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賈張氏已經沒心氣了。
劉海中也不由有些埋怨。
你說這人是怎麼想的,自個兒這麼不乾淨,還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弄得他也受波及。
眼看著眾人的目光開始變得不對勁兒,劉海中連忙說道:「賈張氏,你這種行為實在是太可惡了,必須嚴懲!
我提議,讓賈張氏立刻改正,以後好好對待秦淮茹,由我們大家共同監督。」
眾人雖然覺得這個解決方法並不怎麼合適,但一來是人家的家務事,二來婆婆兒媳的矛盾,哪裡有說得清的?
如果秦淮茹真出了什麼事,那賈張氏確實怎麼懲罰都不為過。
可現在秦淮茹還好好的,一點事沒有,賈張氏能就此改正便是最好不過了。
不等劉海中詢問,賈張氏連忙開口道:「我認罰,我認罰,以後我一定好好對淮茹。」
劉海中面露滿意之色,做出最後判決:「那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賈張氏的事情大家都要引以為戒,院裡以後要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定從重處罰!
好了,散會!」
劉海中說完總結,便一聲令下宣布散會。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都有一個疑惑:這就完了?
用腳想也知道,當然不可能!
看這秦京茹,連賈張氏都鎮不住,便知道她不是個省油的燈。
何況背後還站著一個張建東,整個四合院都拿人家沒辦法。
秦京茹有理,張建東有勢。
這兩人要是願意這麼簡單就認了,那才奇怪。
正是因為如此,劉海中清楚地知道,這次大會一定不能僵持太長時間。
的趁著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以最快速度結束。
這樣就算對方還有不滿,也只能怪他們自己不積極。
劉海中深知,在圍觀眾人心中,自己的威望還不如張建東,等眾人自行散會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他說完話後,便準備立刻抬腳離開。
直接離開四合院去外面轉上幾圈,不管後面誰叫他也不管,等回來的時候,一切就都成了定數。
其實這樣做會損害他作為管事大爺的威嚴,但為了促成這個結果,他也只能行此無奈之舉。
劉海中並不是想維護賈張氏,他這樣做的目的,一是為了給張建東找不痛快,二是為了在院裡樹立長者為大的觀念。
有了今天這件事,想必之後四合院的風氣會大為改善吧。
劉海中面不改色,一手拉開象徵一大爺權力的椅子,雄赳赳氣昂昂地朝人群走去。
眾人被他的氣勢所震懾,自覺讓開一條道路。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秦京茹的聲音。
「賈張氏虐待我姐,賈東旭家暴,連個懲罰都沒有,就這麼算了?」
聲音很大,眾人的議論聲為之一靜。
劉海中面露不屑,心中滿滿的嘲諷。
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作為管事大爺,他料定秦京茹就算有什麼不滿,也只能委婉地提出意見。
他早已經打定主意,不管秦京茹一方說什麼他都不理會,直接跑出四合院。
到那時,秦京茹想通了再想找,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秦京茹啊秦京茹,要怪就怪張建東吧,誰讓他惹到我了呢?
身後秦京茹又抱怨了幾句,傳來張建東的聲音。
「要我說,管事大爺只是四合院自主成立的非官方組織,沒有任何實際權力,這種事,他們做不了主。」
劉海中微微一笑,根本沒放在心上。
這點攻擊力,他還承受得住。
「難道就沒地方講理了嗎?」
「講理還不容易?去派出所唄!」
聽到「派出所」三個字,劉海中動作一僵,已經抬起來的腳怎麼也放不下去。
張建東繼續說道:「派出所專為老百姓做主,賈家的行為對你姐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你要是追究到底,怎麼說也能判個一年兩年的。」
劉海中臉上笑容消失,換上了一副苦瓜臉。
同時心中不斷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婆媳矛盾而已,不至於驚動派出所吧。
秦京茹:「可是我害怕,不敢去派出所……」
劉海中一顆心放了下去。
張建東:「沒事,不敢去派出所,還有別的地方,去街道辦。
咱們院裡發生的所有事,街道辦都有權力管,就今天這事去告狀,一告一個準!」
劉海中一顆心懸了起來。
張建東:「但是街道辦的懲罰估計也就是掃掃大街這樣子,對賈張氏來說感覺有點治標不治本。」
秦京茹:「那不行,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老太婆!」
劉海中一顆心又放了下去。
張建東:「不去街道辦,那就去婦聯。
婦聯是保護婦女權益的組織,賈家這種思想老舊、欺負孕婦的行為,婦聯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劉海中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張建東:「你要是擔心沒人管,那就把這些地方全都走一遍,總有能說理的地方。
除了這些再去一趟軋鋼廠,讓廠里的領導也都了解了解,賈東旭到底是個什麼人!
