑜，走了！

  有些事別去胡思亂想，越想越亂的。

  再者，你雖說是有些內秀，可長的也確實不咋滴，想什麼好事兒呢！

  別害人害己……」

  再說也是一家的姐弟，見二姐王瑜有些失神，王前進也提醒了自家二姐一下。

  對王前進而言，玩笑話是玩笑話，二姐要是當真，自家小舅子就真的不好做人了。

  聽到弟弟王前進的提醒，王瑜也是罕有的面色一紅。

  多想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她所在的外線，因為大多數人都置身事外。

  所以現在整理一些卷宗的事，王瑜也會去幫忙。

  文藝界的，有不顧扶持之情，奪人家產妻兒的。

  其他地界，獻妻獻女以自保的也不在少數。

  比起其他卷宗，這類卷宗無疑是更有趣的。

  人就是這樣，未經他人苦，不知他人難。

  卷宗帶來的衝擊，以及城裡那種擺脫禁錮的怨念，也影響到了王瑜。

  做些之前不敢做的事，已經慢慢有了頭角。

  不提王家姐弟之間的糟爛事兒，回到馬店集之後，李勝利也開始了最後的動員。

  該返回原籍的學員們，也陸續動身走了，走之前，李勝利也沒薄待他們，錢鈔、糧票、衣物都給了。

  雖說也不算多，但保家裡一兩個月的吃喝還是夠的。

  三十塊的工資一直要持續到八幾年的，但現在依舊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年月。

  別人李勝利管不了，但進了傳承班的學員，能多管一下，他還是願意多管一下的。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份善念，會培養出什麼樣的幫手，來幫助中醫大傳承？

  自打十月二十一決定恢復高考，到十二月中旬進行考試。

  中斷十一年的高考總算是接續上了，五百多萬人報名，這個數字也是剛剛統計出來的。

  按說人數應該更多才是，只是實際條件所限，加上很多人之前都是沒有準備的。

  而且，在報名過程之中，有些單位也是持保留意見的。

  下鄉，最直觀的一點就是提供了勞動力。

  現在有的農場，青年就是主力，都去高考了，萬一都考中了，再上哪去找這些勞動力？

  下鄉青年也不是農場工人，待遇上也有個區別的。

  有些農場，或是單位，如果真的進行招工，恐怕也是難以為繼的局面。

  從恢復到落實，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考試的時間與之相比就很短暫了。

  按丁嵐等人考後的說法，把握還是有一點的。

  只是是否真的有把握，還得出了成績再說。

  等考試成績的這幾天，杜家那邊又給馬店集打來了電話。

  李勝利依約到了杜家，杜老爹這次沒談什麼長遠的事，而是跟賢婿談起了眼前的高考。

  「勝利，這次高考之中，發現的問題不少。

  部分成績已經出了，成績之間的差別很大。

  有人說這是基礎教材的問題，這事兒你怎麼看？」

  聽老丈人張口就提教材的事，李勝利也有些撓頭。

  考試，可不是對歷屆學生而言的。

  他們考不上可以明年再考，後年也成，一直考也不是不成。

  但對於上面那些人，考試的過程跟結果，就是對前程的一錘定音了。

  事兒做的對，不一定有前程，可事兒做錯了，前程也就沒了。

  杜老爹能專門找李勝利過來，提及高考這事，顯然裡面存在的問題還是很多的。

  這場考試的結果，對於有些人而言，就是提前公布了成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