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愛軍剛欲轉身，便被身後的許大茂喊住了。
「軍子，我告訴你的話，你能保密嗎？這特麼實在太沒有面子了。」
許大茂一邊說，一邊苦大仇深地嘆了一口氣，並使勁地扒拉著自己的頭髮。
林愛軍聞言，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行為怪異的許大茂，心中升起了疑竇。
許大茂這次，受的打擊估計不小，他還從來沒見過他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
否則以許大茂的個性，還能這麼顧忌，不去追究？
「放心吧，你不想說，我也不會說，今天晚上我就當以鄰居的身份聽過拉倒。」林愛軍安慰許大茂道。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反過來想想，有一點很奇怪。
這秦京茹交際圈也不大，幾乎都待在院子裡，難道難不成是院裡的人？
這也不對啊，如果是院裡的男人，按許大茂的性格，不是應該衝到對方家裡先干一架再說嗎？
怎麼會一個人跑到河邊來，像個小媳婦似的自怨自艾？
林愛軍正思忖著，還沒來得及回答許大茂。
只聽許大茂自言自語地搖了搖頭道：「算了，反正二大媽也看見了，她這麼恨我，這秘密怕是守不住了。」
林愛軍聞言驚呆了，更加覺得詭異無比。
「二大媽也看見了？你的意思是二大媽親眼也看見了？就在院裡被人發現了嗎？」
許大茂抬起頭點了點頭，眼淚汪汪看著林愛軍。
林愛軍看著許大茂一臉悲戚的樣子，瞬間有點同情起他來了。
大媽的傳播能力無比地強大。
二大媽知道了，那全院的人基本就都知道了。
林愛軍想到這裡，同情地看了一眼欲哭無淚的許大茂。
遇到這種事，別人還真幫不上。
這就好比吃了一隻蒼蠅，令人作嘔。
「許大茂，也沒其他辦法了，千萬別想不開就是了。日子總是得過下去的，明天就是新的一天。」林愛軍安慰地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
他願意讓保衛科幫許大茂出頭，他本人不願意，那就算了。
他覺得對這件事上，作為單位的領導，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許大茂聞言，吸了吸鼻子，滿是哭腔。
「想不開還不至於，但是我就是壓根想不明白，這幾年下來，我怎麼幹啥啥不成，啥倒霉的事情都能攤上呢？！」
對於這個問題，林愛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給許大茂一點空間，讓他自己待一會兒吧。
「沒辦法，發泄發泄吧。」林愛軍說完，扭頭對三毛道：「三毛，我們走吧，讓他自己靜靜。」
於是，一人一狗在月光下慢慢地往四合院的方向溜達回去。
穿過胡同，老遠就看見路燈下，有一個人影向自己的方向跑來。
這人影正在東張西望，很明顯是正在找人。
這人由遠至近，嘴裡還不時地喊著：「大茂，大茂！」
林愛軍眯了眯眼睛，認出了這個人影的主人就是許富貴。
許富貴見一人一狗遠遠地朝四合院走過來，便一路小跑，三兩步跑到林愛軍面前。
他停了下來，雙手叉腰，喘著粗氣問道：「軍子，你有沒有看見大茂？剛才家裡發生了矛盾，他跑了出去。」
林愛軍見狀，指了指河邊的方向：「看見了，他在河邊呢，看上去非常想不開。」
許富貴著急跟許大茂解釋，壓根沒留意林愛軍眼中的嘲諷，連個謝都沒說，看了一眼林愛軍便繞過了他，往河邊的方向跑去。
三毛一臉鄙夷地看著許富貴跑遠了，低聲說了一句：「沒禮貌。」
「沒有辦法，他著急找兒子。」
林愛軍說著，看了看許富貴的背影，怎麼覺得怪怪的？！
~
許富貴穿過胡同，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影子在河邊坐著。
根據軍子的話，這應該就是兒子許大茂了。
他眼看著許大茂坐在岸邊，一動就要掉到河裡，心裡瞬間緊張起來。
於是，他加快腳步，一邊跑一邊喊了起來：「大茂，你快下來，那裡太危險了。」
許大茂老遠就聽見了許富貴的聲音，心中一陣煩躁。
他不耐煩地說道：「你別過來，讓我靜一靜。」
說完，便慢慢站了起來。
許富貴瞬間想起了剛才林愛軍說許大茂想不開的事，以為許大茂要跳河，心中緊張了起來。
他一邊跑，一邊喘，一邊喊：「大茂，你千萬不要想不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完全是誤解了。」
許大茂聽了，瞬間覺得親爹太不上路了。
他特麼都親眼瞧見了，現在出事了再否認，當他三歲小孩嗎？
這時候還騙人吹牛逼，太沒有道歉的誠意了！
「我也不想跟你多說啥了，你離我遠點，我現在看見你，就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膈應地很。」許大茂說著，便扭過頭，回頭盯著漆黑的河面看去。
許富貴見狀，心裡擔心許大茂真的一時之間想不開，
於是，他一路小跑，跑向了許大茂身邊。
剛想剎住車，哪知腳下踩到一塊青苔，一個打滑，一下子整個人往許大茂身上撲了過去。
許大茂心中正膈應著，察覺到了許富貴朝自己的方向滑了過來，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但是，他忘了自己現在位置正巧在河邊，這一步一退，直接一腳踩空。
眼看著許富貴正以極其快的速度向自己撞來。
心中咯噔一下，張嘴大喊：「別過來啊！你千萬別過來！」
但是喊，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腳下的青苔作用，許富貴根本無法減速。
就在他快要撞到許大茂的時候，許大茂本能地伸手去扶他。
抓到許富貴胳膊的一瞬間，許大茂也失去了平衡，身體向後倒了下去。
而這一倒，將原來想扶一把許富貴的動作，變成了拉許富貴一把。
這一拉，便將自己和許富貴同時拉地往河裡的方向倒去。
「噗通，噗通——！」
兩聲巨響後，父子兩人便一起掉進了河裡。
「啊——！來人啊！救命啊！」
父子兩人幾乎在同一瞬間，本能地發出了非常類似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