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秘書，領導這會有空嗎？」

  在肯定了陳俠的實戰演習計劃書後，李衛東就拿著計劃書來到領導這邊。

  先見到的仍舊是莊秘書。

  雖然領導很器重李衛東，可那間辦公室也不是他想進就能進的。

  畢竟領導平時工作比較忙，甚至每天都要見很多人。

  所以按照正常的程序，只能先找莊秘書。

  「你小子昨天不是剛來過嗎？怎麼又跑來了？」

  莊秘書笑眯眯的看著李衛東。

  以往李衛東可很少往這邊跑，也不知道是想避嫌，還是怎麼著。

  用領導的話說，就是人小鬼大，想的太多。

  「有正經事，不過其中一件是找您的。」

  李衛東說著，將其中一份計劃書遞給莊秘書，這是王宏偉給他的，並且他已經簽了字，上面的內容是關於訓練基地增加部門，招收人員的計劃。

  從一來是，關於訓練基地的人員問題，就是跟莊秘書對接的，對方也有這個權利。

  別看他只是領導身邊的秘書，但跟那些只能拎包，端茶遞水的秘書不同，他這個秘書也分幫著領導分擔了不少工作，甚至身上還掛著一個主任的頭銜。

  訓練基地可謂是領導的心頭肉，投以很大的關注，再加上李衛東的特殊，所以讓莊秘書直接跟李衛東對接，也能讓李衛東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可以說，領導也算一心為李衛東考慮。

  但之前，李衛東對於訓練基地的工作人員招收沒太上心，因為訓練基地比較簡單，作用也單一，主要就是訓練學員，又因為新建，沒有這樣那樣的事情。

  有教官，後勤跟得上，剩下的也不著急。

  以至於趙永亮這個政委上任後，都沒什麼人手可用。

  後來更是以此為由告了他一記刁狀。

  然後被李衛東不講武德的給收拾了。

  「人員招收？現在知道急了？」

  莊秘書簡單掃了一眼，就打趣的看著李衛東。

  「瞧您說的，我之前一門心思都在怎麼訓練那些學員上，想著訓練基地能夠運轉就行，少點人，還能省點糧食，不過現在我也明白，一些部門跟人員還是有存在必要的。」

  李衛東一臉慚愧的說道。

  莊秘書頓時露出信你才怪的表情，對於李衛東的一些想法他也能猜透，年青人嘛，想要出成績，又不想受到掣肘也能理解。

  有句話說的好，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但後來，被那位政委上了一課，所以也有些急了。

  對此，莊秘書並不想多說什麼。

  李衛東終究跟那些在部門裡摸爬滾打起來的人不同，加上他太年青，從監獄副隊長，一下子成了訓練基地的副大隊長，這跨度實在有點大。

  他的工作經驗遠遠不足，更是不明白一個完整的部門意味著什麼。

  很多東西既然存在，不管你是不是討厭它，必然是有它的道理。

  想要把工作做好，也不是低著頭使勁就行的，還得學會抬起頭來看路。

  不過不管莊秘書還是領導，對李衛東都相對比較包容，當初訓練基地沒有配備大隊長，讓李衛東這個副大隊長主持工作，也是為了鍛鍊他。

  既然是鍛鍊，心底早就為李衛東畫好了線，允許他犯錯。

  只有這樣，才能更快的成長。

  這也是專門找個跟李衛東不可能一條心的政委的原因。

  雖然後來李衛東的處理辦法太過粗暴，直接來了個釜底抽薪，又跟領導來了個將軍。

  但這些事情在領導眼中，壓根就不算什麼，還在那條線之內。

  只要李衛東不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領導就會包容他。

  可以說，這是李衛東的幸運。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這樣不斷試錯的機會。

  如今，莊秘書看著這份人員招收計劃，多少還是有點欣慰的，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犯錯之後還不知道改正。

  「基本沒什麼問題，回頭我讓人事處的人去那邊跟你對接，只要符合要求就行。」

  莊秘書看完計劃書後，對著李衛東點了點頭。

  對他而言，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甚至原本就在計劃當中，屬於訓練基地本就應該招收的人員，這個原本在訓練基地建好以後就應該完善的，只是拖到了現在。

