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家裡。
煮出來的魚。
三兩下就被幾個崽子吃光。
讓上班的老大老二交伙食費。
好傢夥。
那是抹乾淨嘴巴就跑。
沒辦法。
只能碎罵了他們兩句。
喝了點魚湯嘗嘗味。
半夜他躺在床上。
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就自己現在的釣技。
別說大物。
能上個一斤的都是謝天謝地。
想賣給別人賺點小錢。
在張浩柏的光環下。
誰願意花錢來買這些小魚小蝦?
越想。
他感到生活越難。
每個月二十七塊五。
想要多吃兩頓人都要好好想想。
更別提還有那幾個崽子。
雖然老大老二上班了。
但老三老四還在家裡。
兩個都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就算老四是女娃。
也一樣能吃。
哎呦。
他深深嘆出口氣。
為什麼自己當初要選擇當老師。
而不去工廠里上班啊?
就算撈個五級六級鉗工。
工資也比現在二十七塊五多吧?
要知道現在可不像二十一世紀。
老師的地位在這個年代賊低。
從他那跟秦淮茹相等的工資就可以看出來。
閻埠貴睡不著。
又從床上翻騰起來。
寒風刺激得閻大媽是一陣臭罵。
他才不管。
起身點上煤油燈。
又把筆記本拿出來研究著。
想要多學點釣技。
到時候可以在河邊上賣點魚換點米錢。
可是一想到自己愛面子。
之前不跟張浩柏學釣技。
就毀得腸子青。
感覺像是虧了好多錢似的。
在看著張浩柏家裡買了台收音機。
那種感覺變得是越發強烈。
虧啊!
真的想硬虧!
如果自己早點放下身段去學習。
也就不用這麼發愁了。
於是他打定了注意。
早上無論如何都要找張浩柏。
放下身段多學點技術!
次日清早。
張浩柏送貨到玉華台。
孫經理滿臉笑意迎上來。
「張師傅。」
「昨天可真是謝謝你們兩口子了。」
「要不是你們。」
「這次宴席可接不了這麼成功。」
張浩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沒事。」
「我也沒有白幫忙不是?」
孫經理從兜里掏出數個紅包。
「張師傅。」
「這兩個紅包是老北京托我給你的。」
「這兩個是我感謝你們幫忙的。」
俗話說得好。
有錢不掙王八蛋。
張浩柏可不會跟錢有仇。
只要是從正道上來的。
經自己手裡賺的。
他從來都不會推辭。
收下紅包。
拿過第二天的菜單後。
剛準備轉身走。
孫經理叫住了他。
滿臉尷尬。
「張師傅。」
「那個。」
「你也知道咱這裡的人好面。」
「就是經過這次宴席。」
「好多人都知道四九城裡有你這號人物。」
「都想跟著擺上幾桌。」
「不少人都跑來問我能不能再請你掌勺。」
「而且其中還有著不少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我就想問問您還願不願意幫幫忙?」
聽孫經理這樣說。
張浩柏差點沒有笑出聲。
「接啊。」
「有錢賺為什麼不接?」
見張浩柏答應了。
孫經理眼睛差點都沒有放光。
「真……真的嗎?」
張浩柏呵笑著。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
孫經理差點激動地沒有跳起來。
「太好了!」
「我現在就……」
沒有等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張浩柏就已將其打斷。
「嘿嘿嘿。」
「我話還沒說完呢!」
孫經理注意到自己的失態。
「不好意思。」
「您說您說。」
張浩柏繼續道。
「是這樣的。」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
「媳婦在軋鋼廠上班。」
「女兒也只有三歲多。」
「家裡還有個八十多的老太太。」
「然後我也在供銷社上班。」
「每周只有星期天有休息。」
「還得給你們玉華台送菜。」
「實在是騰不出太多時間。」
「所以每個月頂多就接一天。」
「不能超過三十桌。」
「多的我也不做。」
孫經理聽後有點說不出的味道。
可別人既然願意幫忙。
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只得開口感謝。
「那就多多麻煩你了張師傅。」
張浩柏點著頭。
「沒事。」
「你自己看著安排。」
「到時候提前告訴我就成。」
說完張浩柏便騎著三輪車離開。
這一個月一天接三十桌。
對於玉華台來說確實有些少了。
可對張浩柏來說。
那是妥妥的夠。
他也不急著賺錢了。
家裡的存款已經夠舒舒坦坦過好些日子。
現在要做的就是。
為今後的路鋪下磚。
回到院裡。
剛下三輪車。
閻埠貴就迎了上來。
他手裡拿著幾本書。
滿臉堆笑。
「小張啊。」
「你托我找的書。」
「現在給你。」
張浩柏接過笑道。
「謝了啊二大爺。」
閻埠貴擺著手。
「沒有沒有。」
然後對他問道。
「你今天還是在家休息對吧?」
張浩柏點頭。
「對。」
「今天沒啥事。」
「打算在屋裡帶孩子。」
閻埠貴連忙詢問。
「要不要咱們組隊去釣釣魚?」
「說實話我還有些地方沒有搞懂。」
「想著你能不能教教我。」
聽到他竟然說出這話。
張浩柏難免有些吃驚。
沒想到這閻埠貴也有硬頭皮請教自己的時候。
本來不想答應。
就帶著女兒在家裡陪聾老太。
但是轉念一想。
其實這閻埠貴在院裡也沒有什麼。
也沒有正兒八經跟自己對著幹過。
頂多也就迫於是大爺的壓力。
幫著稱復兩句罷了。
他是愛算計。
但也是為了自己的家庭。
一家六口人。
如果他不精打細算。
怎麼可能把那些個小子給養這麼大。
再看看他那誠懇的眼神。
張浩柏最終破例答應下來。
「那行吧。」
「今天咱們去釣會。」
閻埠貴聽到這話是眉開眼笑。
「那我等你!」
張浩柏擺著手。
「不用等。」
「你先過去。」
「我把媳婦送到軋鋼廠就直接來河邊。」
閻埠貴點頭。
樂呵呵的回家。
果然。
自己早就該放下身段。
許秀牽著張雪走出房門。
對他問道。
「這二大爺找你幹嘛啊?」
張浩柏笑著。
「他邀我去釣魚。」
「想向我多請教點釣魚的技巧。」
許秀有些驚訝。
「不會吧?」
「二大爺會鬆口放下身段?」
張浩柏把娘倆送上三輪車后座。
嘴角勾勒起絲弧線。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