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愛軍早早地到了紅星廠。
拿起電話，直接給耿慶國的單位打了電話。
耿慶國和林愛軍一樣，整宿沒睡好，早早地到了單位準備。
今天國家局的查副局長要再開一次會議。
「喂，老耿，你已經在單位了啊？！」
「林副廠長，我著急啊，睡不著。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等著跟查局長開會。」
「老耿，我今天早晨在院裡，發現個怪事。一大群螞蟻爬在我們院裡的晾衣杆上，地面上都是濕漉漉的。」林愛軍將傻柱喊他看的情景告訴了耿慶國。
電話那頭的耿慶國一聽，一拍大腿：「糟了，這是地下水往上漲了，要地震了呀。臥槽啊，這會議還安排在10點鐘。」
林愛軍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8點多了。
離地震24小時也不到了。
「老耿，現在急也沒用，趕緊看看查局長在哪兒呢，能不能先聯繫上。這事事關重大，別管越級不越級了。」林愛軍給耿慶國出了個主意。
耿慶國聽了，心中的火苗一下子躥了起來，止不住的邊說邊罵道：「我艹他媽的，一個冶金部不相干的人，聽見地震也這麼幫忙。上面那幫子酒囊飯袋，自己端著地震局的飯碗，特麼尸位素餐。」
「老耿，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回頭解決了再好好罵不遲。我不耽誤你，你先去找找能不能提前溝通，有信了知會我一聲。」林愛軍說著，便將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之後，林愛軍內心也是波濤洶湧。
這一上午，他基本無心自己的紅星廠的工作了。
十一點多的時候，他的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哪位？！」
「林廠長，是我，老耿。」電話里，傳來了耿慶國如霜打茄子一般的聲音。
「怎麼樣？什麼結果？」林愛軍一聽耿慶國的聲音，心中便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電話那頭傳來了耿慶國萎靡不振的聲音。
「唉，查局長聽了報告後拍板了。說現在很忙，說下星期再開一次會看看。讓我們明天去廊坊看看。」
林愛軍聞言皺了皺眉：「下一星期，那已經是8月2號了呀！」
耿慶國罵娘了，嘴裡吐出了一連串的標點符號：「我擔心真的要出事了，你今天早上告訴我的情況，就是明顯的地下水上漲了，壓根等不到8月2號。」
林愛軍心道，當然等不到，明天一早凌晨就人仰馬翻了。
廊坊也根本不用去了。
想到這裡，林愛軍突然站了起來：「老耿，我坐不住了，我現在就去領導家裡守著。」
「林廠長，多謝你了。我要不跟你一起去吧？！」耿慶國也是心急如焚。
「不，你去不合適。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你在電話邊守著就好了。」林愛軍說完，便掛了電話。
拿了公文包，走出了辦公樓。
迎面遇到現任機修組主任王寶強。
他這次被林愛軍安排接待唐山廠的同事們。
「廠長，你來的正好，唐山廠的同志們已經到了。趙廠長也到了。」王寶強看著一臉急匆匆的林愛軍說道。
「強子，你幫我接待一個下趙廠長他們，先找傻柱安排他們吃午飯先，我出去一次。」林愛軍大步流星，邊走邊說。
「啊？！廠長，你現在出去？那你啥時候回來啊？」王寶強聞言，吃了一驚。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按照計劃表走就行了，趙廠長那裡，幫我打個招呼，我這一完事，就去找他。」林愛軍說完，便蹬上自行車，飛快地騎走了。
一眨眼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王寶強看著林愛軍的背影，也不由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不是吧，就這樣走了，這都行？」
林愛軍緊趕慢趕地到了大領導的門口。
領導愛人正在家裡，警衛員請示過領導愛人之後，便將他放了進去。
進屋之後，他便坐在椅子上，焦躁地等著大領導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過去。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好像過了有一個世紀似的。
門口終於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大領導終於回來了。
林愛軍看了看時間，12點30分。
太好了，比警衛員告訴他的時間早了2個半小時。
林愛軍見大領導進來了，趕緊站了起來。
「大領導，實在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找您。」
大領導抬頭看了看鐘笑著說：「聽警衛說你也來了很久了，還沒吃飯吧？來來來，一起吃飯，邊吃邊說。」
林愛軍心繫地震，一點兒吃飯的心思都沒有：「領導，事情十萬火急。」
「怎麼啦？廠子裡出事了？」大領導聞言，臉色嚴肅了起來。
「沒有，沒有，紅星廠一點沒事。機緣巧合，我遇到了四九城地震隊的耿慶國。現在各地都他們已經收集了7大異常狀況，預測唐山、灤縣一帶到8月5號之前，會出現一次5級以上的大地震。」林愛軍著急地說道。
大領導皺了皺眉：「這事他們地震局不管？市局不管，不是還有國家局呢麼？」
「現在就是國家局的領導不重視這次震情預報，會議時間一拖再拖，說是拖到下周，也沒定個時間。領導，唐山也是一座百萬人級的工業城市，要是一旦在開會之前就地震，那後果不堪設想啊。」林愛軍說著，一臉殷切地看向了大領導。
大領導略沉吟了一會兒：「這震情預報靠譜嗎？」
「絕對靠譜，我自己親眼所見，唐山附近的青龍縣，老鼠們首尾相連集體搬家。還有許多奇怪的天象。領導，地震局的科研人員，也不是吃乾飯的，北京地震隊、北京地質隊、天津地震隊先後都出了震情報告，現在就在國家地震隊給壓了下來。」林愛軍拍著胸脯擔保著。
「這事如果壓在國家地震局了，那可就得往再往上面反映了。」大領導的目光閃了閃。
「領導，這事雖然不是我們冶金系統的責任，但是這事關人命，可能是幾十萬條生命。不能因為人禍而釀成慘劇啊！上頭不能被蒙在鼓裡啊！」
林愛軍這話，顯然觸動了大領導。
他拍案而起：「你等著，我現在去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