  「這個符合要求，怎麼定義？比如說，為了更好的警戒，我這次打算在保衛科招兩名會養狗的人，並且帶著狗一起過去，算是未來警犬基地的一個補充，以後等訓練出足夠的警犬後，跟特戰小隊配合。

  但這兩個人都是我從農村找的，雖然知根知底，也有訓狗的本事，但您也知道，根據文件指示，目前單位招收人員，必須要有城裡戶口，這個怎麼解決？只能用臨時工的辦法嗎？」

  李衛東忍不住問道。

  都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儘管臨時工也在清退的範圍內，但一些單位的確少不了臨時工的存在。

  畢竟正式工人一旦招進來，哪怕是廠長，想開除都難。

  可是臨時工就不同了，干一樣的活，甚至更累更髒的活，就算享受的待遇跟正式工一樣，可因為只是臨時工，去留全都在單位領導的掌握中。

  不行可以直接開除，也沒有後患。

  畢竟是臨時工，跟正式工可不一樣。

  所以哪怕要求清退臨時工，但一些單位還是假裝沒聽到，依舊我行我素。

  上次李衛東從李家村帶到第六農場的兩個人，就是以臨時工的方式。

  儘管只是臨時工，可對於農村人來講，已經是難得的機會了，將來有希望轉為正式工。

  但這次，李衛東卻不想這樣，希望能夠一步到位。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他無法完全做主。

  「警犬？我記得咱們市里好像已經有一個類似的訓練基地了吧？」

  莊秘書皺著眉頭想了想。

  「對，是有這麼個基地，不過那邊比較簡陋，人也不多，整合起來也有些麻煩，所以乾脆由訓練基地自己展開工作，慢慢來嘛。」

  李衛東解釋道。

  「這懂的訓練狗的，不光農村才有吧？」

  莊秘書繼續問道。

  「城裡有我也不熟悉啊，那些遛鳥鬥狗的人，以前都是些什麼人，您不會不知道吧？反而還不如從農村找呢，畢竟農村不少人家從小就養狗看門，一些人訓練的狗，還是很聽話的。

  一旦訓練好了，這些警犬配合特戰小隊執行一些搜救，抓捕任務還是很管用的，效果遠大於一加一。」

  關於農村的土狗能不能當警犬，這個就屬於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關鍵是，這會就算想進口也沒地方進口。

