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崔俁……親了他?

  原倒海幫幫主孫敏,現沙三爺座下頭號打手心腹,光天化日……不,燈火堂堂,眾目睽睽之下,調戲剛剛歸附的紅鯉幫幫主越氏!

  紅鯉幫幫眾,以光頭蔣大為首,憤憤瞪著孫敏,恨不得把他瞪出個窟窿,若不是越氏打手勢,他們都要撲上前干架了!

  不明不白突然間見此場景的大多數人,看看越氏,看看孫敏,再看看上首坐著的沙三爺和崔俁……束手垂眸,保持沉默,不敢言語。

  有少數心思機靈的,想到的就更多了。

  這孫敏歸附沙三爺已久,手有權勢,越氏是新進歸附的,還是個能人……哪怕一家內宅,後進門的小妾都得給前頭姐姐敬個茶服個軟呢,前頭姐姐給下馬威多正常的事?孫敏是不是故意要壓一壓越氏的銳氣?

  越氏是突然歸附的,今兒個是頭一回見沙三爺,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消息里再厲害,沙三爺也沒見識過越氏厲害不是?安坐上面不說話,就是默許了孫敏行為,想看看這越氏的脾氣品性?

  還是……這孫敏早就對越氏有心,奈何苦無機會,今日終於得以借小小權力小小試探一番,是出英雄美人冤家良緣的戲碼?

  孫敏名頭,河道上討生活的人皆如雷貫耳,別看人家有點虛胖,可身手靈活,輕身功夫在江湖上排的上號,消息門路也廣泛,是這河道上的包打聽,明明沒聽說過有什麼靠山,就是什麼都能知道。他也是靠這一手本事在河道立足,靠消息掙錢,靠消息避險,靠消息混人脈,安隅一方。

  之前水面上還流傳一句話,說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孫敏。否則賣你的消息讓你仇人追殺還是小事,他敢把你所有秘密挖出來公諸於眾,你有多少私房,藏在哪裡,有幾個相好,被戴了幾頂綠帽,昨晚和誰睡的,歡好了多久,起了幾次夜,穿什麼顏色褻褲……這人丟的,可就大了,沒準多少年之後,你還是江湖醜聞中的主角。

  以上,不管基於哪種原因,聰明點的也不敢開口。

  庭院頓時鴉雀無聲。

  「孫大哥說笑了,妾蒲柳之姿,如何能配得上您?」

  越氏盈盈福身,眉目微垂,很是低順。這庭院之中,沒有誰比當事人的她,更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之前擄走崔俁,沙三爺心生不滿,不管如何歸順,如何心誠,罰肯定是要罰的,可她是個女人,沙三爺不想同她一般見識,又咽不下心頭那口氣……

  還有剛剛那眼神……自己近身服侍崔俁,只怕沙三爺心中也有些不舒爽。

  這孫敏,應該是看出了沙三爺心思,故意出來落自己面子的。

  若自己丟點臉面,就能讓沙三爺解氣,倒也便宜。她做這河道生意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什麼事沒幹過?外面那些傳聞,她也早習慣了,臉皮不厚,怎麼敢拋頭露面,做這刀口舔血的買賣?

  只是……這度得把握好,得扮的像,還不能過。

  「這就是夫人的不對了。夫人立過誓,說要當家做主,再不居於人下,若有那一日,便改志更張,再嫁良人……我孫敏旁的不說,記性自認不錯,也無妻室,品行端厚,算是良人,夫人既有決斷,我來提個親,有何不可?」孫敏搖著扇子,神態更加輕浮,「咱們河道上人,沒岸上那麼多規矩,哪有什麼配不配得上?只要我瞧得上你,你不嫌棄我,便能扯了紅布入洞房——你不願,就是嫌棄我嘍?」

  「妾不敢,」越氏聲音淡淡,宛如嘆息:「妾一向有自知之名,從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縱是改志欲要再嫁,也不敢妄想孫大哥這樣事業有成,前途無量的能人。孫大哥應配身家更好的良家姑娘,妾這寡婦,不過只想尋一個靠山,能安安生生的操持生意,平平靜靜過日子……如今皆有了,妾甚心喜,再無旁的可求。」

  連孫敏都不敢肖想,更何況崔俁!

  所以沙三爺,您可千萬別誤會!

  越氏說到最後,還衝著楊暄深深福禮,姿態極為虔誠,神情相當肅穆,好像在發誓言:妾對您的忠是真的!真真的!

  這話里話外,動作神情,無一處不帶潛台詞,崔俁越看,越覺得這越氏精乖,委實是個人才啊!

