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王淑潔,她身著青衫,兩條大長腿若隱若現。
王淑潔走起路來,頭髮上的飾品搖搖晃晃,發出清脆的響聲,再加上她那張完美的側臉,甚是好看。
陳錦年不由得愣了愣,他看向王淑潔問道:「刺史大人,她是?」
「她是小女,叫做王淑潔!」
王文充做完介紹,指著陳錦年說道:「他就是我多次跟你提起過的陳錦年!不過看樣子,你似乎是知道他是誰!」
「陳老闆的名聲在兗州很大,女兒能不知道嗎?」
王淑潔露出淺淺笑容來,她淡淡的說道:「爹,你和陳老闆說的話,女兒也聽了大半,何不如就按照陳老闆的意思來,尋求兩國和平呢!」
「大乾皇帝既然在乎百姓,那麼更該以百姓的生死為重,終日戰爭,民不聊生,這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寬容。」
「再說了,既然兩國都有求和之心,只要攘除那些賊子,不就能夠宣告和平了嗎?」
陳錦年微微點頭,王淑潔的提議,正是他所想的,如果能藉由王文充的女兒讓王文充改變心意,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王文充長長的嘆了口氣,臉色不由得多了幾分為難。
「說的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淑潔,你知道朝中有多少人想要殺盡色目人,多少人又想從中獲利嗎?這其中交雜的人太多,憑我一個小小的刺史,難以改變大局。」
王淑潔呵呵一笑,清冷的說道:「女兒當然知道,要做這件事並不簡單,但如果爹不去做,還消磨盡了忠義之士的信心,這才是大不過!」
「難道爹不去做,就不讓別人去做嗎?天下忠義無畏之士千千萬,他們做出這些忠義之事,哪裡知道前路是否可能成功呢!」
「試問天下人都這麼想,那麼這個世界還有誰會去做這些忠義之事,何須再去理論什麼天下之和!」
王淑潔的一番話,讓陳錦年和王文充都不由得愣住了。
陳錦年更是心裡覺得佩服,他來到大乾的時間已經不短了,無論是之前的耀月,還是現在的王淑潔,都要比常人慷慨大度的多。
王文充神色微動,他盯著王淑潔,咬了咬牙說道:「做也不是不可,只是很難!」
「爹,我明白你的意思!」
王淑潔淡淡的笑了起來,她悠悠的說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既然要做,就不能讓那些忠義之人白白犧牲,陳老闆也是如此。」
王文充也是這個意思,他慢慢的點了點腦袋,神色從容地笑道:「平樂,本官相信你的心是站在大乾這邊的。不過眼下,我們不能把這件事聲張出去。」
「此事,還要等我去了京城啟奏之後再論,最好的結果,就是能夠先讓平樂在陛下面前站穩腳跟。」
陳錦年一聽這話,不由得看向了王文充:「刺史大人,我不在乎功名利祿,我很想知道的是,你對兗州貪官怎麼看待?」
他所指的,其實就是路平安這個人。
陳錦年心中多少有些擔心,路平安一直在背後玩陰的,此人不除,到時候對他也會有些威脅的。
「路平安此人,不好處理!」
王文充皺起眉頭,顯然是看穿了陳錦年的猜想,他淡淡的說道:「路平安的貪官之名,早就招搖過市,我一直都沒有動他,最基本的原因,還是他在兗州城的勢力。」
「刺史大人,學生不明白!」
陳錦年抱著拳,臉上浮現出不解的色彩:「整個兗州你最大,你想處理掉路平安,有什麼不行的?」
王文充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平樂,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路平安是當地的土著,祖上三代都是官。」
「跟他沆壑一氣的官員,可以說是占了多數,否則你以為,他怎麼會和孟先勇的叛軍有關聯呢!這都是因為,他在兗州根深蒂固,才能夠膽大妄為。」
「本官早就發現了,他與色目人暗中勾結,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否則本官不會容忍他的。」
陳錦年這麼一聽,倒是想起來了,當時王文充問他,有沒有關於路平安的證據,沒有證據顯然沒辦法處理掉路平安這個傢伙。
「平樂,你還得小心。」
王文充的面色突然凝重了不少,他冷著臉說道:「昨晚路平安已經上奏朝廷,兗州兵變一事,想必他從中搞了不少鬼。」
「這次他上奏朝廷,本官十有八九,也會被牽連,到時候整個兗州,沒有再能保你的人,你只能依靠自己!」
陳錦年面色一沉,王文充這麼說,那麼估計王文充也不會好過。
兗州畢竟是在王文充的管轄之中,現如今大乾百姓死了那麼多人,大乾皇帝多多少少,都得做點什麼。
王文充的玩忽職守,必然會算在其中。
陳錦年怎麼也沒想到,只因為他算漏了薩爾姆這個傢伙,導致明明該大獲全勝的局,最後反倒是讓王文充的路更加艱難。
他的臉色有些愧疚,低著頭道:「刺史大人,學生願意替你受罰,此事本就與你無關,不該讓你來承擔這些東西。」
「平樂,免了!」
王文充看的很是淡然,他慢慢的笑道:「你也是好心,如果你的計劃真的按照你的想法走,那麼今日本官上京,定然會好好提攜你。」
「只不過,你我都被坑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事到如今,本官為何沒理由讓你來承擔這麼多的。」
陳錦年聞言,臉色更是難堪了幾分。
「還有一件事!」
王文充正了正色,他拉過王淑潔的手道:「本官此去京城,不知道陛下會如何處罰,可我女兒留在兗州,她的處境絕對會十分危險。」
「平樂,本官信任你,你可否答應本官,不論如何,都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女兒!」
王淑潔臉色微變,急忙喊道:「爹,你去京城會有什麼危險?不如女兒陪你一起去,何必要勞煩陳老闆呢!」
「胡鬧!」
王文充板著臉,神色冷然的說道:「此去京城難關重重,既然你相信平樂,打算讓爹和他一起與色目國求和,那我就不會退縮。」
「本官上京,會為平樂請功,到時候,平樂就是打入色目內部的間諜,決不能辜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