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昨夜……可是真情流露?

  崔俁是被陽光叫醒的。閱讀

  燦爛陽光順著窗槅灑進室內,一點一點,爬上了他的床,投在他的手腳,慢慢的,罩住他整張臉。暖洋洋的溫度一點點攀升,隔著薄薄眼皮,虹膜內映著暖暖燦紅,是陽光的顏色。

  有微風拂過窗台,鼻間嗅到夏花芬芳。

  此情此景,真是讓人不由唇角含笑,捨不得醒過來……人生永遠都這麼美該多好。

  「唉……」

  崔俁翻了個身,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長長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從床上爬起來了。

  只是雖然爬起來了,還是不願意動,懶洋洋靠在枕邊,看著外面天色。

  陽光燦爛,卻並不太熱,顯然時辰還早。

  崔俁揉著額頭,難得發了會兒呆。昨夜……他好像唱醉了。那雷有濤不愧是好酒之人,酒窖里存的酒馥郁綿長,入口不辣,卻後勁十足,明明才十小壇,量不多,還是讓他喝醉了。

  就是有一點不好,上頭。

  崔俁想著,哪天空了他是不是也再釀點酒才好……馬上就是桂花飄香的季節,不利用起來,委實可惜。他手藝雖不算精,好在方子得的好,釀出來的酒醉人但不上頭啊。

  腦仁一陣陣抽痛,他微闔著眼,回想昨夜,只記得拉著楊暄喝酒,同楊暄講說他豐功偉績,修辭手法十分誇張的描述了自己如何臨危不懼,舌燦蓮花,高深莫測的耍了一堆河幫老大,順利的幫楊暄搞下難啃地盤。

  好像跟楊暄邀功來著。

  楊暄說他喝多了不讓再飲,他還不高興,憤怒反問『我給你打天下你連酒都不讓我喝』。

  好像還丟人的左腳絆右腳,摔進了楊暄懷裡……

  記得的畫面不多,但每一樣都特別丟人。

  想著想著,崔俁不禁掩面,怎麼就那麼饞酒呢!平日又不是沒錢沒時間,什麼時候想喝這一口都有,怎麼就沒把住呢!

  丟人了吧!

  正懊悔間,院子裡突然傳來虎嘯。崔俁一愣,將窗子全部推開,偏頭往外看。

  只見小老虎自花叢里滾出來,白毛毛里沾染了不知多少花汁殘葉,如今已不是一隻白虎,而是只五彩虎了。在它身側,有個小姑娘,**歲的年紀,梳著包包頭,圓臉圓眼圓酒窩,身材有些胖乎乎,手背上五個肉坑坑,極為可愛。

  小姑娘伸手指戳了戳小老虎的圓胖臉,歪頭看著小老虎,笑的見牙不見眼。小老虎吊睛琥珀圓眼瞪著她,爪子撓地,面色很有些不善。

  下一刻,咯咯笑著的小姑娘便和面色不善的小老虎撲到一起……打了起來。

  小老虎爪子朝小姑娘呼過來,仿佛帶起一陣旋風,把旁邊的樹葉都掃落了,小姑娘卻輕飄飄的接住了胖胖梅花爪,往前一撲,准准抱住了小老虎脖子,歡快的蹭啊蹭:「大貓貓,可愛的大貓貓,玩玩!」

  小老虎又一爪子呼過去,一點也不像平日裡與人們玩鬧,故意收了力氣,崔俁看的出來,它是真的使了全力的。可小姑娘又輕鬆接住了,還笑著鼓勵它:「哇貓貓力氣好大!來,再用點力!」

  小老虎甩著脖子,似乎想把她甩開,她卻順著這力道,坐到了小老虎背上,漂亮的圓眼睛裡都是驚喜:「貓貓要背我呀!駕!駕!」

  小老虎這次真生氣了,喉嚨鼓動,極威脅的低吼一聲,把小姑娘甩下身,小姑娘也不怕,只以為小老虎跟她玩呢,也笑哈哈的撲了過去……一人一虎,打了個天翻地覆煙塵滾滾,竟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累壞了,倒在一塊仰臉看天。

