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媽心中，一樣的憋屈。
再看秦淮茹嘴角那一抹如願的笑容，實在心疼這250元錢。
存了一輩子的錢，到頭來一把梭哈，全給了出去。
坐在一旁的許大茂見已經談好了，便站了起來，想將秦淮茹婆媳二人請出去了。
「好了，既然已經談妥了，你們可以走了。」
秦淮茹聞言，笑了笑，沒有動。
賈張氏不明所以地看著端坐著一動不動的秦淮茹，輕輕推了推，低聲道：「淮茹？！」
秦淮茹扯了扯賈張氏的袖子,示意她先坐下，還沒結束呢。
「許富貴，金額已經談好了，那現在就把錢給我吧，空著手我可不會走。」
許富貴和許大媽聞言一滯，這秦淮茹也忒心狠手辣了，這是懷疑他們兩口子的人品了麼？
許大媽強忍著想掐死許富貴的衝動，語帶輕蔑和嘲諷，道：「秦寡婦，大概因為你家從來沒有結餘，發了工資和糧票就月光，所以不知道。這誰家會把幾百元錢放家裡？金額大了，總是要存銀行的。」
「對，誰家也不會把這麼大一筆現金放家裡。」許富貴趕緊附和道。
秦淮茹笑了笑，道：「這個我知道，既然已經談好了，今天有多少先給多少，想打發我空著手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看著秦寡婦陰狠毒辣的樣子，許富貴突然想起一件事。
這要是自己把錢給了，秦寡婦一直不打胎，繼續要挾他家，怎麼辦？
「秦寡婦，你看這樣行不？今天我們家裡湊一下，給你50元。明兒去銀行提50元出來給你，最後等你打完胎，拿醫院的發票過來，我們再把這最後的150元給你。」許富貴想出了一個辦法。
「呵呵，你這是怕我不去醫院？！偷偷把這孩子養下來？」秦淮茹聞言笑了，這許富貴已見她如見蛇蠍，這是怕她騙錢食言了。
「秦寡婦，你自己前前後後幹了點啥事，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跟你這樣的人談條件，就得留一手，不然我們全家兜底翻把錢給你了，你還拿孩子來訛我們，你以為我許富貴是吃素的不成？若你還是咄咄逼人，就一拍兩散了。」許富貴說得口水直往外噴，確實氣憤了，目光中凶光漸露。
秦淮茹見許富貴如同困獸一般，決定見好就收了。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許富貴見秦淮茹同意了，終於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到衣櫃裡取了五張大團結出來。
遞給秦淮茹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秦淮茹伸手接過五張大團結之後，仔細地折好，放進口袋裡，便站起來說道：「那今天就到這兒，記得明天還有50元。見到錢之後，我才會去醫院。」
許富貴點了點頭，他已不願意再同秦寡婦多一句廢話了。
秦寡婦起身，同賈張氏一起往外走了。
一直坐在角落裡的許大茂見瘟神終於要走了，於是趕緊站起來替她們開門。
她們前腳剛走，後腳許大茂就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
秦淮茹婆媳二人志得意滿地走了許家。
剛出門口，就遇到探頭張望的二大爺兩口子。
賈張氏見二大爺兩口子一臉看熱鬧的表情，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看什麼看？別人家的事，有這麼好看的嗎？」賈張氏張口就來了。
二大媽也不是善茬，聞言立刻懟了回去：「賈大媽，我這哪裡是要看你家的事，我家老頭子被許大茂給打了，這帳得算吧？」
賈張氏聞言，從鼻孔里冷哼一聲：「德行！」
跟著翻了一個白眼，就拉秦淮茹往前走了。
二大媽被氣瘋了，在身後喊道：「呸！兩個下作的寡婦，成天想著別人家的男人！」
剛走了沒幾步的賈張氏聞言，一聽這話，怒了。
講這話就過分了，她賈張氏，可從來不曾勾引別人家的男人。
賈張氏轉身怒喝道：「二大媽，嘴巴放乾淨點，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勾引男人了！！」
二大爺看心知二大媽這話確實過了，再加上自己已經被胖揍地鼻青臉腫，實在沒有戰鬥力了。
於是他伸手拉了拉二大媽，道：「老太婆，少說幾句，人賈大媽確實沒有那麼干！」
秦淮茹此刻不欲再與院裡的鄰居發生口角，於是拉了拉賈張氏。
「媽，算了，別理她，我們回去吧。」
賈張氏點了點頭，二人便回了自己屋中。
一大媽見她二人回來了，便起身站了起來，低聲問道：「都談好了？」
秦淮茹聞言點了點：「嗯！談好了。」
她並不想將過多的細節說給旁人聽。
「那孩子，是不打算要了？」一大媽心有不甘地問道。
「嗯，不要了！」秦淮茹回道。
「唉！確實也不能要，只是可惜了好好一個孩子……」一大媽惋惜地搖搖頭：「那我回去了。」
「謝謝你，一大媽。」秦淮茹送一大媽出門，並關上了門。
賈張氏望了一眼孩子，都已經睡著了。
於是她壓低聲音道：「淮茹，剛才明明說的500元，怎麼不咬一咬，多要一些了。許富貴這麼爽快就答應250元，他家肯定不止這些。」
秦淮茹見賈張氏貪念又起，白了她一眼，跟著細細分析給她聽。
「媽，我從喊500元開始，就沒想過要500元。這跟別人談這種東西，你總要在自己的底線上加上點虛的，讓對方砍一砍價，讓對方心裡舒服點，才會答應。
其實我原本也就想要300左右，因為我按著他們一家的情況，大概核算過。你若真的想要500元，那開價500元肯定要不到，得開個800元左右。
東旭這麼一個大活人的死亡賠償，一開始紅星廠這麼大的廠按規矩也只有800元。這數字若往外喊，要麼別人當你神經病，要麼就是根本連談也不會跟你談了。」
賈張氏聽到這裡，明白了秦淮茹的用意。
「可是，這250元錢也有花完的時候，我估摸了補貼到明年年中最多了，後面可怎麼辦？」
秦淮茹苦笑著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年的事，明年再想！」
說罷，她垂眸深思。
自己和許富貴的醜事被爆了，怎麼一大爺的態度，沒見180度大轉彎呢？
按照常理，不是應該生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