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看著手中的電話號碼，嘴角勾出一抹看好戲的笑容。
他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他將電話號碼折好揣在兜里，哼著小曲兒回到了四合院。
進了院子就發現傻柱屋裡傳來陣陣歡笑聲。
他走上前去，趴在窗口一看。
果然屋裡那個熱鬧，傻柱一家，林愛軍一家，婁曉娥也在。
許大茂敲了敲門，跟著扯著嗓子喊道：「軍子，你有個英國長途讓你回電話。」
他這一聲，使盡了丹田之氣，屋內的人都聽到了。
原本傻柱屋內熱鬧嬉笑的聲音一下子按了暫停鍵一般，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下一秒，只見傻柱把門打開，一臉嫌棄地看著許大茂：「許大茂，你擱這瞎嚷嚷什麼？」
許大茂見門開了一條縫，身子一矮，從傻柱胳膊底下鑽了過去。
進屋之後，一個箭步衝到了林愛軍面前，從褲兜里摸出了電話號碼遞到了他的面前。
「給，軍子，我剛才從公用電話亭回來，大媽讓我捎個信給你，說是個英國長途。」
聽到許大茂這麼說，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紛紛看向了林愛軍。
林愛軍面無表情，從許大茂手裡接過了電話號碼，放進了褲兜里：「我知道了。」
許大茂自顧自地拉了一張凳子，硬是在婁曉娥和林愛軍中間坐了下來，一臉八卦道：「軍子，你媳婦當年這麼一走了之，現在要是再回來找你，你怎麼辦呀？」
傻柱一聽，臉立刻拉長了下來，跳了起來：「呸，我說你個許大茂，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是不是？這事輪得到你說三道四嗎？你既然就是來捎個信，捎完趕緊走！」
婁曉娥斜眼看了看許大茂，心中泛起了深深的厭惡感。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許大茂的嘴臉，心中就覺得不舒服。
好像兩人前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林愛軍見狀，站了起來，跨了一步，擋在了婁曉娥面前。
跟著對傻柱使了個眼色之後道：「叉出去。」
於是，傻柱和林愛軍兩人一左一右，一個架著一條胳膊，將許大茂叉出了屋子，跟著將屋子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許大茂看著傻柱家緊閉的大門，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哼，當初不識好歹，要是當初選了我，那小日子不比現在這情況好？我也就不會娶秦京茹這個死婆娘了！」
話音剛落，就見何大清的聲音在身後幽幽響起：「大茂啊，誰選你這不都得絕戶嗎？！自己什麼暗疾，心裡沒點逼數嗎？」
許大茂被何大清嚇了一跳，瞪了他一眼：「何叔，你嚇死個人了！不帶你這樣損人的。」
何大清朝著許大茂一咧嘴：「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許大茂翻了一個白眼，一跺腳，往後院跑去了。
經過許大茂這麼一出插科打諢，原本融洽的聚餐氛圍就戛然而止了。
大傢伙三兩口吃完之後，便各自散了去。
林愛軍和婁曉娥一前一後回到自己屋裡。
一進屋。
林愛軍就坐下拿出了電話號碼，放在自己面前，一言不發。
婁曉娥淺笑道：「軍子，許大茂那張臭嘴你不用管他。只是一個電話而已，先了解清楚對方的真實意圖，都是成年人了，說清楚比較好。」
林愛軍伸手握住了婁曉娥的手：「好！」
~
第二天。
林愛軍算好了時差，去了郵局。
按照紙條上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叮鈴鈴——！
電話那頭的電話遲遲未接起，林愛軍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的男聲。
林愛軍心中一抖：原來是岳父給自己打的電話！
「爸，是我，軍子！」
「軍子，太好了，我還擔心你恨我們，不肯給我回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岳父帶有哭腔的聲音：「這些年，你和喜樂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一切都好。」林愛軍緩緩地說道，也不知說啥好。
「軍子，當年都是我的錯，我以為那場動盪不會結束！所以我才勸小嬌她跟你離婚的，都是我的錯。」旦父一邊哭一邊說。
「爸，但是小嬌她自己也簽字了，不是嗎？反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就往前看吧。」林愛軍苦笑道，自己知道歷史，但是別人不知道。
「軍子，你……再婚了沒有？」旦父忐忑地問道。
「還沒有，但是在處對象了，打算再處處就領證。」林愛軍老實回道，也沒啥好隱瞞的。
「唉……」電話那頭的旦父深深嘆了一口氣，跟著小心翼翼地問道：「軍子，你想過喜樂的將來嗎？你再婚了她怎麼辦？」
林愛軍聽了，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這怕不是要搶女兒吧？
「伯父，喜樂這麼多年，全是靠招娣幫忙著一手拉扯大的，讓她過上了相對正常的生活，現在她過得很好，這你不用擔心，你們也不用動心思讓她去英國。」
林愛軍的聲音越來越冷，肺簡直要氣炸了。
有沒有更離譜點，改開了，現在才想起國內有個孩子。
不過有一說一，這種事改開後更多。
改開後國內外條件差距很大，找個老外把孩子扔在國內的不少見。
人性往往都是禁不起考驗的，特別是這事跟利益沾邊的時候。
「不不不，軍子，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只是老了，想見親人，想看看喜樂這個孩子。」旦父哽咽地說道。
「畢竟是喜樂的親人，有合法的探視權，但是這必須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說完，林愛軍也再沒有敘舊地心思，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旦父抓著電話聽筒，聽到裡面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眼淚止也止不住就往下掉。
十幾年了，他的身體和精神每況愈下，心中一直掛念的，就是當初留在四九城的這個外孫女。
對不起這個孩子啊！
想到這裡，他顫抖著手，又拿起了電話，熟練地撥了一個號碼。
「喂，小嬌，我想回去了，想回四九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