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人起頭，其他人往往就會不假思索地一哄而上。
四合院的鄰居們也跟著紛紛喊了出來，叫聲此起彼伏。
「不看病，就滾出四合院！」
「瘋子，滾出四合院！」
「賈張氏，滾出四合院！」
眼看著，大夥的情緒便在煽動之下，一點點激動了起來。
難聽的話一旦開始，就容易將過往的舊帳一併帶出來。
「秦寡婦，今天得給個說法。要給不出說法，你這個搞破鞋的，就跟賈張氏一起滾出四合院！」前院的某個大媽怒目而視，瞪著秦淮茹。
「對，把她們婆媳二人一起趕出去。這秦寡婦也不能留在院裡，她上次勾引的別人家男人，下次保不齊就要勾引誰家的大老爺們。」白寡婦不嫌事大地在邊上加油添醋。
「簡直太不要臉了，臭搞破鞋的！」
說著，人群中不知是誰，帶頭脫下了一隻鞋子：「叫你搞破鞋！」
跟著，只見這鞋子以一個拋物線的軌跡，砸到了秦淮茹的頭上。
秦淮茹只覺得後腦勺被砸了一下。
哎喲一聲，捂著後腦勺喊了出來。
跟著立刻轉身，朝著身後站著的一群大媽杏目圓凳，聲音里充滿了憤怒：「誰幹的？」
話音剛落，後腦勺又被另一隻鞋子砸了一下。
院裡的男人們稍一愣神，就見一下從前院西面八方冒出了許多鞋子，紛紛都以拋物線的路線飛向了同一個目的地——秦寡婦。
秦淮茹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趕緊用手抱住了頭。
快速蹲下氣得發抖的身子。
秦京茹看不過眼了，叉腰指著院裡圍觀的一圈大媽們罵道：「你們有病吧，就你們幾家窮酸男人，狗都不會勾引他們。」
「你們秦家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好料。你自己怎麼嫁給大茂的，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嗎？」一向溫和的三大媽也突然開口罵道。
三大媽話音剛落，就見空中又突然飛出幾隻鞋子，往秦京茹頭上砸去。
秦京茹一看，也趕緊抱著頭蹲了下來。
二大爺用胳膊肘撞了撞許大茂：「大茂，你媳婦別人欺負呢！」
許大茂一動不動，沒有反應。
眾人紛紛向許大茂望去，只見許大茂激動地雙眼通紅，幾欲落淚：「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替我說句公道話了。」
秦淮茹一言不發，站了起來，扭頭就想往中院走。
跟著，幾個光著腳的大媽們，便自動欄起了一道人牆。
「秦寡婦，今兒你不給個交代，就甭想走！」
「對，你糊弄不過去！」
一大爺深知這是一個死局，主要是秦淮茹真沒錢了，再逼也逼不出個米跟豆子。
於是靈機一動，他清一清喉嚨。
「大傢伙聽我說一句，這事是院裡的大事。畢竟賈家在院裡有房子，咱們也沒有權利說趕人就趕人，我看我去把居委會叫來協調，大傢伙看怎麼樣？」
此話一出，院裡的鄰居們窸窸窣窣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對，我看可以。」
「對，找居委會來調解，畢竟我們院裡這麼多人。」
林愛軍看了一眼一大爺，暗自搖頭：真是甩得一手好鍋！
一大爺見自己的提議奏效了，說道：「來吧，你們別攔著了，讓秦師傅先回去。回頭我讓居委會直接上賈家，你們看行不？」
攔成一道人牆的大媽們聞言同意了，相互看了一下，讓開了一條道。
秦淮茹捋了捋自己散亂的頭髮，側身從大媽們身邊穿了過去。
秦京茹跟著她堂姐後面追了上去。
前院，地上一大堆鞋子。
三大爺張羅著：「來來來，不要搶，各自把各自的鞋子領回去。」
林愛軍見鬧劇收場，抬腳就往傻柱屋裡走，準備吃飯了。
傻柱在前院沒有動，看了一會才回到自己屋裡。
林愛軍見傻柱半晌才回來，挑眉問道：「傻柱，你擱外面看什麼呢？」
「軍子哥，我剛才觀察了一下，你猜地上到底有多少鞋子？」傻柱搖著頭，嘖嘖問道。
「別賣關子，快說！」林愛軍來了興致。
「除了咱們兩家和許大茂家，剩下所有的人家，都朝秦寡婦扔了鞋子。你說大家平時客客氣氣看不出來，這私底下看不起賈家的，居然這麼多！」傻柱感嘆道。
「這賈家，是觸眾怒了。」林愛軍聞言好似想起了什麼，問道：「等等，你是說一大媽也扔了？」
「扔了啊！我剛看她偷偷穿了鞋子的。」傻柱點頭道。
「嘶，這一大媽平時看不出來啊？！」林愛軍感到有點意外：「今天，白姨、二大媽、三大媽，還有前院那幾個大媽都正面硬剛了，只一大媽沒說過什麼話。」
「軍子哥，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平時我看院裡，就只剩一大爺和一大媽還幫襯著一點賈家了。我說八成一大媽也看不起搞破鞋的。」傻柱分析地頭頭是道。
「看不起很正常，就是她平時一直對賈家和顏悅色，這屬實有些讓人意外了。」林愛軍聞言感觸道。
~
不一會兒。
一大爺便將居委會錢大媽喊了過來。
他怕節外生枝，便沒有再敢在院裡公開協商，而是直接把錢大媽帶去了賈家。
「砰砰砰——！」
敲開賈家大門的時候，秦淮茹出來開的門。
她哀怨地看了一眼一大爺和錢大媽之後，悽然一笑：「來啦？」
跟著側身讓了路，讓錢大媽和一大爺進屋了。
一大爺抬腳便進了屋子。
錢大媽翻了一個白眼之後跟了進去，暗道一句：「賤樣！」
其實許富貴和秦寡婦的事，錢大媽是知道的。
這事在四合院裡是個人盡皆知的秘密，在附近幾條胡同，大家口口相傳，也都知道了七七八八了。
進屋之後，錢大媽看了看坐在牆角的賈張氏。
只見賈張氏目光渙散，嘴裡不知在叨叨什麼，時不時渾身一個激靈。
錢大媽皺了皺眉，走了上去，張開手在賈張氏面前晃了晃。
賈張氏抬頭看了一眼錢大媽，便又低下頭去，自顧自地低聲不停喃喃。
錢大媽頓時臉色一沉：「秦淮茹，你婆婆這模樣，讓你帶她看病去，你為什麼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