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失算

  二姨娘是和葉清溪交過手的人,此時不禁好奇起葉清溪的舉動來。

  難道葉清溪從一開始便已經為這件事做好了準備?只是那兩個婢女可是才進府沒多久的,且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葉清溪又怎麼可能對那幾人做手腳?

  只要一想到葉清溪可能連那些下人都能控制在手裡,二姨娘便忍不住覺得一陣膽寒,她突然一下子後悔起來,也許這人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精明和可怕,也許她真的從一開始就不該招惹這人。

  此刻她甚至覺得,葉清溪大概從來都是不屑於對付她的吧?否則她又怎麼會好好地活到現在?

  不多時,小平和小安就被帶來了,兩人行了禮之後,便跪在了葉清雨的身後。

  「你們兩個就是二姨娘分給清雨的丫鬟?」葉楷明冷聲開口,而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肯定了葉清雨的話,否則他也不會用上「二姨娘分給清雨」這樣的話了。

  聽到這話,二姨娘不禁暗自咬牙,她一直以為葉楷明就算不是真的將她放在心上,可到底也該是對她有些心意的。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都比不上一個外室!

  小平和小安對視一眼,小安道:「是清雨小姐親自挑選了奴婢二人服侍的,並不是二姨娘分的。」

  「你說什麼?明明是二姨娘讓我把你們兩個帶回來的,你們怎麼能這樣胡說八道?」葉清雨本是等著看二姨娘和葉清溪的笑話呢,卻沒有想到這兩個丫鬟竟然會臨時變卦,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不禁十分氣惱。

  小平被葉清雨的目光嚇得渾身一抖,卻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道:「清雨小姐難道忘了嗎?昨日二姨娘本是打算多挑選幾個下人去服侍清雨小姐的,可是清雨小姐卻拒絕了,說自己不習慣這麼多人伺候,便只挑選了奴婢和小安,這件事當時大家都是知道的啊。」

  「是呀,這件事當時二姨娘院子裡的好些人都瞧見了的,奴婢們絕不敢說謊。」小安也在一旁跟著附和。

  眼瞧著事情和自己預料中的完全不同,葉清雨的臉上都快冒火了:「你們這兩個賤婢,竟然夥同二姨娘來陷害我,怪不得昨日二姨娘會安排你們兩個跟著我,原來是早就包藏禍心,安排好了陷阱等著我跳呢!」

  「奴婢們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說慌啊。」小平和小安被嚇得變了臉色,可嘴裡的話卻仍是不變。

  紅袖也是心中一驚,難道說這兩個下人根本就是二姨娘的人,而二姨娘早就料到了這件事,所以才會安排了這齣戲?

  可是不對呀,暫且不說這兩個丫鬟的賣身契都在清雨身上的,就說剛剛二姨娘的那副神色,也不像是作假啊。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紅袖下意識地看向此時正安靜站在一旁的葉清溪身上,心中不禁有了一個大膽才猜測,難道這件事是這個人安排的?

  可是這丫頭看著也不過十來歲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心思?

  不過不管究竟是不是這人動的手腳,此時最要緊的都是將清雨從這件事中拉出來,這麼想著已經好一會兒沒有落淚的紅袖,此時便又忍不住哽咽起來:「老爺,方才您只是問了一句,這兩個丫鬟便把什麼都給說出來了,這顯然是有人預謀的啊!」

  「是呀,爹爹,她們之前就一直跟著二姨娘,這時候定然會幫二姨娘說話的,爹爹,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啊!」葉清雨也急得眼眶發紅。

  葉楷明的臉色顯得十分陰沉,似乎並沒有要開口的打算,這也正說明此刻他的心是偏向紅袖和葉清雨的,否則早該開口下定論了。

  葉清溪終於抬起頭,眨著眼睛道:「清雨姐姐覺得這兩個丫鬟的話並不可信是嗎?可是現在她們的賣身契都在清雨姐姐那裡呀,如果這樣她們的話都還不可信,那還還有什麼是可信的呢?」

  「哼,賣身契算什麼,她們定然是料定了我不敢將她們怎麼樣,所以她們才會這樣說的!」葉清雨含著淚反駁道。

  葉清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既然清雨姐姐覺得她們的話不可信,那就不聽她們的好了,只是我擔心這兩個丫鬟說了這樣的話,往後日子會不好過,所以清雨姐姐可不可以將她們的賣身契重新還給二姨娘?」

