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應該搬走了。」
房間裡,李衛東從後窗戶聽著那些吵鬧聲,心裡琢磨著。
他倒是不害怕什麼閒言碎語,可平日裡老太太跟張秀珍在家裡,難免會聽到一耳朵。
要說鄰里之間的感情問題,那更不存在。
二大爺劉海中也算是因為李家半身不遂,三大爺閻埠貴的兒子現在還在農場裡關著。
也就一大爺沒個孩子。
今晚這一出,顯然也昭示著許大茂心中的不滿。
而秦淮茹家裡,還有個賈張氏。
整個院裡,也就傻柱跟他家關係比較親近。
但平時,不管老太太還是張秀珍,都不是喜歡熱鬧,湊堆閒聊的性格。
所以這邊也就沒什麼難以割捨的。
頂多就是剛剛拾掇好的房子有點浪費。
不過就算搬走了,房子也不會被收回去,放這裡就行。
實在不行留給李衛民兩口子。
但目前,他們也是難得回來一趟。
大嫂楊芳芳在第六農場的女子農場當獄警,因為周曉白的緣故,比較受重用,一個月也就回來一趟。
而李衛民就更別說了,被迫老老實實的待在第三農場,名義上是工人,可實際上,跟那裡的服刑人員沒有太大區別。
美曰其名,洗心革面。
要搬走,落腳的地方也是現成的。
那就是張雲尚家的前院,算起來,那邊比較寬敞,全家一人一間房都沒問題。
而且那裡被張雲尚拾掇的板板正正,不管面積還是環境,都比這邊好,關鍵是那邊比較安靜,更加適合老太太跟張秀珍的性格。
原本李衛東租下這套房子是打算給周曉白一家住,但其父周秉安明擺著拉不下臉,乾脆在那附近也找了一座小院。
所以,張雲尚那邊就空了下來。
既然這邊住的不舒服,還不如乾脆搬到那邊,從此獨門獨院的,也省了鄰里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
至於上次孟冬青許諾的調查局的樓房,還在剛剛規劃好,等建好還得一兩年。
不過要搬家,肯定不是他一拍腦袋就能決定的,還得跟張秀珍商量一下。
畢竟換個新的地方,肯定還得重新適應。
再者,李衛斌跟李雪茹也得換學校。
好在嚴格的來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第二天早上,李衛東就在飯桌上說了這件事情。
話剛出口,全家人都安靜下來。
「搬家?這邊住好好的,怎麼想起搬家來了?」
短暫的沉默後,張秀珍放下筷子,腦海中想的卻是昨晚聽到的吵架聲。
「這邊有點擠了,您跟我奶也不是那種喜歡熱鬧的性格,再加上小斌跟小茹也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獨立的房間,至於房子您也不用操心,我都找好了,就在胭脂巷那邊,是一座獨立的前院,只有咱們一家,等過幾天有空,我開車拉你們過去看看。」
李衛東直接說道。
這個措不及防的消息再度讓張秀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原本以為李衛東是昨晚聽到後面院裡傳來的吵架,所以才決定搬出去。
沒想到,對方連房子都已經找好了,擺明了不是剛剛生出來的想法。
不過張秀珍想了想,還是搖頭。
「我跟你爸在這邊都住習慣了,你要是不喜歡這邊,等你跟曉白結婚,搬到那邊去住也行。」
對於張秀珍的猶豫,李衛東也能理解。
這邊再怎麼不好,也是自己的家,而李衛東那邊找的房子,是李衛東的,跟她沒什麼關係。
如果搬過去,會讓她感覺不自在,像寄居籬下。
畢竟平日裡千好萬好,但架不住李衛東不是她親生的。
倒是兩個小傢伙,這會眼巴巴的看著自家二哥。
雖然如今的東屋很好,乾淨敞亮,還有衛生間,晚上來開門就能上廁所,不用去外面胡同的公共廁所,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但正如李衛東說的,如果能有一個獨立的,專門屬於自己的房間,那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
畢竟現在東屋還是小了點,李雪茹跟奶奶睡一張床,李衛斌自己在靠牆邊的地方睡一張小床,屋裡只有一張桌子,如果兩個人一起寫作業,地方就不夠用的。
幸好李雪茹從來不知道作業是什麼。
即便如此,兩人偶爾也會爭這個爭那個。
最近李雪茹就反應李衛斌晚上睡覺磨牙,吵的她睡不著。
而李衛斌討厭李雪茹腳丫子臭,明明是女孩子,卻懶得不洗腳。
尤其是隨著年齡增長,兩個小傢伙也都有了明顯的男女意識,彼此越來越看不慣對方。
剛剛二哥說的話他們可聽的一清二楚,只要搬過去,兩人都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
想想就美。
至於別的問題,是不是寄人籬下,他們壓根就沒考慮過。
二哥家,不就是他們家嗎?
