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第595章 會面(上)

  第595章 會面(上)

  「老杜那邊也不太平了?」

  聽到不安穩的話頭,女混子杜嬌陽這邊就又不淡定了。

  雖說家裡老杜出了國,但見過風雨的杜家大姑娘,已經清楚的知道了,老杜才是她真正的靠山,自家男人李勝利,再怎麼排也要排在老杜身後的。

  如果老杜下來了,她在李勝利眼中的價值可就不大了,現在有了孩子還好些,如果老杜沒有出國,現在的她或許比謝嬋更慘。

  「差不多的意思,我想以老杜的眼光,必然會看清很多東西的。

  如果預計不錯,老杜會跟著換來的技術一起到港的。

  你先聯繫一下領導辦公室那邊,說不定得到的回覆就是,老杜早已經踏上了歸途。

  或許咱們南下的時候,老杜已經踏上了歸國之旅。

  這樣一來,紐璧堅那邊也要儘快推進了,今晚去跟肖鳳說一下,提前做好準備吧。

  不鎖死老牛,我也怕那孫子騎士精神爆棚,起了反覆之心。」

  說起對亨利下手,李勝利這邊也是自然而然的,怡和欠了太多的債,妻離子散,他在風雨之中見得多了,沒道理凱瑟克家族錢多就能不經歷這些不是?

  「老李,肖鳳還年輕,港城不是還有個馬作民嗎?」

  真正想到了幫紐璧堅做事,杜嬌陽這邊也有變通,只是這種變通,雖說可圈可點,但完全不符合李勝利的想法。

  「唉……

  有些事,本不想跟你說的。

  既然你提到了,我就給伱念叨念叨。

  馬作民這人,做完了余勝的事,給港城這邊傳遞完消息,其實就該著手處理了。

  當然這種處理不是要做掉他,畢竟他跟我之間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不做掉他,但也不能讓他好過,必須讓他厄於生活,無力他顧。

  風雨結束之後的兩三年內,才是做掉他的好時機,不然起底起到他,咱們的一些謀劃,也在他身上有絲絲縷縷的線頭。

  同理,提前做掉他也一樣不成,有些事需要做的乾乾淨淨,有些與咱們無關,也做的乾乾淨淨,就要引人懷疑了。

  余勝那案子是大案,清理首尾可能要十幾年時間,對咱們而言才算是乾乾淨淨。

  我這次要通行證入港城,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看看怎麼才能讓馬作民在這邊苦熬歲月,還難以反覆。

  髒活,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不然處理首尾太麻煩了。

  對咱們而言,只要有一絲一毫瓜葛,就算是證據充足了……」

  躥來港城的馬作民,李勝利可沒忘了他,如今這貨也是他跟王前進之間,唯一的破綻了。

  但也不能說是現在的破綻,而是以後的破綻,這人殺不得也留不得,還得讓他不得好活,卻不能讓他不得好死,麻煩著呢。

  做掉他,現在是乾淨了,但以後就說不清楚了,留著他,即便馬作民能說清楚了,對他跟王前進也不一定有多大作用。

  所以說許多事最好不做,做了就是兩難的境地,當然,馬作民想跑出港城也是不可能的,還不能讓他失去控制,免得將來有人尋根,找不著他。

  進港城安排馬作民的以後,還得有個正經的遮掩,要是把紐璧堅作為遮掩來看,這事處理起來,就真能難死人了。

  當然,將紐璧堅的事,作為正事來做,就又是另一番局面了,馬作民又成了捎帶手的玩意兒。

  不管是坐看還是推動,在余勝的事兒里,馬作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正經做個好人,他也就不會有這些厄難了。

  「這麼麻煩啊?