  這一切發生的非常快,崔俁連制止的話都沒說出來,戰事已經停止。

  頓時目瞪口呆,嘆為觀止。

  這河道……還真是出人才啊。

  「公子?」門外響起篤篤敲門聲。

  崔俁隨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進。」

  越琳琅端著茶具柔柔婉婉的走了進來,面上笑容一如既往溫婉親切,什麼還沒說,先福身行了個禮:「嚇到公子了吧,妾請恕罪。」

  崔俁不解,這話是怎麼說的?他哪嚇到了?

  順著越氏眼神往外一看,落到小老虎身邊的小姑娘身上,方才了悟:「這姑娘……」

  「是我女兒,名喚玲瓏。」越氏走近,將茶具放到桌上,「她生下來就有點特殊,這幾年,力氣越來越大,姑娘家這樣本不是什麼好事,可咱們河道里,不像岸上那麼多規矩,長成這樣,也挺好。她是遺腹子,妾難免溺愛,不舍苛責,越發慣著,養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之前沒帶她拜見公子,也是擔心她不懂事,公子不喜。」

  她一邊說話,一邊素手執壺,給崔俁倒了杯熱茶。

  崔俁視線仍然沒從窗外收回來:「我倒沒什麼不喜,只是……你可知道,同她玩耍的那小東西,可不是什麼體型略大的貓兒。」

  「是只虎。妾身省得。」越氏一點也不擔心,「玲瓏貪玩,力氣很大,往日沒個玩的好的夥伴,今日一見這小老虎,高興的忍不住……不過玲瓏雖不懂事,也知分寸,不會傷到公子愛寵的。」

  小老虎最是霸道,崔俁倒不擔心它,只是有點擔心小姑娘,如今小姑娘親娘都不擔心,他也就放開了。

  越氏見他沒生氣,將茶遞來:「公子喝茶。」

  崔俁略嘆口氣:「多謝夫人,只是我才初醒,還未漱口。」

  越氏幾不可察的頓了下,立又恢復,態度無比自然的福身行禮:「那妾先伺候公子洗漱。」

  雖做一幫之主,傲視群雄久矣,越氏這服侍人的本事卻挺不錯,誠心誠意,動作輕柔,不急不徐,沒半點冒犯過度舉止,讓人感覺很是舒適。

  崔俁受了這服侍,還是要道聲謝的,畢竟越氏並不是下人:「多謝夫人。」

  「妾如今已是公子屬下,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崔俁頜首,飲了杯中茶:「你尋我可是有事?」

  「是。」

  越氏束手垂眸,言語輕緩:「昨夜沙三爺趕來,妾已把手上諸事交接,尤其此次水戰飛沙幫之事,前因後果,人員損失,事後撫恤,皆做出了應對計劃,沙三爺不愧當世梟雄,手下行動力令妾嘆為觀止,如今掃尾工作幾已處理完畢。」

  「嗯。」

  「還有那連前……」越氏看了崔俁一眼,眉眼再次垂下來,「妾把他殺了。」

  崔俁看著越氏平靜的臉,笑了:「計是我想的,怎麼做,卻全都在你,我並不介意。你想留便留,你不喜有後患,斬草除根也使得,無需同我解釋。」

  越氏好似鬆了口氣,唇角緩緩勾起,笑意融入眸底:「妾只是覺得,得同公子說一聲。」

  只怕……也不單單是這個。越氏琳琅,人如其名,才華出眾,心思縝密,會為一件可有可無的事專門過來伺候他洗漱?崔俁想了想越氏前言重點——交接工作幾已處理完畢。即便處理完畢,一幫之主,哪會這麼得閒,大早上的伺候他洗漱?

