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都還沒問你呢,你便急著把自己給撇清,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又是什麼?」葉清雨冷笑一聲,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件事就是葉清彤做的。
聽柳急忙反駁,只是那話里卻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一味地否認著:「清雨小姐怎麼能這樣說?就算奴婢確實曾去過廚房,可又不是只有奴婢去過,況且經手了清雨小姐吃食的也並非只有奴婢一人,怎麼這事兒便說是奴婢做的呢?」
「這麼說來,你是承認自己曾動過我的吃食了?」葉清雨微微眯起眼睛,直接抓住了聽柳話里的重點。
聽柳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臉色也跟著變得漲紅起來。
見狀,葉清雨自然是愈發地懷疑她了:「你又不是我房裡的下人,為何要去動我的吃食?」
聽柳只是捂著嘴跪在那裡,顯然是不知道,或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若是不將這件事說清楚,便等於是想對我的吃食做手腳,否則你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跑去看我的吃食?」葉清雨這話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畢竟諸位小姐的吃食都有專門的人負責,沒有誰可以越權去管旁的小姐的事情。
聽柳聽了這話,頓時有些猶豫起來,有些話雖然確實不該說出口,尤其是不該由她這個做下人的說出口,可若是真的不說,那不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居心叵測?
「聽柳姑娘,太太和清雨小姐既然這樣問你,你直接直說便是了,又何必瞞著呢,咱們做下人的,最要緊的便是對主子忠心,決不能有任何隱瞞。」小花忍不住幫聽柳說了一句話,只是這話表面上確實是在為聽柳考慮,可同時也是給她加了一頂故意隱瞞主子的罪名。
聽柳咬了咬牙,終於開口將緣由說了出來:「之前五小姐曾聽說……聽說大廚房的師傅偏心,給諸位小姐的吃食都是不一樣的,尤其是給這位新進府的清雨小姐,更是比給其他小姐準備的膳食都要精緻、豐盛,所以……所以五小姐便讓奴婢專門過去了大廚房,就是為了去瞧瞧清雨小姐的吃食究竟有什麼不同。」
說完這話,聽柳便忙低下了頭,這種話可不是那麼好聽的,往輕了說,是說五小姐好奇心重,所以才想一探究竟;可要是往重了說,那就是五小姐心胸狹窄,連其他姐妹的吃食都要嫉妒,還為此專門派了下人過去查看。
當然,聽柳也知曉五小姐其實不會是最慘的,因為最慘的會是她,就算這件事是五小姐吩咐她去做的,而她也不得不做,可是做奴才的又怎麼和主子相比?
所以說來說去,犯了大錯的都只是她啊!
而葉清雨聽了這個緣由,卻根本不相信:「照你這樣說,事情可真是太巧了,怎麼偏偏昨日我的膳食才出了問題,五姐姐就那麼巧地讓你跑過去查看我的膳食?」
「奴婢說的都是真的,還請太太和清雨小姐明察啊。」聽柳覺得自己一定要完蛋了,不僅是因為她所說的事,更是因為就算她說出了這樣的話,竟然也沒有人願意相信她!
只是不管她怎麼說,葉清雨都是擺明了不相信的,畢竟誰都不相信這世間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事實上,這世間確實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應該說這件事其實是葉清雪一手安排的,這一招借刀殺人用得確實是不錯。
葉清雪先故意讓人在葉清彤面前提起葉清雨受優待的事情,從而激起她的嫉妒情緒,然後又派人盯著葉清彤,等她一有行動,她那邊也跟著有了行動,如此才有了這樣的「巧合」。
除此之外,葉清雪自然還做了其他的事情,待會兒這些事情便該一一見分曉了。
「太太、清雨小姐,既然碰過清雨小姐吃食的人只有奴婢等人,不如就請太太直接遣人過去搜查一下吧,雖說這樣不一定能有結果,但說不定便能找出動手腳的那人了呢?」小花一臉坦然地開了口,提出建議。
這舉動自然是博得了侯氏與葉清雨的少許好感,畢竟她能坦然地提出這個建議,也就說明她心中是沒有鬼的。
聽柳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但是既然人家小花已經這樣說了,那她這個同樣是做人奴才的,又能說些什麼呢?