  算了,還是按你說的來吧,畢竟許多事,我都沒做過。」

  本以為馬作民是個好招,沒想到又牽出了一堆的麻煩,杜嬌陽也是一陣頭大。

  關鍵是她現在要關注老杜回國的事,馬作民或是肖鳳,就另當別論了。

  看著依舊雙標的女混子,李勝利搖了搖頭,不挨打就想吃肉,這事,她也是想的簡單了。

  紐璧堅回去之後,也不是只顧自己,而是幫忙給港府說項了一下,這也符合怡和在中藥材生意上的立場。

  接下來兩天,港城藥行商會會長張玉林,紡織大王唐星海,都來過招待所這邊,跟李勝利面談過。

  說的事,無非是促成史老、蒲老二人入港城治疫,但這事只能說說而已,怡和都做不成,更別說是港城大佬們了,這裡面的事也是不淺的。

  倒是藥行商會會長張玉林的觀點,是站在大局出發的,雖說話里也有對中藥材價格飛漲的不滿,但對於中醫法案,港城的同仁們,還是一致贊成的。

  雖說國內的大幅度漲價影響了他們的生意,但於大局跟賺錢之間,港城這邊還是有公義可言的,至於些許不恰的聲響,李勝利就權當沒聽見了。

  有了港城本土勢力的介入,舍藥的事也就有了下家,些許柴火錢,對於港城大佬們而言,就是寥寥了。

  跟紐璧堅再次洽談,就是第三天的時候了,這次過來,老牛也帶來四大洋行的小心意,兩輛七八成新的大眾小巴,兩輛九成新的福特轎車。

  還有就是老牛自己的心意,一塊李勝利不認識牌子的金表,車如餐具一樣,李勝利當著老牛的面,讓杜嬌陽安排運回四九城。

  轎車給王前進的乾娘,之後送給首汽,而兩輛大眾小巴,則是直接給了軋鋼廠的李懷德。

  將老牛的好意分配完,李勝利這才甩了甩手腕,露出了腕子上的金表說道:

  「這玩意兒我有,你給我,我之後也得上交,車我留下了,表你留著,最近可能有需要的。

  亨利的事兒,我想了一下,咱們獨自來做,還是不夠全面的。

  將這黑鍋扣在太古或是滙豐集團頭上,效果可能會更好。

  這樣,咱們就得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了……」

  依舊是熟悉的窗口私下談事,依舊是李勝利夫妻跟紐璧堅三個人。

  將老牛遞來的金表推了回去,李勝利也給他展示了一下腕上的歐米茄金表。

  奢侈品之類的小玩意兒,國內還是不缺的,這是當初領導辦公室讓李勝利義診的時候,一個病家給的診金。

  李勝利以此為理由,將這位病家送到了馬店集,如今那位跟頭一位斷腿的女人,看時間,差不多又該去山上、窪里的藥材秋收現場唱戲了。

  留在村里,他們也是不能演出的,只能在採藥的時節,在山林里熟悉一下業務,同時幫著藥農們解解乏,有些藝術本就該活在鄉野之間的。

  「先生,亨利的事……」

  事到臨頭,老牛這邊反而有些退縮的意思,倒不是吞下四大洋行的誘惑不大,成為億萬富豪不香,而是跟這邊合作的風險太大。

  這種猶豫、退縮也不一定真如老牛表現的一樣,李勝利更偏重的還是這位老牛在試探他。

  「晚了,我這邊已經開始了動作。

  人隨時可以拿下,只是跟我說的一樣。

  咱們的目的是吞併四大洋行,而不是單純的為了除掉誰而去行動。

  老牛,你想啊,我算是你將來的貴人,即便你不能送我勞斯萊斯這樣的轎車,送表的時候,至少也要送塊勞力士鑲鑽金表的。

  兩個勞你都送不起,送車還送一堆我也不怎麼看得上的破車,真就是當了怡和的洋大班有個卵用啊?

  我把我夫人送出國,她還要送我兩個歐美一線的女星呢,你說說,你還能送我啥?」

  一句話吃死了紐璧堅,李勝利這邊又開始抱怨他沒接的禮物檔次低了。

  鬼佬也就這操行了,你有什麼樣的價值,才會送你什麼樣的禮物,更多的時候,送禮真的只是意思意思,比起國內的送禮文化,洋鬼子們顯然是不知道啥叫人情世故。

  老牛也不是沒財力的,可送一塊李勝利都不知道牌子的金表,甚至是不是金表都兩說著,哪跟杜家大姑娘似的,應出來的都是歐美一線頭牌。

  聽到自家男人口無遮攔,杜嬌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又對紐璧堅露出了一個很不好意思的笑容。

  「夫人,大方得體。

  先生,夫人這次過去,有什麼特別的要求沒有,我已經在舊山頂道為夫人選了一處僻靜的洋房,車輛、女傭、僕役俱全。」

  這次洽談,李勝利跟紐璧堅之間,並沒有什么正事要談,之前說的安排下去之後,還要時間來醞釀一下。

  後續的事,則是要吃死老牛之後,才能給他說,這次洽談,更多的還是為已經辦好了手續的杜嬌陽等人,出發去港城做鋪墊。

  這次杜嬌陽去港城,算是私人渠道過去的,跟中銀大廈那邊的人,不會有什麼直接的關聯,也算是公私兩路了。

  「這些無所謂,她也只是暫居,安全、僻靜就好。

  聽聞霍生那邊的星光行,被你低價吃下了?