  他頓時了悟,輕笑一聲:「交接完事,就閒著了?沙三沒見你?」

  越琳琅苦笑一聲:「妾在公子面前,就是那淺盤子,有什麼想法,都瞞不過。」她提起裙角,緩緩跪在地上,「妾知公子已為妾請過情,可妾眼下無計可施,無人可請,沙三爺計妾前事,不肯相融,排斥之意甚重……妾可受罰,什麼刑都使得,只盼能解開此結。」

  崔俁看著她跪地身影,嘆了一聲:「我知情勢如此,你心驚難免,可你是越琳琅,聰慧果斷,最不乏耐心,怎的今日如此浮躁?沙三性格公正,唯才是用,他還不熟悉你,待了解了,就不會如此,你莫著急。」

  「是妾小心眼了,到底是女人,沉不住氣。不過得公子此話,妾這顆心,算是真放下了。」

  「起來吧。」崔俁端起茶杯,淺淺啜著,目光越過窗外,看著再次打起來的小姑娘和小老虎,面上泛起笑意:「你這茶,倒是沏的不錯。」

  越氏起身,順著崔俁視線往外看,不期然看到崔俁頸側,靠近耳根的位置,有一處痕跡,紅紅的,艷艷的,一小片……登時臉紅垂頭:「公子若喜歡,妾以後便常沏來。」

  房間內一時安靜,只有陽光無聲渾灑,風吹簾動,愜意十足。

  越氏大著膽子看了幾眼崔俁耳下痕跡,心裡慢慢生出一個主意……

  不過今日前來,她還有一樁事要告知,便斟酌著打破沉默:「不知公子……可有妹妹?」

  話音往一入耳內,崔俁便明白,依越氏脾性,這可不是普通的拉家長。他回過頭,認真的看著越氏:「你可是碰上了誰?」

  「並非妾碰上,只是之前……妾手下擄公子過來的路上,曾偶遇一位貴公子,似是識得公子。」話到此處,越氏難得有幾分不安,「公子您當時……身上穿的是女裝。」

  「一貴公子?可知是誰?」

  「因手下們趕路急,沒多打聽,這位貴公子後來也沒過來相擾,手下沒當回事,妾聽聞後再返回找,已。尋不到這位貴公子半點音信。」

  崔俁想了想,問:「他多大年紀?長什麼模樣?」

  「年過弱冠,不及而立。生的很是雅秀,貴氣縈繞,應是大家之子。」

  「可有上前說過話?為什麼覺得他認識我?」

  「並未上前搭話,只是多看了公子幾眼,眼神……屬下們覺得,有些奇怪。」越氏蹙眉,「本算不得什麼大事,但妾覺得,還是同公子說一聲為好。」

  崔俁指尖輕點桌面:「你做的對。」

  他當然是有姐妹的,但沒有同母姐妹,沒有人同他長的像,若是認識他的人,見到穿女裝相貌跟他很像,應該不會太疑……多看幾眼,像是認識,又沒上前來問,應該也是拿不準,不熟?

  越氏盈盈福禮:「公子志大,想必不會留在河道太久,妾永記公子提攜之恩,但凡有事,隨時可召妾來。」

  這是要告辭了。

  崔俁也不留:「河道之上,夫人皆可便宜行事。」

  ……

  越氏走出崔俁院子,迎面碰到了楊暄。

  她趕緊行禮:「見過沙三爺。」

  楊暄斜斜睨了她一眼,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昨夜崔俁醉前那句:我瞧著這樣一個美人要被你弄死委實可惜,就同她打了個賭。

  美人……崔俁憐惜這越氏是美人,才處處照顧!

  被楊暄視線掃著,越氏漸漸有些發寒,明明正大光明請見上司,竟生出種被抓姦的尷尬心虛。

  「你到此處做什麼?」

  能做什麼,到崔俁的院子,當然是見崔俁了!