無奈之下,聽柳只得點了點頭:「奴婢願意接受搜查。」
之前站出來的那三個婢女也紛紛表示:「奴婢等也願意接受搜查。」
「既然如此,素年,你帶人分別去這幾個婢女的屋裡搜查一番,定要搜查仔細,知道了嗎?」事已至此,侯氏順理成章地便下了這樣的命令。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素年帶著幾個前去搜查的下人回來了,其中一人的手上正捧著一個布包。
小花等人看到那個包裹,神色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有聽柳突然間變了臉色,似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閉上了嘴巴。
侯氏的目光也落在那包裹上:「可搜查到什麼嗎?」
「太太,奴婢在聽柳的屋子裡搜到了這樣東西。」素年行了禮之後,恭敬地答道。
葉清雨忙問道:「這可是聽柳害了我的證據?」
「清雨小姐,這東西大概與這件事並無關係,只是……」說到這裡,素年看了侯氏一眼,並沒有把話說完。
侯氏像是聽明白了素年的意思,但葉清雨卻沒有聽明白,而是固執地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既然你說這東西與這件事沒有關係,那為何還要將這東西帶過來?這布包里究竟是什麼東西?」
素年沒有給出答案,而是又看了侯氏一眼,侯氏也看了她一眼,給出一個暗示。
得到這個暗示,素年這才道:「清雨小姐,這布包里防著的是一件男子的衣衫。」
「男子的衣衫?你說什麼?」一時間,葉清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聽柳在聽到這話後,也露出震驚的神色,怎麼會是男子的衣衫?她明明是用這個布包盛放了自己從旁的丫鬟那裡得來的金銀,那些東西怎麼會突然就變成男子的衣衫了?
「不可能,這布包里怎麼會放著那種東西,這絕不可能!」聽柳驚恐地反駁著,臉色蒼白地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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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金銀的話,她或許還能把事情說清楚,可若是變成了男子的衣衫,那她就是有一百張嘴,那也說不清了啊!
此時聽柳只覺得眼前一片大黑,她下意識地感覺到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她:「太太明察,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種事啊,太太,一定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奴婢,才會這樣安排的啊!」
侯氏陰沉著臉色,在後宅,最嚴重的事情便莫過於此,私藏男子衣衫,這罪名可是不小,尤其還是發生在家中小姐身邊的婢女身上。
「去把五小姐請來,就說我有要事要和她說。」侯氏沉默了片刻,如此開了口。
不多時,葉清彤便來了,注意到屋裡詭異的氣氛,葉清彤一時間也跟著有些緊張起來:「不知母親叫女兒過來所為何事?」
「聽柳是你身邊的下人吧?」侯氏開門見山地問道。
葉清彤看了一眼臉色灰敗的聽柳,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母親,聽柳這是怎麼了?可是她犯下了什麼過錯嗎?」
「哼,五姐姐,你可知曉你身邊的婢女做了什麼?」雖然這次只在聽柳的房中搜出了這麼一件東西,但葉清雨此時仍然覺得是葉清彤想要害她,所以這語氣自然是不好的,「她竟然在自己屋裡藏了男子的衣衫,你說是不是很好笑?說起來她這麼下人做出這種事,也不知五姐姐你是否知情呢?」
葉清彤聽到這話,頓時愣了一下:「你說什麼?這該不會是弄錯了吧?聽柳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姑娘,奴婢是被冤枉的啊,奴婢真的沒有做出這種事來,奴婢是冤枉的!」聽柳臉色慘白地努力辯解著,只是此時卻顯得十分無力。
「哼,你要是真的沒有做出這種事來,那這衣裳又是誰的?難不成是有人讓你幫她藏著這東西的?那你倒是說說,究竟是誰讓你做的這件事?」葉清雨語氣嘲諷地開了口,說到最後,還別有深意地瞥了葉清彤一眼。
此時的葉清雨因為今日發生的事情,也因為已經和葉清彤關係決裂的關係,所以說起話來顯得格外的不客氣,絲毫不懂得含蓄。
葉清彤本來很想幫聽柳說話的,因為她身邊的婢女她最了解,若是其他人,或許還可能做出這種事,可是聽柳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是此時聽到葉清雨這含諷帶刺的話,那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又被咽了下去,她若是在這個時候幫聽柳說話,大家會不會將這件事聯想到自己的身上?
且聽了葉清雨的話,葉清彤頓時覺得這件事也許根本就是葉清雨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