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威脅

  侯氏心中也很是疑惑,她有些不明白葉清溪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單獨同她說話,畢竟這種舉動本身就是有些失禮的。

  不過面上她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看著葉清溪笑道:「這孩子,莫不是有什麼是不好意思當著白夫人的面開口?」

  「母親,您就讓我單獨和您說幾句話吧。」葉清溪為難地顰著眉,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見葉清溪如此堅持,侯氏也不好拒絕,只得轉頭去對白夫人道:「這丫頭的性子便是如此,太過靦腆了些,還望白夫人見諒。」

  「你們母女倆有什麼體己的話,儘管說去,我們也不是等不了這一時半會的。」白夫人笑著擺了擺手,十分寬和的樣子。

  葉清溪便扶著侯氏走到了一旁,等確定無人能聽到她們談話的內容了,葉清溪這才開口道:「母親,其實我今日帶來了三個平安符。」

  「三個?之前不是說好了只需要兩個的嗎?」侯氏挑了挑眉,不解地看著葉清溪。

  葉清溪並不急著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三個一模一樣的小荷包,然後湊到侯氏跟前愈發壓低聲音道:「母親,這三個裡頭有兩個是真的平安符,至於那第三個,我在那平安符上下了毒。而且這三個平安符除了上面浸入的藥不同外,其他都是一模一樣的,想必除了我之外,大概沒人能區分開這三個平安符的不同了。」

  「你說什麼?」侯氏突然間變了神色,聲音也下意識地有些拔高了。

  若是眾人這時候能看到侯氏的神色,定然會意識到葉清溪定然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但是此刻葉清溪所站著的位置恰好將侯氏的表情給擋住了。

  故而眾人只聽到侯氏驚呼的聲音,卻不知她究竟為何會如此。

  葉清溪晃了晃手上的三個荷包,聲音依舊是平靜中帶著一絲淡然:「這裡面的毒,若是尋常人,自然是沒什麼的,可若是像白家大少爺那樣嬌弱的人,只怕就不一定能扛得住了。」

  「葉清溪,你到底想怎麼樣?」侯氏死死地盯著葉清溪,目光凌厲中帶著氣惱,她真是太蠢了,竟然以為葉清溪是真的想要幫自己搭上白家!

  葉清溪見侯氏這時候聲音已經低了下來,便知曉侯氏是不想在這個時候鬧起來,否則大家都沒有面子,到時候葉楷明也不會饒了侯氏。

  如此,倒是讓葉清溪省下不少事,她微微一笑,聲音仍是柔和淡然:「母親放心,我的要求一點兒都不高,我就是想讓母親回去以後,答應大哥大嫂分家的要求,再幫著勸勸父親。」

  「你……你是何時與他們勾搭到一起去的?」這幾日侯氏遇到的糟心事兒也是不少,否則也不會完全沒發現葉清溪與張杏荷之間的事情了。

  「這個母親便不必多問了,我現在呢,就想和母親商量這件事兒,」葉清溪並不願多說,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讓侯氏答應下來這件事,「今日這平安符可是重頭戲,若是這東西出了岔子,只怕往後葉家與白家的關係又愈發難以緩和了,母親說可是?」

  侯氏抿緊了唇不說話,她覺得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可她卻沒辦法將這團火給吐出來,這實在讓她難受得慌。

  葉清溪也知道侯氏這個時候心裡定然是異常憤怒的,而她之所以挑選了這麼一個時間來威脅侯氏,也正是有這個緣故在裡頭。

  若在來白家之前,葉清溪便將自己的目的給說出來,憑藉侯氏的性子,定然是不會讓自己如願的,估計她寧願不來白家這一趟,也不可能乖乖地被自己威脅就範。

  可在眼下這個當口兒,侯氏若是不想讓白家與葉家的關係徹底玩完,那就只能在短時間內權衡利弊,這對葉清溪來說本身就是有利的。

  況且葉清溪故意在這個時候提起,也是為了讓侯氏自己先亂了陣腳,人一旦陷入慌亂之中,往往就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到時候不愁她不會答應。

  當然,葉清溪之所以如此肯定侯氏會答應自己的要求,自然不僅僅是因為威逼,更因為她接下來要拋出的利誘:「母親可能並不知道,這三個平安符中,雖說其中一個是有問題的,但另兩個卻是極好的。前次咱們來白家的時候,我便暗中觀察了白家大少爺許久,發覺他的身子之所以會如此虛弱,其實並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中了毒。」