  果然還是問出了類似抓姦場景的話。

  越氏心下急轉,當然不能說來找崔俁,她已經被沙三不喜了,要做的是挽回,而不是不知死活的繼續!腦內靈光一閃,想起方才見到的,崔俁耳底紅痕,她肅聲道:「妾其實……是來尋沙三爺的。」

  「哦?尋我尋到崔俁院子?」

  「妾觀沙三爺同崔公子感情甚篤,又離別多日……妾沒多想,就尋了來……妾有禮物,想獻與沙三爺。」

  楊暄眸色緩和些許,崔俁沒錯,這越氏,還真是個精乖的。再開口時,聲音已沒那麼冷:「什麼禮物?」

  越氏為難的看了眼身後院子:「妾是現在給您,還是……」

  楊暄現在哪有空,他忙著去找崔俁呢,聽罷擺擺手:「稍後送到我房間。」

  「是。」越氏福身,退下。

  等楊暄進了崔俁院子,越氏才趕緊回到自己暫居之地,翻出物什,親自送到了楊暄院子。

  ……

  楊暄走到崔俁門口,心情略有些忐忑。

  昨夜崔俁大醉,不肯消停,拽著他又是聊天又是廝纏,腳不穩手勁控制不住,只一個疏忽,崔俁就能猴到他身上,拽都拽不下去,不是碰到他這,就是蹭到他那,還時不時親一下表示安慰或歉意……著實磨的人心慌。

  他血氣方剛,哪受得了這樣折磨,這一夜,過的甚是水深火熱,想從窗子跳出,又捨不得懷中人,汗一身一身的出,硬著的那處就沒下去,一夜合不上眼,直待天亮,才狠著心離開,去校場打了數趟拳,方才好受一點。

  如今再進去,不知會看到怎樣的崔俁?

  崔俁顯然已經醒了,不知道是為昨晚所為害羞,臉紅紅的看他,還是直抒心意,說心慕他已久,昨夜是真情流露?

  平生第一次,楊暄有些情怯,手揚起又放下,不敢敲門。

  還是裡面崔俁發問:「即來了,怎麼不進來?」他方才神情一凜,推門進去。

  崔俁正支著頭看窗外,沒看他。

  楊暄故做自然的問:「怎麼知道我來了?」

  「只知道有人來,不知是你。」崔俁手指搖啊搖,「我便是再遲鈍,不會武功,你腳步聲那麼明顯,如何會聽不到?」

  楊暄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隨著崔俁手指晃啊晃,差點自動跳出來落到他掌心,讓他看看,上面印著的是誰。

  「你在看什麼?」崔俁久久不回頭,楊暄只得壓下情緒,走過去順著他視線往外看……什麼也沒有。

  「阿丑和玲瓏,剛剛還在這玩,現在外面瘋去了。」

  阿丑他知道,可是這玲瓏……是誰?聽著是個女孩名字。

  楊暄狹長雙眸立時眯起。

  崔俁此時轉過頭,看了楊暄一眼。

  楊暄立時繃緊精神,緊緊看著崔俁神情。

  崔俁靜靜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氣氛有些曖昧。他神情有細微變化,唇微微抿了抿,眉梢有些侷促,眸底泛起疑光,似乎欲言又止。

  楊暄心內一喜:「你若有話,且直說。」

  「那我便直說了。」

  楊暄催促:「說!」

  「你這汗味也太大了。」崔俁掩住鼻子,還嫌棄的扇了扇,「我知你每日晨間必要練武,男人嘛,出些汗也更顯雄壯,可這大夏天的,這麼大味……是不是不太好?你可不是什麼河幫漢子,你是大安太子啊。」

  崔俁一席話說的語重心長。

  楊暄……楊暄直接愣住了。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不然呢?」崔俁奇怪的看著他,「難道你除了臭,還有什麼別的毛病?」

  楊暄耳根略紅,目光微惱:「沒有!」他緊緊盯著崔俁,「關於昨夜,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昨夜?」崔俁想了想,朝他拱手行了個禮,認真道歉,「昨夜我飲醉了,若有行為不當之處,望你原諒。」