「我跟曉白還得上班,搬過去也是冷冷清清的,家裡沒人住著,缺人氣,而且等我們以後有了孩子,也得您跟我奶幫著看,你們要是不過去,誰幫我們看孩子?」
李衛東乾脆祭出殺手鐧。
果然,聽到這話,老太太明顯意動。
她現在就眼巴巴的盼著李衛東跟周曉白能趕緊給她生個重孫子。
至於換個地方住,她也沒有什麼感覺。
她在這邊住了也沒多久,平時出門上街的次數屈指可數。
「娘,我要搬到二哥家去住。」
李雪茹第一個忍不住。
「這……」
張秀珍也猶豫起來。
如果只是李雪茹的想法,她可以直接無視,如果還不服,揍一頓就好了。
但看老太太的模樣,明顯是有些心動了。
再加上李衛東說的話,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我看就這麼定了,就算咱們全家搬過去,這邊的房子也還是咱家的,就擺在這裡,以後想回來了可以隨時回來,平時不在家,我讓傻柱幫忙照應一下。」
李衛東見狀乾脆一錘定音。
「小斌他媽,我看就聽東子的吧。」
老太太也說話了。
「行,那就聽衛東的。」
張秀珍點了點頭,沒有再抗拒。
「那就這個周末吧,我開車帶大家先過去看看,然後準備準備搬家。」
李衛東乾脆說道。
既然決定了,也就沒必要拖拖拉拉的,早點搬過去也能早點適應。
而且夏天在那邊住也比較舒服些。
等吃完早飯,李衛東先開著吉普車『順路』把兩個小傢伙送去學校,然後才來到訓練基地。
與此同時,某個小院裡,張瑋一大早就拿著自己收集好的證據找到田主任。
「主任,根據我的調查,這個李衛東不僅無組織無機率,甚至在國外公然用錢賄賂別人,對自己同志也不團結,另外,他帶回那些東西的過程也有問題,裡面有太多的疑點。
我覺得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講,咱們都有必要把這些弄清楚,這也是為了自己同志負責。」
張瑋義正嚴詞的說著。
他先前特意調查了李衛東的身份資料,只不過李衛東的保密級別有點高,那些保密的內容他根本就查不到,唯一能查到的就是李衛東先在監獄農場工作,然後因為機緣巧合,幫忙訓練了一批特警,又趕上好運氣,解救了友宜賓館的綁架案。
所以才一躍成為訓練基地的副大隊長,總教官。
除此之外,他還查到李衛東曾經立過一次一等功。
然後就沒有了。
至於別的,比如李衛東那些沒有公開的一等功,以及三級調查專員的身份,壓根就不是他能了解到的。
並且,他只是利用自己的關係,沒有大張旗鼓的去調查李衛東,也就沒人給他『通風報信』。
以至於他所能掌握的信息嚴重不足。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張瑋覺得自己完全能夠把握住。
要是能弄清楚李衛東是怎麼從北邊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帶回來,並且掌握了這種辦法,那後面他就能照葫蘆畫瓢,源源不斷的立功。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而不僅僅只是因為看不慣李衛東。
聽了張瑋的話,田誌慶立即皺起眉頭。
「張副主任,李衛東同志並不是咱們部門的人,他之所以參與進來,也是在幫忙,而且按照事先約定,咱們不能過問他的行動,一切都以他為主。
最重要的是,他這次帶回來的東西,已經確定,就是那艘H潛艇的相關技術資料,根據研究所那邊的判斷,有了這些資料,咱們的H潛艇最少也能提前五年建造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在這件事情上,李衛東同志是有大功的。
如果咱們追究他的責任,豈不是在過河拆橋?而且公安那邊也不會同意的。」
「主任,我並沒有否認李衛東同志的功勞,但咱們也不能因為這名同志有功,就忽略掉可能存在的問題吧?而且我之所以要弄清楚,也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國家。
只要李衛東同志願意配合,把事情經過交代清楚,證明自己的清白,事後我不但可以最大限度的為他請功,更親自跟他賠禮道歉,便是負荊請罪也沒有問題。
至於公安那邊,就更應該弄清楚,都是為了國家,藏著掖著算什麼?
