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的樣子顯然已經把兩個姑娘當做自己的未來兒媳婦了，至於到底是哪個，總好過清高自傲的蘇家姑娘強。
陳雪和葉琪都微微有些尷尬，趙老太太的熱情讓二人有些吃不消。
有腦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關鍵是二人還都不怎麼排斥老太太的熱情。
這也是趙媽媽自己獨特的人格魅力。
大雜院人際複雜，東家長西家短的，偏偏趙老太太的為人，誰也說不出壞話來。
老太太能教育出幾個三觀偉正的後輩，只此一項，人格魅力可想而知。
兩個大姑娘羞答答的道謝：「謝謝阿姨……」
正在這時，一聲嘹亮的喊叫傳來：「國強……你回來了？聽說還帶了兩位女朋友？」
「耍流氓可要不得呀……怎麼能同時和兩個談朋友呢……」
程建軍絕對是居心叵測……
程建軍一聲吆喝，可謂是用心險惡。一下子便把耍流氓的罪名扣在了趙國強的頭上。
最關鍵的問題是，桃色新聞最毀人……
沒法子解釋清楚，誰也擋不住別人的私下議論。
口舌之下，積毀銷骨……
趙老太太已經陰沉著臉。
陳雪和葉琪也豁然變色，這是誰呀嘴這麼臭……
不分青紅皂白就這麼污人清白？
問題是不管你怎麼解釋，趙國強都會顏面掃地。
難道你要給人說自己不是趙國強的女朋友？
那不是讓趙國強丟人嗎？
不解釋就成了默認，趙國強還是耍流氓。
趙國強自己也有些怒了……
這個攪屎棍子，好了傷疤忘了疼，看來已經忘了在酒樓和農村的狼狽樣子。
正好自己就幫他再憶苦思甜。
屬黃瓜的不拍一頓，就會不舒服……
聲音剛落，程建軍就大踏步走了進來，意氣風發。
白襯衣、的確良褲子，熨燙的板板正正，小皮鞋擦得光可照人，頭髮也梳了一個流行的偏分，很有一股子意氣風發的氣勢。
看見陳雪和葉琪的絕世容貌，程建軍也有一剎那的驚艷。
太漂亮了……
隨即就是濃濃的惡意和嫉妒。
憑什麼趙國強那嬉皮笑臉的二皮臉有這麼漂亮的女子。
其實就該是我程建軍的女人……
這廝很有演戲的天賦，一副熟絡的樣子。
「國強，這就是你不夠意思了，帶朋友回來也不跟我說一下，咱們說什麼關係？咱們的交情誰跟誰呀？」
一邊數落趙國強，一邊湊到陳雪和葉琪身邊。
開始伸出手，風度翩翩道：「你好……我叫程建軍，我爸爸是科長，我在師大學習。很高興認識你們……」
這廝努力的想把自己的優勢介紹出去。
甚至不倫不類的把自己爸爸的職位都畫蛇添足的說了出去。
其實目的就一個撬牆根……
趙國強的東西搶，女人更要搶……
這廝自信滿滿滿以為兩位美女怎麼也會禮貌性的回應。
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拉拉小手。
哪知道葉琪和陳雪看著他一言不發，對他深處的手更是熟視無睹。
葉琪甚至直接質問：「剛才是你說國強耍流氓的？就這樣的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趙國強的朋友？」
「誰家的朋友如此污人清白？誰家的朋友會如此喪心病狂？呸……別在我面前噁心人……」
趙國強傻了……
葉琪也有點吃驚。
誰也沒有想到，反而是靦腆的葉琪率先發難直接撕破臉。
如果是陳雪，趙國強不吃驚，南方小辣椒還是很有味道的。
偏偏是說話就臉紅的葉琪率先質問，趙國強又點吃驚，接著就是大喜。
美女維護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賞心悅目？
老太太直接開口趕人：「建軍啊，一個院子的，大媽就不再說什麼難聽的了。」
「你是個什麼秉性，院子裡的人大家都有公論，你今天扣我家國強的屎盆子大媽不會找你，一會兒你爸爸媽媽回來了，我自會上門說個清楚。」
「今天有客人，沒事你就自己識趣點，自己走人。」
程建軍那個尷尬呀……
趙國強還沒發飆呢，就已經遭受了兩連擊。
尤其是趙媽說要上門找程爸程媽，自己鐵定是要受訓斥的。
程爸程媽就是再寵溺自己，也要給趙老太太道歉，畢竟自己被妒火沖暈了頭，做的是在說不上高明。
程爸一向教導的心術、心機，全部都丟到九霄雲外了。
活乾的太糙，水平比農村婦女還差勁。