  「就這?」楊暄一臉難以置信。

  崔俁有些遲疑:「可是……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想絕交的事?真是對不住,我都不記得了,你大人有大量,且饒我這一回?」見楊暄氣的都不會動了,他清咳兩聲,摸摸鼻子,「要不……看在我為你打地盤的面子上?」

  楊暄臉色很黑,非常黑。

  崔俁一看這神色,就覺出不對來了,看來此番不能善了。

  他乾脆起身,嚴嚴肅肅後退,認認真真朝楊暄行了叩拜禮:「崔俁酒後行為不當,求太子恕罪。」

  楊暄眼珠子就快瞪出來了,手指都抖了:「你就這麼氣我?」

  崔俁也很懵,這是怎麼求都不行了?到底昨夜做了多蠢的事,犯了多大的錯啊……

  「你——你——」楊暄氣的踹翻了椅子,「你什麼都不知道!」像四年前犯熊一樣,踹倒東西吼完,一溜煙走了。

  崔俁十分無力。所以說……到底怎麼了啊!我不知道你倒是說出來啊,什麼事不能溝通?

  不過崔俁倒也不怕這場面,楊暄犯熊不知多少回了,再怒,一會兒就也就緩過來了,他只要不去惹,不多久楊暄就會回來找他。

  可是這心裡……他右手緩緩上行,撫到左胸,眸底有些疑惑,怎麼這麼悶,悶的難受?

  ……

  楊暄一路從崔俁的院子跑回自己房間,氣的不行。崔俁……崔俁那般表現,顯然對他沒旁的意思!那昨夜又算什麼!為什麼那般親近他,挑逗他!

  難道換一個人,崔俁也如此麼!

  不,他決不允許!

  楊暄握緊拳頭,眸底烈烈如火,他看上的人,斷不容不離開!這好看兔子是上天賞賜給他的,不明白,就逼著他明白,不喜歡,就磨的他喜歡!

  他楊暄是太子,富有四海,想要的,就一定要拿到!

  楊暄閉著眼,一點點沉澱心情,後又洗了個澡,把崔俁嫌棄的一身臭汗洗下去,方才收拾情緒,平靜下來。

  他看著窗外,覺得這天氣的確有點熱,崔俁一向苦夏,每每冬日裡養出點肉,到夏天就又消下去了,讓他心疼的不行。這河邊還算涼快,河鮮也還美味,弄點什麼給崔俁吃呢……

  楊暄一邊想著,一邊起身穿衣,走出屏風後,驀的看到了越氏送來的禮物。

  錦盒漆紅,上有雕花,是紅鯉魚戲蓮葉的圖案,不用問,一看就知道是越氏送的。

  左右無事,他走過去,掀開盒子……差點流鼻血。

  裡面有各種情趣好物,玫瑰膏子,再加上封面寫有龍陽,打開是各種精美春宮圖的書。情趣物件都是小東西,顏色綺麗,照著只增情趣不傷人做的,連羽毛團都有;玫瑰膏子是天下絕品,此道中最有研究的藥老所制,有特殊標記;就連春宮圖裡,都附有簪花小楷,提示哪裡是重點,怎麼樣讓人更有感覺,更舒服,還傷不著,甚至連事後保養都寫的頗為精細……

  楊暄耳根有些紅。越氏這女人……這女人……算是懂點事!

  他看了一會兒,把東西收好,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間,招招手,讓人把孫敏叫來。

  「三爺有什麼吩咐?」

  楊暄負著手,臉上表情高深莫測:「河上事多,你也忙不過來,交一半給越氏吧。」

  「是。」孫敏小眼來迴轉,主子這是改主意了啊!

  「叫她空了來見我。」

  「是。」還能面見了!這越氏真有本事!孫敏心內相當佩服。

  之後楊暄就走了。

  當然是找崔俁去了。

  崔俁此刻表情卻極為嚴肅,如臨大敵。

  因為……小老虎送了他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