我就不信了,這麼大個四九城,還能沒處申冤了?」
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劉海中回過頭,板著張臉看著張建東和秦京茹。
這兩人也正在看著他,笑得十分可惡。
劉海中氣得牙痒痒,他有足夠充分的理由懷疑,剛才那番話就是這兩個人故意說給她聽的。
有心嘲諷幾句一走了之,但殘存的理智死死壓住劉海中心中的衝動。
又是街道辦又是派出所又是婦聯,換別人說這話,劉海中絕對理都不理。
可張建東這人就是邪性。
自打人家來了四合院,他吃的虧那還少麼?
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把這事捅出去,賈家怎麼樣先不說,他這個管事大爺肯定是保不住了。
為了爭一時之氣,冒這麼大風險,真的值得嗎?
還要找到廠里去,毀人前程,這簡直是要趕盡殺絕啊。
都是街坊鄰居,竟然做的這麼絕!
想到這,劉海中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憤恨。
這幅場景,讓圍觀眾人有些奇怪。
這種眼神,不應該屬於秦京茹的麼,怎麼這會兒出現在劉海中的臉上?
剛才大會他們大概也聽懂了。
賈張氏屁事兒沒有,不用說秦京茹也是吃虧的一方。
不過現在看來,事情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
眾人不由得凝神靜氣,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場上的局勢,心中卻都有同樣的想法。
這張建東的熱鬧就是好看,總能搞出點新花樣!
面對劉海中的注視,張建東已經沒有再磨嘰下去的耐心了。
事實上他剛才的想法,確實是恐嚇劉海中,讓他正確地判斷。
但看到劉海中的眼神後,他改變主意了。
這種人不吃點苦頭,是不會回頭的。
他之前所說的絕不全是恐嚇,而是真真正正能夠起到作用的。
尤其是賈家這種情況,不論找哪一方,效果都是立竿見影。
因為現在這個時期是建國後不久,經濟建設日新月異,人民群眾的意識觀念也不斷在進步。
特別是女性的觀念,從封建腐朽的小女人,逐漸向能頂半邊天的巾幗轉變。
在這個事情,往往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現象。
一部分人思想開放,女性也能接受教育,開始工作,獲得各種權力。
但大部分人還是封建思想,女人就要在家伺候丈夫一家三代人,任勞任怨,還受人埋怨。
而秦淮茹的情況,絕對算得上罕見了。
平時幹活幹個不停也就算了,結了婚也不得消停,在封建社會,這種情況也很少出現在正妻身上。
在社會正整頓風氣的當口,賈家絕對算是個典型。
這裡就不得不提婦聯了。
從這時候開始,一直到往後幾十年,婦聯的權力都十分大。
婦女維權,接生育幼,調節家庭矛盾,參與社會改革,甚至是十幾年後的計劃生育,都有婦聯的身影。
尤其是在幫助婦女維權這件事上,比派出所還好使。
心裡打定主意,張建東二話不說,拉著秦京茹就要走。
「張建東,你不許走!」
賈張氏攔住張建東兩人去路,眼中滿是惶恐。
見此情形,劉海中暗自鬆了一口氣,而圍觀眾人臉上則露出些許惋惜。
這個賈張氏,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
眼看著好戲才剛要上場,她卻橫插一槓子。
而此時的賈張氏要是知道這些人的想法,恨不得當場給他們送上一記豬突猛撞。
敢情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是吧?