  還不如從現在開始自己訓練，不斷進行培育，說不定幾代之後，就有了合格的警犬。

  像抗戰時期，敵人就有狼狗部隊。

  而以前李衛東看過一部電影，就是講述那個時代的，有一隻神奇的狗，幫助主人完成了很多艱巨的任務。

  所以李衛東相信，只要願意，肯定可以做到。

  「行吧，給你兩個特殊指標。」

  莊秘書點點頭，好像是被李衛東說動了。

  「兩個哪夠？以後這警犬基地肯定會不斷擴大，而且除了警犬外，我還打算以後在訓練基地開墾一些菜地，養點豬，爭取做到自給自足，不給組織添麻煩。」

  李衛東開始得寸進尺。

  聽到他的話，莊秘書臉都發黑了。

  訓練基地是用來做這個的？

  不一心搞訓練，結果要去種菜養豬，像什麼話？

  而且這點東西，用得著訓練基地自己弄嗎？

  為了維持訓練基地學員的高強度訓練，後勤部門可是足量供應食用油，甚至還有肉類。

  哪用得著訓練基地不務正業？

  「我警告你，訓練基地只能做跟訓練有關的事情，養狗我能理解，也就是你說的警犬，但是養豬，你想都別想，至於特殊工作指標，我最多給你五個。」

  莊秘書黑著臉說道。

  似乎生怕李衛東還要得寸進尺，他繼續說道：「訓練基地比較特殊，有嚴格的保密要求，不能招臨時工，而且你從農村招的人，也必須要經過審查，確定沒有問題以後才能加入。」

  「才五個啊，要不再多給兩個？就算不去養豬，可農村也有一些退伍兵，還是很不錯的，可以進入保衛科。」李衛東忍不住說道。

  「你想都別想，給你五個特殊工作指標，已經是看在訓練基地新建的面子上，這五個特殊指標可是正式工，可以把農村戶口改遷成城市戶口的，你不會不知道這裡面的難度吧？」

  莊秘書使勁搖頭。

  大環境下，這已經屬於頂風作案了。

  要是一味的縱容，天知道李衛東會不會把農村老家的人都帶進訓練基地。

  那樣成什麼了？

  就算這五個特殊工作指標，也是看在李衛東剛從農村出來，一心想幫助鄉親的面子上。

  說白了，就是給李衛東的獎勵。

  其實按照規定，每一個一等功都有一個這樣的指標，但問題是，那些指標是為了給一等功英雄解決親人戶口工作問題的。

  而且只能限於直系親屬之間使用。

  就算稍微出點格，比如給親叔叔，親大哥，大嫂這一類的，也不是不行。

  但如果給外人，那就不符合規定了。

  所以李衛東立了那麼多一等功，其實是有名額的，甚至李衛東也打算把其中一個給大嫂楊芳芳使用。

  要不是奶奶堅決不願意落戶城裡，打算死了以後回農村跟爺爺葬在一起，李衛東其實是想把名額給奶奶使用的。

  但以李家目前的情況，壓根就不缺那份糧本。

  也就楊芳芳如果轉為城裡戶口以後，今後生的孩子也會直接屬於城市戶口。

  畢竟這年頭子女的戶口是要跟隨母親落戶的。

  母親是農村戶口，哪怕嫁到了城裡，以後生了孩子，也只能是農村戶口。

  這便是如今的政策。

  也是很多城裡人寧願娶一個城裡帶孩子的寡婦，也不願意找個農村漂亮的黃花大閨女的原因。

  因為城裡戶口有糧本，有糧本就有糧食。

  「好吧，五個就五個。」

  李衛東一副勉強才同意的樣子，讓莊秘書恨不能把他給踹出去。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情？」

  莊秘書又看向李衛東手裡另外一份文件。

  「這份是學員實戰演習訓練計劃書，您也一起給看看吧。」

  李衛東乾脆把另外一份文件也遞過去。

  「實戰演習？」

  莊秘書有些驚訝。

  關鍵是實戰兩個字，有點敏感。

  接過文件後，他便低頭認真的看了起來，態度跟之前也有了明顯的區別。

  畢竟訓練基地的人員招收只是屬於小事，原本就應該有的。

  但實戰演習，則關係到第一批特警學員，不但領導關注，就連他也很重視。

  這一次，莊秘書足足看了十幾分鐘，等看完後，又沉思了片刻，繼續又看了一遍，才抬頭看著李衛東。

  「你這個死亡指標，是不是有點過了？上面說的橡膠子彈，跟真正的子彈有多大區別？」

  「死亡指標只是以防萬一，說不定壓根就用不上，而這個橡膠子彈，只是裝填的彈藥少一些，加上子彈頭是橡膠做的，威力沒那麼大，但是射程之類的還是有一定保障的。

  如果沒有防護，直接打在身上最少也是青腫，甚至能夠打斷肋骨，要是不小心射擊到眼睛，太陽穴，咽喉這些部位，的確會有死亡危險。

  不過，這次實戰演習肯定會做好充足的防護，會最大限度的避免出現這些問題。

  要是連橡膠子彈也沒法使用，那這次實戰演習也就失去了應有的效果，跟過家家沒什麼兩樣。

  為了能夠檢驗，並充分讓這批學員得到訓練，避免等以後真正執行任務因為大意喪命，這次實戰演習還是很有必要的。」

  李衛東耐心的解釋道。

  「好吧，另外你打算把演習地點放在監獄那邊，並且占用那邊的辦公地點跟關押犯人的地方，時間最少一個星期？」

  莊秘書提出下一個問題，同時看向李衛東的眼神有些怪異。

  雖然計劃書上充分說明了選擇那邊的理由，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李衛東找的這個演習地點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