  他隔著桌子拉了拉楊暄袖子,提醒他別太過。

  楊暄握住了他作怪的手,看都沒看他一眼。

  反倒是小老虎,好像不高興主人突然不給他摸毛,和楊暄親熱,吊睛圓眼瞪了楊暄兩下,翹著尾巴跳出去,找地方玩去了。

  頭兒沒發話,孫敏表演欲更強:「說來說去,還不是不想嫁?嘶——」他扇子合起,抵住上巴做沉思回想狀,片刻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看著越氏怪笑,「你不是親口說過,不喜歡那小白臉樣的貴公子,就喜歡我這樣五大三粗的精壯漢子麼?我實話與你,你的要求,我可是很配呢!」

  他故做神秘的看了看左右,拉長聲音,用著壓低,實則所有人都聽能聽到的音量:「我那臍下三寸處,長的可是頗為雄偉呢。」

  「噗——」

  「噗——」

  「噗——」

  在場眾人聽出這話,個個忍不住笑,偏生老大在座,氣氛嚴肅,不能鬨堂,只得憋住暗笑。連崔俁,嘴裡一口茶都直接噴出來了,這孫敏,還真是敢啊!

  偏生孫敏名頭,所有人都知道,八卦小能手,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所以……這越氏愛那處雄偉的,是真的嘍?

  不過想想也是,女人嘛,哪個不愛那方面強的男人?

  而且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越氏的年紀……

  眾人看向越氏的眼神難得不帶幾分調侃。

  越氏各種葷話聽慣了,可突然間來這麼一番,也是掛不住,臉直接紅了,忘了策略:「你胡言什麼!」

  「夫人親口說過的話,怎麼能說我胡來呢?」孫敏刷一聲打開扇子,搖的快甩出花來,笑眯眯的圓臉,胖乎乎的身材,配上這風流話無賴臉,竟十分相宜。

  「不瞞夫人,夫人美艷,我是真心慕已久,不如夫人考慮下?」

  越氏難得詞窮,唇瓣微啟,吐出一個字:「滾!」

  竟真惱了!

  「難道是擔心你那怪力女兒?你放心,我們河幫漢子一向心寬……」

  崔俁皺眉,撓了撓楊暄手心。

  楊暄清咳一聲:「孫敏。」

  頭兒有指示,孫敏立刻罷手,止了話語,束手侍立一側。

  越氏亦垂首斂目,侍立崔俁身側。

  從始至終,她都注意著崔俁神情,自是看到崔俁的各種變化,也看到了他為她求情。

  面對調戲,實是拋頭露面的女人最常遇到的事,比這兇猛數倍的她都經歷過,她其實也能辣口反回去,只不過……這位智多近妖的貴公子,看起來手辣無情,實則心很軟呢。

  心軟的崔俁護著越氏,楊暄不喜歡別人總占著崔俁心思,這事早了早好,乾脆揮手:「去交接後頭的事,萬事自己商量斟酌,辦不好……就不用回來了。」

  孫敏行禮:「是!」

  越氏跟著福身:「是。」

  待轉出門口,孫敏沖越氏拱了拱手,越氏也微笑沖他福了福身,二人眉眼一對,不用多言,就明白了彼此意思。

  「方才好像傷了夫人臉面……怪就怪夫人委實厲害,我沒別的地方下手。」

  「謝孫大哥手下留情。」

  「不過——」孫敏搖著扇子,「我對你有意這話,還真是真的,夫人不考慮下?」

  越氏眯眼:「你要不擔心臍下三寸那玩意兒丟失的話。」說罷轉身先走。

  孫敏嘖嘖有聲:「夠辣!我喜歡!」

  ……

  院裡,楊暄揮退了所有人,與崔俁對坐。

  崔俁剝了一顆葡萄送進嘴裡,聲音有些含糊:「怎麼樣,我給你找的這屬下,可還滿意?」

  楊暄點點頭:「巾幗不讓鬚眉。」

  「方才這一出,可看懂了?」崔俁沖他眨眨眼。

  楊暄頜首。

  「那就消氣了?」

  「我本不喜用這樣方法落一個女人臉面,太猥瑣太不坦蕩,不類男兒所為,可孫敏覺得好,越氏也很配合……」楊暄看著崔俁剝葡萄的纖白指尖,一動不動,眉目凝沉,「在場這麼多男人,不管怎麼說,她一個女人,在眾人面前丟了臉,總會有些不自在,這結果,也算符合我意。」