  老牛,你看能否找個機會,跟霍生私下將恩怨勾銷,霍生這類商人,才是商界的楷模。

  那些跟港府過從太近的買辦商人,跟我們始終不是一路。

  當然,你的位置,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跟霍生合作。

  我的意思是,你們之間組一個相對狹小的圈子,彼此之間演一下戲,既利於你地位的上升,也利於霍生等人的生意。

  老牛,你看,許多事我都是出於公心的,只要咱們之間開始合作,無論是跟我合作也好,還是跟國內合作也好,我都會盡力維護你的。

  而我們之間的友誼,也必將是經得起考驗的,因為我們在為一國的復興盡力啊!

  同樣,將來你的功勞,我們也不會忽視的,或許等咱們老了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你的選擇有多明智。

  這次回去,多關注一下太古跟滙豐,尤其是滙豐,那批人只認利益的,我看看能不能再給他們下個大套……」

  微微調整了一下跟老牛之間的合作基礎,有些事對李勝利而言雖說是白干,但也有必須白乾的道理。

  在老牛這步棋上,對杜老爹而言,還是很不錯的,雖說杜嬌陽不一定能從吞併四大洋行的行動里獲利,但窗口的作用更重要一些。

  只要紐璧堅真的能成為怡和或是四大洋行的話事人,有海盜團的基礎,怡和是可以橫行於歐美的,再有港城這塊土地在,基本就沒有老牛引進不了的技術。

  當然這是說民用技術類的,上升到軍工,那老牛也得捂上一隻眼,提刀去搶的。

  洽談酒會結束的第二天,杜嬌陽就帶著她的隨員,坐著免檢的專車進了港城。

  紐璧堅這點面子還是有的,即便港府不給面子,老牛自己在港城也是有點面兒的,免檢過關只能算是小事兒一樁。

  身邊沒了掛礙,接下來幾天,李勝利沒事不是跟史老、蒲老一眾醫家閒聊,就是拿著一張竹凳去招待所外面看戲。

  丁勇『年輕氣盛』的橫批一掛,站在人家給壘砌的擂台上挑釁,駐軍當即就炸了營。

  主辱則臣死,軍中也是一樣,辱及主將,不比殺人父母的仇小,可惜駐軍只是普通駐軍,丁勇的特務營好歹是老謝那邊的京畿駐軍優中選優的精兵。

  即便沒有武行大半年的訓練,他們也是軍中高手,有了速成的手段,如今正在操練外家功夫的特務營,正是需要挨揍的時候。

  一個團的駐軍,能挑出來跟丁勇的人過手的可沒幾個,能穩贏不輸的更少。

  駐軍的主官也是『賤人』一個,單兵打不過就玩車輪戰。

  按那賤兮兮的貨嘴裡的口號,只要擂台上有人,他的兵爬也耍爬到擂台上的。

  對此,李勝利也給了丁勇約束,擂台上的人不打到力竭是不能下擂的。

  這樣一來,無論是打擂的還是守擂的,就都很辛苦了。

  李勝利坐在場下,當然也不是為了看熱鬧,有人受傷了,他也能第一時間照顧一下不是?他傷科大拿的名號,可不白給。

  雖說看打擂比看武打電影有意思,但正事還是不能耽誤的。

  打擂,自然也是有點規矩的,挖眼、撩陰、鎖喉、掏後門這些招數,肯定是要嚴禁的,不然好好的戰友情,就要打成生死仇敵了。

  你特麼給誰褲襠里來一下,人不得跟你真玩命啊?

  「勝利,差不多得了,你看看我的兵,這才幾天功夫,哪還剩一個全乎的?」

  又到了每天看武打片的時候,李勝利剛擺好竹凳坐下,烏眼翻唇的丁勇,就有些心力交瘁的想要撂挑子。

  烏眼翻唇自然是讓人打的,軍中打擂雖說有禁招,可也不是假打,丁勇這貨,昨天眼上給人擂了一下,嘴上讓人踹了一腳。

  這也是軍中高手專門給他的教訓,『年輕氣盛』哪是那麼容易能掛住的,一個團的人應付不了丁勇的人馬,自然還有接下來的一個師、一個軍或是好多個軍。

  粵海的軍中精銳,正在坐著火車、卡車趕來,聽說江橋那邊也得了消息,準備派一標人馬過來看熱鬧。

  醜事傳出了家門,丁勇這邊的好日子自然也就到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