  聽到這話,小平和小安都忍不住偷偷地去撇葉清雨的神色,眸中閃過恐懼和期待。

  「哼,這樣吃裡爬外的下人,我才不敢留在身邊呢!」葉清雨冷哼一聲,算上答應下來了。

  小平和小安忙給葉清雨磕頭,然後便被帶了下去。

  兩人退出去後,葉清溪抬眸看向臉色不甚好看的葉楷明:「父親,既然小平和小安的話不足以取信,不知女兒可否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葉楷明臉色陰沉地看著葉清溪,像是在不悅她方才的舉動。

  其實葉楷明的心究竟偏向了誰,早在這件事之前就能判斷出來。

  二姨娘雖然在府中十分受寵,但畢竟是局限於府里。而紅袖卻能讓葉楷明不顧名聲,將她在外面養了這麼多年,還允許紅袖的親生女兒一直跟在她身邊,這份待遇便不是誰都有的。

  由此可見,葉楷明自然是對紅袖母女更為寵愛一些了。

  葉清溪瞥了眼正含淚怒視著自己的葉清雨,突然便抬手指向葉清雨的衣袖:「清雨姐姐,你可否將你袖中的東西取出來給大家瞧瞧?」

  聞言,葉清雨神色一變,下意識地攏緊了自己的衣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袖中放著什麼東西,與這件事又有何關係?況且你憑什麼讓我這樣做?」

  葉清溪卻並不看向葉清雨,而是對著葉楷明道:「父親,方才在女兒開口說話前,清雨姐姐曾露出衣袖中的東西給女兒瞧,當時女兒並未瞧得真切,但想來該死什麼有趣的東西呢。說不定那東西便是清雨姐姐打算用來賄賂我的呢,所以我實在想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葉清溪,你這根本就是故意找茬!」葉清雨聲音已經變得十分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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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清溪仍是毫無所覺一般,只繼續對葉楷明道:「我想這東西很有可能與這件事有關,所以父親可否讓清雨姐姐把東西拿出來?如果父親不同意的話,那肯定就是在偏心清雨姐姐了。」

  「偏心?你竟然敢說我偏心?」葉楷明的聲音也很是陰沉。

  葉清溪忙搖頭:「女兒可不敢這麼說,女兒正是覺得父親定然不會如此偏心,所以才提出這個要求來的,想來父親一定會答應的吧?」

  葉楷明被這話一噎,一時間竟然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很想拒絕,但是如果他拒絕了,那豈不是就表明自己偏心?

  葉楷明雖然確實是偏心的,但他好面子,是絕不可能讓旁人覺得他偏心的,所以就算此刻他很不高興,但還是道:「既如此,清雨你便將袖中的東西拿出來吧。」

  「爹爹!」葉清雨不依地叫了一聲,卻只換回葉楷明一個警告的眼神,葉清雨沒有辦法,只能求助地看向紅袖。

  紅袖看了眼葉楷明,心中知曉葉楷明這是打定了主意,若是自己再勸說的話,只會引起葉楷明的不悅,故而只能咬牙去勸自己的女兒:「清雨小姐,既然老爺這樣說了,你便把東西拿出來吧。」

  得到這個答案,葉清雨不禁憤恨地瞪向葉清溪,卻只換回對方一個淺淡的笑意:「清雨姐姐,你難道是不想聽父親的話嗎?」

  「你……」葉清雨幾乎咬碎了銀牙,卻不得不從衣袖中取出一個荷包來,「哼,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荷包罷了,你也看到了,現在該滿意了吧?」

  葉清溪看著那個荷包,又是微微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方才清雨姐姐故意給我看的應該不是這個荷包,清雨姐姐何不一次將東西都拿出來?」

  「那肯定是你看錯了,我的衣袖裡只有這一個荷包罷了!」葉清雨的目光顯得有些躲閃。

  葉清溪不緊不慢地繼續笑著:「清雨姐姐何必如此,難不成非要父親讓人去搜,清雨姐姐才肯把東西拿出來嗎?只是這樣清雨姐姐未免要失了顏面啊。」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這次葉清雨是真的要被氣哭了,轉頭去對葉楷明告狀,「爹爹,你看九妹妹,我明明已經把東西拿出來了,她還要這樣逼我!」

  葉楷明不悅地看了葉清溪一眼,卻還是對著葉清雨問道:「你的衣袖中果真沒有旁的東西了?」

  不等葉清雨回答,葉清溪便在一旁笑著道:「清雨姐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待會兒真被搜出了東西來,不只是清雨姐姐面子上不好看,就連父親都會不高興的。父親這樣疼愛你,定然不想被你欺騙呢。」

  葉清雨咬牙瞪著葉清溪看了半天,最終只能抖著手從袖中取出另一個荷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