  所以這一波,算是過去了。

  崔俁將剝好的葡萄送來,塞進楊暄嘴裡:「能得圈子裡強者敬重,還敢頂著主人眼睛,最大底限的扶助,都是能人。這越氏,可用。」

  楊暄像是早料到這顆葡萄會到自己嘴裡,早早準備好了,先於崔俁動作張口——

  舌頭卷過葡萄的瞬間,不小心舔到了崔俁手指,細細的,滑滑的,帶著甜甜的葡萄汁液……

  神情恍惚了片刻,他才又能說話:「我知。」

  崔俁被舔到,自然也意識到了,楊暄的舌頭……比他這個人可是軟多了。

  他收回手,清咳兩聲,也不覺得尷尬,微笑看著楊暄:「請務必好生調教,好生使用喲。」

  楊暄深深看著崔俁的眼睛:「我知。」

  ……

  夏風清爽,捲來玉簪花淺淺香氣,夜蟲鳴叫,燈火昏黃,有彎月如鉤,緩緩掛於樹梢。

  夜這麼美,好像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這夜色,負了這大好時光。

  崔俁一直在休息,除了出點主意,從未親自上場打仗,這幾日內,覺也睡的足足的,眼下一點也不困,就著美酒鮮果,對著熊孩子知己,很有賞月對飲敘舊的雅興。

  楊暄雖一路奔襲,急的上火,可他的體力完全沒問題,心焦難安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現下看到人好好的,自然心思沉澱,再沒什麼不滿。

  且數日不見,他對崔俁的思念早憶泛濫成海,好不容易見面,哪會願意崔俁道聲晚安,然後回房睡覺不理他?他沒第一時間狠狠抱住崔俁做點什麼,都是因為當時人太多氣氛不對!

  遂他也很有酒興。

  飛沙幫幫主雷有濤好酒,這老巢里酒肯定是少不了,崔俁直接打響指,讓下面人挑了十壇好的,送了來。

  他給楊暄和自己滿上,待楊暄端起酒盞,他迎上去碰了碰:「敬這夜色!」

  他微微偏頭,說到月色時抬眼看了看天空,清澈眸底熠熠生輝,就像漫天星辰墜入他雙眸。

  楊暄心弦顫了顫,微微斂眉:「敬這夜色。」

  和……美好的你。

  「好酒!」崔俁心情特別好,笑容大大的,一口氣酒喝乾,痛快的不行。

  楊暄陪著他幹了。還親自執壺,給兩個杯子重新滿上。

  「謝啦!」崔俁笑眯眯,伸手揪了顆葡萄,往嘴裡塞,「我想跟你說點什麼呢……哦對了,你還不知道我怎麼忽悠她們的吧,來我講給你聽!」

  崔俁一邊喝著酒,一邊同楊暄講著經過。

  「……這越氏呢,好吃好喝伺候我,又故意造勢嚇唬我,其實底限不過是想讓你放她一馬,倒是精乖……不過你怎麼可能放過河道,她躲過的今日,也躲不過明日。我瞧著這樣一個美人要被你弄死委實可惜,就同她打了個賭……」

  「飛沙幫好說,就是個中規中矩大一點的幫派,幫頭兒強勢,手下人多,與夜叉幫一直毗鄰,競爭不斷,想要什麼一眼就能看出來。夜叉幫呢,倒有點意外,幫主特別慫,全靠副幫主謀算,二人互相倚重,非常信任,離間不了……可我是誰啊?我就想啊,不離間他們,只把那副幫主連前調開,幫主甘波沒了主心骨,肯定經不起嚇,一嚇就慫……哈哈哈那甘波果然慫了,見著越氏船隊,以為後頭還有飛沙船隊,嚇的立刻就歸附了越氏……」

  「慫人沒主心骨時,慫的傷眼,主了主心骨,立碼又能站起來了!為了以後日子能好點,甘波再慫,也得幫著越氏揍飛沙……就是不知道那連前,現在怎麼樣了。我同越氏說,只要保證連前和甘波聯繫不上就行,具體怎麼操作,看她打算,不知道她只是控制住了兩邊聯絡的人,還是直接把人給殺了……」

  ……

  楊暄幽深雙目一眨不眨的看著崔俁:「所以你就憑著一張巧舌,什麼都沒做,就以最小的人數犧牲,拿下了三處地盤?」

  「是呀……」崔俁喝的有點多,頰邊泛起緋色,微微偏頭,眼神有些迷離,唇角笑意一直就沒壓下去,「你高不高興?」

  「不高興。」

  「不高興?」崔俁皺眉,晃晃悠悠走到楊暄身邊,坐在他身側,「為什麼啊?」他有些坐不穩,還有些看不清楊暄表情,乾脆靠在楊暄身上,盯著他的臉。

  楊暄順勢攬住他肩頭:「這些事情,本該我來做,你不會武,萬一有意外,可就危險了。」

  「這不是沒意外麼?」崔俁鼓起臉,伸手捏住楊暄臉頰扯了扯,「你還真是不可愛,淨讓人掃興。」

  「里……」楊暄一開口,嘴裡漏風,發音不準,深深嘆了口氣,拉下崔俁作怪的手,「我就是不想你有任何意外。你若受傷……」

  他靜靜看著崔俁眼睛:「我會心疼的。」

  「都說了沒事……」

  崔俁仰臉看著楊暄,月光朦朧,視野也跟著朦朧,不知怎的,他突然覺得,楊暄這眼神……和上輩子好像。那時,他總是這樣看著自己,淡漠的,疏離的,克制的,可認真看一看,這雙眸底,滿滿都是柔情。

  為何上輩子就沒瞧出來呢?

