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大年夜應該是一年當中最讓人高興與快樂的日子。一家人在白天都會一起準備晚上的團圓飯。這一天不管家裡條件如何,一家人總會想盡辦法置辦一些吃食,包上一頓餃子。只為了讓忙碌了一年的親人過上一個安穩祥和的團圓夜。
南鑼鼓巷95號中院的左耳房裡,何雨水看著破舊書桌上稀的能映出人影的棒子麵粥,旁邊碗裡還有兩個早已涼了的窩窩頭,忍著腹中的飢餓。何雨水不敢吃得太早,聞著對門賈家屋裡傳來的豬肉餃子的香味,想起有3年多沒有嘗到肉味了。哥哥傻柱今年又被一大爺易中海叫到賈家屋裡去過年了。
中午的時候自己正想著軋鋼廠發的年禮有半斤大肥肉,想著哥哥可以包一頓餃子吃,那麼今年的年夜飯也就算是完美了。
正在這時一大爺進來說道「柱子,快過去你東旭哥家,今年我們也一起在你東旭哥家裡過年。你秦姐等著你做飯了。」
從窗戶後面看到哥哥傻柱拎著廠里發的半斤肥肉,還有一些二合面。一臉高興的跟著一大爺從中院正房走入東廂房賈家,他似乎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妹妹。
自從父親跟白寡婦跑到保定去之後,自己就跟哥哥傻柱相依為命,再剛開始那兩年即使再苦再難兩兄妹也沒有分開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哥哥傻柱不再過問自己,哦,想起來了,應該是賈家嫂子懷上小當。
那時一大爺易中海跟哥哥傻柱說「柱子,你在在軋鋼廠食堂做大廚,工資高,不愁吃喝。四合院是一個大家庭,還有很多人很困難,我們有能力的要互相幫扶一下。你東旭哥,一個人掙錢要養活四張口了,除了你東旭哥有定量,現在都一家三口人都是吃的高價糧。這賈家不容易,一個院裡的街坊,你們更是對門,相互幫襯一下。你秦姐會記你的好。」
從那以後自己哥哥傻柱就一頭扎進了賈家,很少管自己的妹妹了。
何雨水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耳中也沒有了對面賈家傳來的推杯換盞聲,估計他們都吃完了,不免悲從中來。
正當何雨水準備把桌上的東西當年夜飯吃下去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驚喜一下就爬上了臉龐,以為是自己的哥哥傻柱給自己送吃的來了。快速打開房門「哥,你給我…」話沒有說完,看到得卻是一個臉上有一道猙獰疤痕的陌生的男人。話卡在喉嚨里沒有說完,估計是嚇到了。
何雨邦看著眼前開門的女孩,16歲了啊。一頭枯黃的頭髮,浮腫的眼袋,突出眼眶的眼睛,臉色蠟黃。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誰也想不到就眼前的女孩,會是一個萬人大廠食堂廚師班長的妹妹。
何雨邦忍住身體的顫抖輕聲開口道:「是雨水麼?我是大哥何雨邦,我回來了。」
何雨水愣愣得看著眼前臉上有疤的男子,他的身影與幼時記憶中的那個身影相合。凹陷的眼眶流出了淚水,顫聲問道「你是大哥,帶我抓兔子的大哥?」
伸出手撫摸著妹子枯黃的頭髮,乾枯扎手。眼淚怎麼也忍不住流了下來。爬冰臥雪,槍打刀扎都沒有流下眼淚的何雨邦,此時感覺一把尖刀扎進了自己的心窩子裡,還在裡面狠狠地攪動了起來。「對,我是大哥,帶你抓兔子的大哥。」何雨邦一邊點著頭一邊開口回答,任由眼淚滴落。
「大哥,你怎麼才回來!」何雨水大喊一聲撲入何雨邦的懷中,緊緊抱住他的腰「大哥,爹不要我了,柱子哥也不要我了,你怎麼才回來啊。」何雨水聲嘶力竭的哭著說出埋葬在心裡多年的話。抱著這個雖然才回來,卻能感覺到血脈相連的大哥忽然就暈了過去。
何雨邦急忙抱住剛見面的妹子,入手好輕,骨頭都能烙人。16歲的姑娘不到70斤的身子,何雨邦的臉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結上了一層寒霜。輕輕的抱著雨水走入離開了十多年的房間。床上的被褥已經打滿了補丁,從裸露在外的顏色還能認出是自己當年用過的那一套。把雨水輕輕放在床上,對著跟進來的二丫說了聲「照顧一下這小丫頭,我出去把事情處理一下。」
何雨邦說完轉身走到書桌旁,拿起桌上的窩窩頭跟棒子粥走出房間。