這小子說的多嚇人哪,又是找公安,又是找廠里。
這要是真讓他找了,賈東旭進局子又丟工作,老賈家可就要敗在她的手裡了。
這要是九泉之下見了老賈……
賈張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雖然她平時壓箱底的絕招就是召喚老賈,但她可不想真的見到老賈。
眼看張建東和秦京茹怒目而視,賈張氏深吸一口氣,說道:「張建東,這件事就算我錯了。
咱們有話好商量,都是一個院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何必弄得這麼緊張呢?」
賈張氏一番話說得張建東暈頭轉向,圍觀眾人更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如一句說了很多遍的話,賈張氏是什麼人?
四合院一霸啊。
自打她進了四合院開始,就沒見過她服軟,只有別人服軟的份兒。
憑藉一手胡攪蠻纏的功夫和厚如城牆的臉皮,整個四合院在吵架這一塊,賈張氏就沒怕過誰!
可如今,賈張氏的不敗金身被打破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態度如此積極、意見如此鮮明地服軟,可謂四合院紀年曆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此刻圍觀眾人心中,不約而同地產生一股見證歷史的神聖。
就知道張建東這小子行!
迎著眾人感情無比複雜的眼神,張建東很快清醒過來。
現階段的賈張氏確實橫衝直撞無人能敵,但在原著中,賈張氏的堅持才最讓人害怕。
就阻止秦淮茹和何雨柱再婚這一件事上,賈張氏便堅持了十數年。
不僅自己堅持,平時還不停的給三個孩子灌輸「反何」情緒,間接性創造出「盜聖」棒梗,意識形態可謂十分超前。
在她的堅持下,即使死後十幾年,何雨柱和秦淮茹依舊沒辦法結婚。
可以說,沒有賈張氏,情滿四合院的長度最少得減上好幾集!
這麼一個人突然服軟,張建東的第一反應不是自傲,而是想到執行的問題。
眾所周知,認錯不代表會改正。
賈張氏很有可能是想先度過眼前這關,後面再裝死。
這種結果,並不是張建東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賈張氏徹底服軟,至少要持續個幾年,這才對得起他這麼長時間的布局,和秦京茹受了半個多月的罪。
所以,張建東完全無視擋在面前的賈張氏,繼續朝著門外走去。
賈張氏急了,幾步又擋在前面。
這次她的態度堪稱卑微,艱難地弓著腰,賠笑道:「張建東,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千萬別找我家東旭的麻煩。
我們家可都靠著東旭一個人撐著嗎,他要是倒了,那我們賈家也就算完了。
你總得為秦淮茹想想吧,她和東旭畢竟是兩口子,東旭出了事,她的日子也好過不了!」
這話一出,最先遲疑的是秦京茹。
原本兩人商量好的計劃,是等賈張氏受不了發出挑戰,他們再以逸待勞,一舉擊破。
但這次卻是秦京茹先忍不住爆發。
原因便是看到堂姐秦淮茹被賈家母子欺負。
如果說之前秦京茹的目的,只是偷個懶順帶給賈張氏一個教訓的話,那現在,她的目的已經悄悄發生改變。
給秦淮茹出氣占據了主要位置。
所以當賈張氏以秦淮茹作為勸說理由時,她瞬間便動搖了。
如果為了出氣讓堂姐的日子更難過,這不是捨本逐末嗎?
可要是就這麼放過賈張氏,堂姐的日子真的就能好過嗎?
一時之間,秦京茹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向張建東投去求助的眼神。
張建東回以稍安勿躁的眼神,停下腳步對賈張氏說道:「賈張氏,既然你也知道你自己錯了,那我就放你一馬。」
賈張氏一聽立刻就要大喜,不過剛喜了一點點,便聽到張建東又說道:「不過,作為對秦京茹的補償,你得答應我們幾個條件。」
「這……」
賈張氏有些遲疑。
都不是小孩子了,秦京茹會提什麼條件她心裡多少有數,總不會是劉海中說的那種屁話。
這要是答應了,以後在秦京茹面前,她都得低著頭走路。
心中糾結萬分,恍惚間看到張建東面露不耐之色,賈張氏幡然醒悟。
這都什麼時候了,哪還有她討價還價的餘地?
今天要是不答應,賈東旭遭了難,最後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賈張氏目光堅定、誠懇的看向張建東,說道:「答應,我答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