而且這件事情真要說起來,也是林振武同志完成了最危險,也最重要的工作,甚至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弄清楚,也是告慰林振武同志在天之靈。」
張瑋毫不退讓的說道。
他之所以這麼強勢,也跟田誌慶快要退了有關。
主任的位子,以後也會由他接任。
這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所以他有資格發出自己的聲音。
「關於這件事情,我建議你還是先跟公安那邊好好溝通一下比較好,畢竟李衛東同志是那邊的人,如果那邊同意調查,到時候兩邊聯合,也算師出有名。」
田誌慶見張瑋揪著不放,只能委婉的勸道。
實際上,就連他也不清楚李衛東的真實信息,但人老成精,從公安那邊的態度來看,這個李衛東似乎有點不簡單。
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副大隊長先不提,關鍵是這個計劃,也是公安那邊首肯的。
甚至他猜測,李衛東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帶回來,用的就是公安那邊隱藏的力量,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不想深究。
有時候難得糊塗也是一種選擇。
「也行,那這件事情就由我負責去溝通。」
張瑋點點頭,然後大步離開。
看他走路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而磁石,李衛東還不知道張瑋已經把槍口瞄準了他,來到訓練基地後,簡單逛了一圈,然後陳俠便把已經完善的實戰演習計劃交給他。
昨天才提出來,今天就把計劃擺到李衛東面前,分明就是早就有了準備,就等著李衛東同意。
李衛東示意陳俠先坐,然後便認真的看了起來。
陳俠這份實戰演習計劃,打算把地點放在監獄那邊,直接騰空目前監獄的辦公小樓,還有一座監區。
因為曾經在那邊訓練過,所以陳俠對於監獄的布局了如指掌。
那邊的小樓,還有監區,完全符合突擊營救,攻防兼備,以及不擾民,做到保密,方便,等諸多因素。
而且監獄也屬於公安管轄,屬於同部門,協調起來更加容易。
那些在小樓工作的人,也可以先換個地方,反正監獄那邊不缺房子。
如此綜合下來,好像沒有比監獄更適合的地方了。
要知道,之前李衛東剛聽到陳俠的計劃,還以為他打算把目標地點放在城裡,找一片人少的住宅區,沒想到,對方卻把主意打到監獄那邊。
但等他梳理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地點找的的確不錯。
就是監獄的大隊長張興武,心裡肯定會有一些想法。
甚至覺得李衛東是故意的,在立威。
畢竟之前剛有汪振義整頓紀律監察,並且跟向天明合作的事情。
而事後,張興武也特意去了第六農場一趟,算是放出友好的信號。
如果讓反手再把實戰演習地點放到監獄,對方會怎麼想?
不過,這些都不算真正的問題。
關鍵是這份計劃的內容。
李衛東壓下念頭,繼續仔細的看了起來。
根據陳俠的計劃,這次主要是營救人質,儼然把上次友宜賓館的營救當成了翻版。
所有學員以特戰小隊的形式,輪流進行攻防,最大限度的將特戰小隊的力量發揮出來。
而且既然是實戰演習,這裡面還涉及到上次李衛東提出的那種橡膠子彈,原本上次就打算用,但因為突發狀況,讓那次演習變成了真正的實戰營救。
但這樣的機會可一不可再,也不可能再等這樣的機會。
所以只能用這個辦法。
這種橡膠子彈可以最大限度的模擬實彈射擊,雖然打在身上也會很痛,如果是直接打在眼睛,或者要害部位,說不定還會出現傷殘的情況。
但陳俠認為,既然要實戰演習,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到時候只要最大限度的做好防護就可以了。
如果真的出現萬一,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總不能因為害怕受傷,就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吧?
那樣還實戰演習幹嘛?
不能因噎廢食。
畢竟等真的上了戰場,敵人的子彈可不會跟你客氣,那個時候用的也不是什麼橡膠子彈,就算有防護,也會要人命。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犯錯誤,以至於丟了性命,還不如現在先吃點苦頭。
而除了營救人質外,還有突擊戰,對抗戰,要最大限度的模擬現實中會出現的各種實戰情況。
為此,陳俠甚至還翻閱了不少公安內部的資料,搜集了最近幾年一些抓捕案子,上面就有不少敵人反擊的情況。
在翻閱這些案子的時候,陳俠還看到了那一條條消逝的生命。
在他看來,如果換成特警隊,讓這些特戰小隊去執行這些任務,絕對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死傷。
所以,這次的實戰演習絕對勢在必行。
除了這些對抗外,計劃中還有偽裝潛入,搜尋情報等。
可以說,陳俠已經在最大限度的將所有能夠想到的任務,全部來了一遍。
這場實戰演習中,甚至還用上了一些專業的設備,比如無線電。
不過現在的無線電可不是後世那種,耳朵里塞個耳麥,就可以無障礙的進行交流。
如今我無線電,得背個大匣子,用的也是那種戴在腦袋上的耳罩,並且還有一個磚頭大小的接收器,聯絡範圍也有限的很,甚至還有別的局限。
但在錯綜複雜的戰場上,尤其是突擊中,這些東西還是能夠起到很大作用的,可以更為隱蔽快捷的將現場的情況傳遞出去,亦或是由外面的觀察手通知正在執行任務的同伴,做到信息共享,同時發起攻擊。
只有這樣,所謂的狙擊手才能跟隊伍形成一個整體,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當然,現在這種通訊還有些不完善,但也勉強可以使用了。
並且上次李衛東就提起過這件事情,如今也的確有這樣的設備,只是太過貴重跟稀缺,遠遠無法做到普及。
等以後,一個分局也就配備一套。
從計劃中可以看出,陳俠絕對是絞盡腦汁。
相信這場實戰演習絕對可以給所有的學員上一堂生動有力的課,這比單純在訓練場中揮灑汗水,圍在一塊熟悉各種戰術有用的多。
這場實戰演習,無疑也是對這批學員的一次大考。
終於,當李衛東看完所有的計劃後,抬起頭,見陳俠正忐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