  「你說什麼?」侯氏的聲音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有些拔高,只是比上次倒是要低上一些。

  「母親不相信我的話不要緊,但倘若我說的是真的,這其中兩枚平安符中真的藏著能夠救治白家大少爺的解藥,那到時候母親還愁與白家的關係不能拉近嗎?」葉清溪繼續循序漸進地利誘。

  侯氏死死地盯著葉清溪,心中已經有些不能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判斷,畢竟白夫人等人就在不遠處,若是自己的異樣被她們發現了,那麼今日這一趟就等於是白來了。

  但倘若讓她就這樣被葉清溪擺布,侯氏的心中又湧起濃濃的不甘心來,更何況她又怎麼知道葉清溪說的就是真的,如果這平安符里都放著毒藥,那她豈不是成了謀害白家大少爺的人?

  「母親放心,只要母親答應了我的請求,那麼待會兒的平安符便會由我來打開,由我給白家大少爺掛上,可若是母親不答應……」說到這裡,葉清溪微微捏了下手中的荷包,「那這荷包就由著母親選吧,反正只有一個是有毒的,說不定母親便能選出兩個浸了解藥的來。」

  三個中有一個是有毒的,這聽著倒真像是挺容易選出來的,可她不是要從三個中選出一個來啊,而是要選出兩個,這可就要難多了!

  侯氏緊緊攥著拳頭,她很想伸手把那荷包奪過來,但是又擔心自己拿的會是有毒的,便只能僵在那裡。

  「葉清溪,你敢這樣威脅我,就不怕我回去後,讓你難看嗎?」侯氏咬牙切齒地道。

  葉清溪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她好像忘記說了,她還有後招呢:「這個我之前也曾想過,所以在那兩個浸有解藥的平安符上,浸入的藥量很是有限,只能讓白家大少爺的狀況稍見好轉,若是之後沒了解藥,只怕反倒不好呢。」

  若是真對白家大少爺用了解藥,真的能緩和他的狀況,到時候白家定然會感激她。

  但倘若這種狀況沒能維持太久,之後白家大少爺的情況又出現了反覆,甚至產生惡化,那麼到時候她便要成了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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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言之,若葉家真要與白家打好關係,那還真是缺不了葉清溪手上的解藥!

  這個認知讓侯氏異常地憤懣,但她卻又不能發作出來,只能在緊張和憤懣之間來回徘徊,究竟她現在該怎麼辦?

  「母親,您且想想,究竟是白家重要,還是強留著大哥大嫂更為重要?」葉清溪見侯氏已經亂了陣腳,便微微一笑,繼續勸說道,「母親,您若是放了大哥和大嫂自由,想必他們心中還能念著母親的好,可若是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母親還是不肯放手,只怕就算大哥、大嫂往後留在府里,心中不會真向著母親啊。」

  這麼一說,侯氏倒是覺得有些道理,她之前便一直拘著葉清遠那兩口子,本來對此也不甚在意,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若這兩人的背後站著一個葉清溪,侯氏心中還真有些發憷。

  雖說侯氏並不想承認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年僅十歲的小丫頭產生畏懼,但她卻不得不多思量一些,畢竟之前葉清溪的種種舉動,都在告訴她,這個小丫頭並不像她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純良。

  恰是此時,那邊白夫人已經有些不耐地開了口:「瞧這天兒,倒像是要下大雨了,葉夫人可要早些回去才是,莫要淋了雨,著了風寒便不好了。」

  這話便是催著侯氏不要再繼續站在這裡說閒話,趕緊過去白家大少爺那裡了。

  葉清溪側開身,含笑看向白夫人:「都是我的過錯,不過是一些瑣事罷了,竟然一時糊塗,非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倒是叫白夫人久等了。」

  說著,葉清溪又回頭看了侯氏一眼:「母親,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完了,眼下倒是並不著急了,不如咱們還是先做正事兒吧?」

  見葉清溪竟然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的話來,侯氏只覺得自己的胸口被氣得一陣發疼,不過她也知道這時候白夫人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呢,便只得勉強笑著點了點頭:「如此咱們便快些過去吧。」

  這時候侯氏雖然並沒有正面回答葉清溪的問題,但她卻已經有了十拿九穩的把握,畢竟待會兒定然會用到平安符,到時候侯氏沒有旁的藉口,便只能選擇讓她將那平安符掛起來。

  而侯氏又絕不會願意擔負責任,那麼便只能讓她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