或許是剛才雨水的哭喊聲引來了四合院住戶的關注,有人拿著東西從四方趕了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四方臉的漢子,長得很是老相,額頭很深的皺紋,看起來有著30多歲。老相男子左邊是一個40出頭,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右邊跟著一個30來歲長相周正青年,能從青年的臉上看出老賈叔的影子。何雨邦知道這三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弟弟何雨柱,另外兩個是賈東旭跟易中海。
何雨柱在賈家吃完跟秦姐一起做好的年夜飯,大家正一起閒話古今的時候。忽然聽到自己妹子何雨水的哭喊聲,這才想起自己妹子還在房間裡。這會擔心妹子出事,著急忙慌的帶頭跑了過來。
當迎頭看到一個男人從何雨水的房間裡端著東西走出來的時候,何雨邦正準備質問出聲。喉嚨里的話還沒有叫出來,看清何雨邦臉上那道嚇人的疤,話也卡到喉嚨里戛然而止。何雨柱看清何雨邦臉上那條疤的時候,賈東旭跟易中海一樣也看見了。三人都定住了腳步,表情猶如見鬼般的驚訝惶恐。
何雨邦沒有管站著不動的三人,拿著手中的東西走到四合院中院的中間站立。
北京胡同里的四合院,不管住戶平常怎麼相處,但只要有院裡的住戶發生什麼事情,大家都會出來招呼下。能不能幫得上另說,但人必須要有個態度,不然以後你有事了都不好跟鄰居街坊開口。跟後世同住一個小區,對門住的是誰都不清楚那樣的人情淡漠根本不同,這或許也是北京胡同里的一種文化。
何雨邦等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從後院帶著一群人過來,前院也有一個戴著眼鏡,滿臉清瘦的中年人也來到中院時才開口說道:「各位四合院的街坊,大爺大媽,還有些人是我的爺爺奶奶輩,我知道有些人認識我,有些可能是我離開這裡十來年才搬進四合院的,你們不認識我,肯定也認識我父親何大清。是的,我就是何大清1947年走失的長子,我叫何雨邦。在這裡我先給各位賠個不是,打擾了諸位的團圓。還有我何雨邦在這裡給各位叔叔阿姨,大爺大嬸,爺爺奶奶拜個早年。」說完用拿著東西的手向四方做了個長揖,九十度彎腰的那種。讓四方的人都能看到自己手上拿著的東西。並說上了四聲「大家過年好」
「邦子哥也過年好。」有年紀小認識何雨邦的。
「邦子回來了,這幾年去哪裡了?」有年紀大關係一般的。
「邦子怎麼現在才回來,你家裡出事了,你知道麼?」也有關係走得近,關心起何雨邦的。
………
各種回話聲不一而足,何雨邦站起身來等聲音低了下去之後才接著說道「我何雨邦這些年離開後就進入了部隊,一直到前段時間才退伍回來。今天就借著這個大家都在的機會處理點事。」
說道這裡何雨邦看著站在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身邊的一個少年開口問道「劉叔,這是你家二小子光天吧?能不能麻煩他通知下全院住戶來開個會。過兩天出了五(就是過了正月初五)我去山上弄點野味請全院住戶吃一頓。」
被叫做光天的少年抬頭看了下自己的父親。劉叔抬手拍了下他的後腦勺笑罵道「你邦子哥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事。」
劉叔說完自家孩子才接過何雨邦的話說「這有什麼麻不麻煩的,應該的。都知道你何雨邦打獵是吧好手,二大爺替全院的街坊謝謝你了。」劉叔看何雨邦這麼給面也是滿臉高興,這麼多人都在這裡,邦子偏偏就選中了自己。
「硄,硄,硄……」隨著劉光天敲鑼的聲音在大院裡響起,各家各戶所有人都來到了中院。聾老太太這個四合院老祖宗也沒有缺席,只是當她看到站在院子中間的何雨邦時,眼中有寒光閃過,臉色也陰沉了下去。
當劉光天去敲鑼叫人的時候,院裡已經有人抬出了一張老舊的八仙桌放在院子中間。
等桌子放好,何雨邦沒有管其他人。快步走到桌邊站定,把手上的窩窩頭跟棒子粥放在桌子上。
作揖一圈之後何雨邦才開口說道「各位老少爺們,我知道院子裡有三個街道選的管事大爺。但是今天我就是有一點家事想跟院裡人打聽一下。如果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希望各位能夠諒解,過幾天我擺酒給各位街坊鄰居賠罪。」
等大家都客氣著說沒關係後,何雨邦也沒有管其中幾個臉色難看的人。開口問道「各位街坊鄰居,老少爺們。住在中院正房裡的何家是不是在我何雨邦走後就只剩下一個小閨女何雨水了,是不是我老何家我不回來就要絕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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