於是連忙嬉皮笑臉道：「趙大媽你可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就是一時說禿嚕嘴了。國強和我是朋友開玩笑習慣了，您別怪我，我收回剛才的話，對不住您。」
「那個您不會一棍子把我打死吧？」
沒臉沒皮的樣子把趙大媽也說的無可奈何。
趙國強站了起來，一把拉住程建軍走到一旁：「建軍……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又行了？」
「好了傷疤忘了疼啊？之前的事咱們兩清了，你一再說出來是想讓我找你清算後帳？」
「這樣也好，記得在農村你小子偷看人家女人被人家逼得走投無路是我救了你。」
「還有你的賠款是借我的吧？還錢立刻……馬上……」
程建軍頓時成了霜打的茄子。
偷看女人那件事是他人生最大的污點也是趙國強掌握他的最大把柄。
一直以來趙國強始終也沒有提起過，更沒有找他要帳。
程建軍這廝居然記吃不記打，把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如今舊事重提，程建軍頓時羞憤欲死，還不得不低頭賠罪。
要不然趙國強就敢把他的新聞分成八集不停地宣講，自己還怎麼在這個院子裡生活？丟死人了……
「國強……國強……你千萬別生氣，我就是說禿嚕嘴了。」
「你好人做到底，千萬替我保守秘密，要不然我爸爸指定會打死我的。你也不想我被我爸爸打死吧？」
這廝開始了賣慘。
「放心……打不死，你爸就這麼一根獨苗，他不捨得，頂多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小小年紀不學好偷窺……就這素質還大學生……真的是丟然顯眼……」
對於程建軍這個小強體質的壞蛋，趙國強不介意惡語相向。
這種人不會感恩，只會嫉妒，滿懷惡意，僅僅是罵幾句太不解恨。
「國強，高抬貴手，千萬饒我一次，有什麼條件，你只管開口。」
程建軍化身鼻涕蟲，奴顏婢膝。
趙國強下刀子毫不手軟：「想要我保密可以……第一還錢……第二把你家的香爐給我，全當我的精神損失費和封口費。」
程建軍知道自己不可能賴帳，於是爽快的答應。
至於香爐，對古玩一竅不通的程建軍根本就不知道他家的香爐是個什麼價值。
渾然沒想到趙國強會提出這麼一個條件。
多疑的他猶豫了一下，無奈形勢比人強只好低頭答應，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二人一同趕到程家，趙國強喜滋滋的揣著三十塊錢和一個小巧的紫銅香爐回家。
二女看見趙國強一副黃鼠狼偷雞得手的得意樣子。
然後忍不住問道：「你又詐到什麼好處了？看你奸詐的樣子指定沒幹好事，快說說，得了什麼好處？要不然你會放過那個傢伙？」
不得不說，兩個姑娘才是最了解趙國強的人。
這傢伙一身的奸商特質。
趙國強一個眼色，二女興致勃勃的跟著趙國強進屋，只見趙國強從懷裡拿出香爐。
美滋滋的上下觀賞，手掌撫摸的姿勢讓二女看的頭皮發麻，怎麼都感覺趙國強這廝有點走火入魔了。
陳雪忍不住一把揪在了趙國強的腰間軟肉上：「快說，這個破爐子有什麼好？」
破爐子？
趙國強狂翻白眼。
那個有這麼貴的破爐子嗎？
「宣德爐知道嗎？」
對著兩個文玩盲，趙國強只好循循善誘從基礎開始科普。
「廢話……誰不知道宣德爐？你這個是宣德爐？豈不是很值錢？」
陳雪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不怪這姑娘大驚小怪，家裡再有錢，也沒有親身經歷有感覺。
「是個屁……」
趙國強毫不客氣的爆粗口，打斷了陳雪的不切實際。
宣德爐的存世量低的令人髮指，大部分還是在海外，哪有這麼容易就讓自己得手？
「宣德爐是整個大明朝技藝的最高峰，無論是材質、技藝都已經達到了巔峰，後人無法超越。紅銅是從暹羅進口，加入珍貴的稀有金屬，精煉十二遍，這才造成了銅爐史上無法超越的神話。」
「其實這個爐子就是後人彷制的精品。雖然不是原版的宣德爐，可是看形制工藝也是明代的精品無疑。」
