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他只是不想睡過去

  陳錦年慷慨陳詞,眼神中滿是對這些叛軍的肯定,瞬間感染了不少的叛軍。

  他們如何不想念自己的親人?

  離家日久未還鄉,不知家中雙親又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是否因為兒子的罪名,過的是人人喊打的日子!

  莫非,他們的心是鐵打的不成,真能置家中雙親於不顧!

  謝龍顯然不是這一類人,他的臉色變了幾分,自小就是孤兒的他,憑藉自身的努力一直到現在,又如何能夠讓陳錦年妖言惑眾?

  「陳錦年,你給我閉嘴!」

  「你說這麼多幹什麼,我們今日是為了兗州兵變的事而來,誰要聽你的這些鬼話,難道你連色目人都欺騙了?」

  陳錦年不理會謝龍,看向武雲笑道:「武兄,據說你家裡還有個七十歲的老父親,他常年重病,但曾經也是一位軍人,你可曾想過,他會以你為恥,還是以你為榮?」

  武雲面無表情,好像什麼說辭都無法撼動他的決心。

  「這些消息,你是從哪弄來的?」

  「自然是我查出來的,不過這點也不重要!」

  陳錦年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僅憑一句話很難讓你們相信我,畢竟我又不是大乾皇帝面前的大紅人,憑什麼幫你們平反,大乾皇帝又會相信我的話嗎?」

  「說吧,你有什麼本事!」

  武雲很是聰明的笑了笑:「沒有把握的事情說出來,只會惹人生氣,想必陳老闆是想到主意了,才會來找我們這些人的。」

  「是!」

  陳錦年點點腦袋,認真地回答道:「今日兗州兵變恐怕發不起來,諸位兄弟雖是叛軍,仍可以隨我一起,去捉拿貪官污吏。」

  「我手上有兗州城中貪官污吏的名單,並且證據確鑿,拿下他們,就是諸位給大乾皇帝的投名狀!有了這東西,赦免諸位不是什麼難事,諸位願意答應嗎?」

  謝龍愣了愣,急忙問道:「你說的名單,是從路平安的手裡拿到的?」

  「不然呢?」

  陳錦年反問一句,現在沒必要再演下去了:「路平安貪念太重,他會把名單給我,可以說是預料中的事。只要諸位願意信我,我保證諸位能夠回到故鄉,安養自己的雙親。」

  「武兄,也請你做出決定吧!」

  到了這個時候,李岳峰不由得站了出來:「兄弟們,陳老闆說得有道理,我們當什麼叛軍,還不都是被孟先勇給蠱惑的。」

  「當時他自己怕死,給我們傳遞了假情報,逼我們和他成了一樣的人,難道這是應該的嗎?」

  「陳老闆大義,如今願意搭救我們,只要能回到故鄉,洗刷清我們身上的罪名,難道你們不願意和自己的親人在一起,要讓他們被人口舌嗎?」

  謝龍臉色一變,他就感覺李岳峰不是被什麼軍隊所救,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被陳錦年給救了。

  該怎麼辦?

  「李兄說得對,我們是被逼的啊!誰願意做這個叛軍,兄弟們,相信陳老闆吧!」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是不想再當叛軍了,以前身為大乾軍人,走到哪都受人愛戴,就可是現在呢,過街老鼠,連面都不敢在市集上露,真是窩囊!」

  「對啊!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兄弟們,我相信陳老闆,若是今日再別,我們就是敵人!」

  ……

  叛軍們的心,一下子就被李岳峰的幾句話給挑撥了起來。

  他們又如何甘願當個叛軍,能夠當上軍人,絕對不死因為貪生怕死,反之,他們都有無畏的勇氣。

  謝龍面色越來越難看,如果武雲也被策反,他就沒有半點退路了。

  「你們都他娘得給我閉嘴,雲兄還在這裡,你們豈能聽信陳錦年的胡言。雲兄,你快說句話吧,不能讓陳錦年的奸計得逞啊,否則這些兄弟,都會死的。」

  武雲慢慢地看向謝龍,眼神里多了幾分玩味:「謝龍,我知道你是孤兒,可你也不必變得這麼不要臉吧!」

  「兄弟們都想回家,我也想回家,難道你以為我們和你一樣,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嗎?」

  謝龍面色一變,武雲這話是什麼意思?

  武雲呵呵笑道:「陳老闆機靈,說的話句句在理,兄弟們的確是被你給挑動了。大家都有所關心的人,那麼當叛軍絕對不合適!」

  陳錦年面露喜色,沒想到武雲會這麼容易被說動:「這麼說來,武雲兄也願意……」

  「不,陳老闆別會錯意了!」

  武雲突兀地打斷了陳錦年的話,他冷冷地說道:「我家中的確有位年邁的父親,他半隻腳已經踏入棺材,若是可以,我一定會光明正大的回去見他。」

  「可是,我做不到!」

  陳錦年眉頭皺起,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做不到?」

  「因為我是叛軍,一個丟下國家獨自逃亡的叛徒,我憑什麼回去?」

  武雲神色間多了幾分驕傲:「想我武家五代從軍,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叛徒,可我做了叛軍,為家族臉上抹黑。」

  「從那一刻起,我就回不去了,我對不起我爹,但我不能回去。」

  陳錦年聞言,直感覺武雲就是個死腦筋,他連忙說道:「武兄,為何不放手一搏,若是我能洗刷你們身上的罪名,那麼也可以幫你們重立一個人設,你們身上不會再有半點罪名。」

  「呵呵,那又如何?」

  武雲的話音十分淒涼,仿佛是在問天,那又如何?

  「陳老闆,你我不是一路人,我很佩服你的心思謀慮,但你終究不是我的朋友。我武雲做了就是做了,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更騙不了我爹!」

  「若是要給我爹傳信,那必然是我死了,就如同我爹現在所想的一樣,他沒有我這個兒子,死了才是為我武家面上增光。」

  陳錦年不禁愣住了,他聽著武雲的話,的確產生了幾分自愧不如的感覺。

  他可以利用一切手段來做到他想要的一切,可是他的手段會卑鄙,會滿是謊言。

  武雲不同,他不是這樣的人,寧願死,也不願意改過!

  一個清醒的人沒有裝睡,他只是再也不願睡過去了!