  他緩緩伸手,摸著楊暄眼角:「你生的……真好看。」

  這雙丹鳳眼,真是霸道又柔情,像畫裡畫出來似的,睫毛也密,顏色很深,自帶眼線效果,看起來更深情更迷人。

  楊暄看著懷裡人的眉眼,一動不動,都捨不得眨眼。崔俁眉心那顆紅痣,好像有什麼魔力似的,讓他很想有親吻的衝動……他不由自主俯下身去,被崔俁暖暖呼吸,獨特味道迷醉,想不顧一切的吻下去,可肌膚相碰的瞬間,看到崔俁近在咫尺的清澈雙眸,還是硬生生停住了。

  他喉頭有些抖,聲音微顫:「你……也很好看。」

  這個瞬間,楊暄好像有些難過。

  崔俁喝多了酒,腦子裡好像灌滿漿糊,清晰思考是不可能了。他本能想安慰楊暄,又不知道楊暄為何如此,怎麼能安慰得了,見楊暄接近又離開,下意識的,就在他離開之時,親了口他的臉。

  「啵」的一聲,真是熱情又響亮。

  楊暄呆住了。

  崔俁……親了他?

  「不要不開心啦!」崔俁眉眼彎彎,笑容燦爛的看著他。

  這一刻,有微風襲來,不知名的玫粉花瓣打著旋落在崔俁肩頭。

  夏花芬芳盈鼻,灼灼烈烈。

  楊暄似乎聽到了風鈴輕響。

  那麼脆,那麼美,就像此刻的……怦然心動。

  長到這個年紀,他不可能還不明白自己對崔俁是什麼心思,可崔俁太聰明,太厲害,若是不願,可怎麼辦?他害怕留不住這個人,不捨得見他半分為難,也不捨得他受任何傷害,乾脆把情思壓在心底,不去想,不去念。

  可崔俁如此……是不是對他也……

  楊暄再難以抑制心中想往,摟在崔俁肩頭的手箍緊,衝著肖想數年的唇就吻了過去……

  「咦?月亮下山了?」

  崔俁卻正好側頭望月,躲過了他的唇。

  楊暄卻仍然欲罷不能。

  雖然這個吻沒落到唇上,只落在崔俁頸側,他也喟嘆滿足,差點低吼出聲。

  就是這個溫度,這個觸感,這個味道……他肖想了很久很久的人。

  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一個人,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能讓他心起漣漪,一秒天堂,一秒地獄,酸甜苦澀嘗了個遍,暗夜裡輾轉反側,倍受煎熬……可卻不覺得苦,甚至願意匍匐在他腳下,把脆弱脖頸送到他手上,說我願意把命給你,所以多看我兩眼好不好?

  楊暄的唇在崔俁耳根頸側流連,恨不得把懷裡這個人整個吞下去,渾身血液沸騰,某處硬的發疼。

  崔俁!崔俁!崔俁!

  我對你的心,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追著去尋崔俁的唇,崔俁卻手擋過來,煩惱的哼哼:「唔……好癢,哪只大膽蚊子,竟敢咬我!知道我是誰嗎!」

  楊暄只得放開他脖頸,抓住面前的手,在手心狠狠親了幾下。

  崔俁難得眼睛瞪圓了,一臉驚異:「竟然連手心都咬!你這蚊子也是骨格清奇!」

  好像有點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這麼被摟著坐很累,崔俁推開楊暄,晃晃悠悠的站起。喝醉了肢體不協調,不知道他怎麼扭的,竟左腳絆右腳重新跌坐了回來,身體往後仰,衝著石桌沿就磕了過去——

  楊暄大手趕緊捂在他後腦護住,深深嘆氣:「你醉了。」

  「這才喝了多少,怎麼會醉?」崔俁順手狂拍桌子,「滿上,給我滿上!」

  楊暄扶他起來:「不能再喝了。」

  「我幫你打下三個幫派地盤,你竟然不讓我喝酒?」崔俁瞪著他,眼睛圓圓,一臉難以置信的氣憤。

  楊暄無奈,只得一手環他肩膀,一手繞過膝彎,把他抱起來:「你該休息了。」

  「我不困!」崔俁張牙舞爪的掙扎。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到了內室床邊,楊暄才把他放下。他立刻蹬腿往外跳,楊暄趕緊手搭在他腦後,省得他再撞了床柱。

  崔俁果然又撞到了床柱。

  他納悶的伸手摸摸頭:「咦?怎麼不疼?」

  楊暄手握拳,負在身後:「好了,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