說到得意處，趙國強高興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陳雪和葉琪聽得滋滋有味，古玩里的門道淵深如海，涉及了大量的知識儲備。
二人自詡天之嬌女，知識淵博，現在才發現，自己實在是有點井底之蛙了。至少，財富就在自己眼前，自己也只會白白錯過。
「很值錢？」陳雪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葉琪也有此疑問，於是盯著趙國強。
趙國強鄭重無比：「值錢……」
「琪琪你家那把椅子再過二十年，可以在京城三環換三套房子。」
「這個爐子絕對比它價值還高……宣德爐的彷品很多，但是能以假亂真的，到目前為止我就發現了這一個，我懷疑這個是明朝宮廷彷制的精品，流落江湖了。」
「一般的工匠湊不齊原料，也造不出這麼精細的器物。」
「老子撿漏了……」
趙國強有理由張狂，寶貝就放在程家的眼皮子底下。
偏偏他們不認識，就當一個普通的香爐對待，明珠暗投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陳雪酸熘熘道：「你不會就是讓我們來看你撿漏的？我們的怎麼辦？」
趙國強看了看天色，距離吃飯還早。
趙國強叫道：「媽，中午做幾個好菜，一會兒我們回來吃飯。」
對著二女說道：「走……哥帶你們發財去……」
趙國強自己換了一身舊衣服，帶著二人直奔北邊。
前門樓子這一片已經被破爛侯這傢伙霍霍過了，想撿漏比登天還難，北邊的大雜院反而有可能有漏網之魚。
出了正陽門範圍，趙國強把自行車往路邊一鎖。
熟練地從后座拿出一個破麻袋，一個破秤，草帽往頭上一扣。
仰起脖子就叫了起來：「收破爛嘍……洋瓶子、舊紙盒子我買……舊家具、廢銅爛鐵我收……」
叫起來還挺有京味，悠揚十足。
不看臉還以為真的是資深收破爛的……
陳雪和葉琪頓時瞪大了眼珠子……
收破爛？…………
趙國強的騷操作著實的震驚了兩個天之嬌女。
就算是平民之家出身的葉琪也從小就知道收破爛的就是下九流的營生，走到哪都是被人甩白眼的存在。
趙國強一居然無縫切換的還無心裡負擔，兩相對比身份天差地別。
趙國強就不嫌丟人？
兩個大美女面面相覷，無數的疑問充斥心間。
一個大雜院裡走出一個婦女，叫道：「收破爛的……那個舊書舊報紙收不？」
趙國強的本意是在古董文玩。
不過他也知道哪有一出門就撿漏的道理。
於是連忙答應：「收……價格絕對讓您滿意。」
趙國強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婦女三十多歲看了趙國強一眼。
「你這小伙子夠年輕的，能捨得臉面幹這營生不簡單……」
趙國強嘴甜：「姐姐，臉面跟餓肚子比就不是事兒。咱總不能坐吃山空，收破爛不體面，可也是正正經經的憑勞動賺錢不寒磣……」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婦女推開房門，說道：「你自己進來拿吧，太沉了，我拿不動……」
進了堂屋，趙國強一眼就看見了堂屋掛著一個簇新的遺照，一個老爺子慈祥的在照片中微笑。
這是家中有人新喪……
推開一間臥室，只見小小的房間內放著一張床，一個書櫃，一個書桌，上邊滿滿當當的儘是書籍，一摞一摞的報紙，堆放的整整齊齊。
婦女指著舊報紙說道：「我家公爹走了，房間要騰出來住人，你看看把這些東西都搬走。那個錢你按市價給就行，把房間騰乾淨就行。」
這種事兒趙國強也不覺得麻煩，收破爛的經常遇見，處於維護人際關係的需要，收破爛的通常都會把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省的主人再沾手干髒活。
其實算是一種維護客戶的手段。
趙國強爽快的答應：「得嘞……大姐你在一旁看著，哪些需要保留，哪些不要您吱聲就行。」
趙國強化身搬運工把舊報紙扛出房間，堆在外邊。
婦女看著一柜子的書，也皺眉道：「那個書也拿走吧……我家以後也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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